《哥哥什么时候能吃肉》Roro吃肉肉

33、第 33 章

　　新学期开学，言午发现周维同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乐呵呵的。一走近，甚至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粉色的泡泡。
　　是恋爱的味道。
　　“周维，周维？”言午叫他。
　　“……啊？言午？怎么了？”周维抱着手机傻乐，反应了好久才看向言午。
　　“是你怎么了，谈恋爱了？”言午问道。
　　周维乐呵呵地摆摆手，“没呢。”
　　言午看他一眼，周维继续说道，“但是快了，晓筱答应这学期还跟我搭舞呢！”眉梢上都写着喜悦。
　　言午笑了笑，说了声加油。
　　恋爱这种事，是言午不敢想象的。情情爱爱，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光是处理和程夏之间的感情，就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从最开始对程夏单纯的感激之情，到后来变成亲情一样的依赖，再到程夏的突然冷落之后，变成现在这种言午自己也说不清的莫名情愫。
　　说到底，言午什么也抓不住，什么安全感也没有，只能被动地接受程夏的或冷或热。
　　想到这里，言午又打开聊天软件，打开和程夏的聊天框。
　　没有消息。
　　周五了。
　　明明周五了，程夏怎么还没有消息？
　　言午又刷了刷手机，还是没有消息。他无奈地闭了闭眼，放下手机，安静地练功去了。

　　程夏这边，工作上要处理母公司的事务，感情上，和言午这边还没缓过劲来，林铭那边又开始了。
　　自从春节答应给林铭一个机会之后，林铭就开始时不时和程夏聊聊天。聊天内容也不过分，两人本来在工作上就有共同语言，林铭偶尔分享工作上的进展或烦恼，程夏还会适时给出些建议。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松聊天，让程夏恍惚间觉得回到了三年前。
　　那年，林铭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程夏是他的前辈，带着他做项目，给他建议和指导。现在，林铭虽然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部门经理，带领着一个小团队，但在程夏眼里，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林铭的确犯过错，一开始谈恋爱的心态确实不端，但程夏后来渐渐也能够理解了。林铭所谓的“玩玩而已”，更像是中二少年打的嘴炮，嘴上逞能，实际上悔得肠子都青了。否则，像林铭这样什么自恋又骄傲的人，怎么过了三年多了，还非来上赶着求程夏呢？
　　但程夏理解归理解，原谅倒是做不到。他谨慎地把林铭限定在“朋友”的范围，超过一点，都不回应。
　　林铭有自知之明，表明一次之后，就再不提了，两人就像久未联系又突然恢复联系的老朋友一样，单纯的聊天。
　　周五傍晚，程夏收到林铭的消息。
　　“程哥，今晚能请你吃饭么？”
　　看着消息，程夏下意识地想拒绝，毕竟按照惯例，周五晚上他总是和言午一起度过的。可是……可是，那是在程夏那次失败的表白之前。
　　自从那次之后，程夏逃到北京了，再然后春节。等到言午再开学，程夏便没再主动提过。
　　程夏不提，言午也不敢问。
　　所以现在，程夏看着消息，感到无所适从。没有理由拒绝，不如……
　　正想着，萧肃的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老程，晚上老地方？”
　　程夏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答应了。
　　挂了电话，程夏心安理得地林铭回复消息，说晚上有约了。

　　薄荷酒吧里。
　　几杯酒下肚，程夏感到胃里一阵翻滚，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餐。
　　萧肃看了眼程夏停留在胃上的手，挑眉问：“晚上没吃？”
　　程夏苦笑点头。
　　萧肃啧了一声，扬手吩咐waiter了几句，过一会儿，waiter便端来了一些西式简餐。
　　“吃点。”萧肃双手抱在胸前，打量了一会程夏，问：“你听说了么，林铭最近遇上点麻烦，估计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
　　程夏正用叉子卷意面的手停了停，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有，怎么了？”
　　林铭和自己联系频繁了些，林铭是说过一些小事，但都好解决，程夏从没听林铭提起过什么大麻烦。
　　“据说是他带的项目，有人抄袭，还抄袭得特明显，他作为主管，没查出来，还给通过了。广告商要告，公司就把他推出来了。”
　　程夏一听，这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原告。但这种低级错误，林铭不至于还会犯，于是他皱了皱眉，觉得没这么简单。
　　果真，萧肃凑近他，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听说，这事儿，就是他们那个副总弄的……想找借口把林铭赶走。”
　　程夏啧了一声，问：“怎么你连这都知道？”明明自己才是圈内人吧？
　　“哎呀，你又不八卦，我这可是有很多第一手八卦呢！”萧肃笑得一脸骄傲，继续说，“他之前不是跟副总有一腿么，但最近听说，林铭处处和他作对，所以副总想踹了他。”
　　程夏吃了一口意面，边慢慢思考着。对于这个副总陈肖，程夏早有耳闻，不是个正经人，属于屋内红旗招展，屋外彩旗飘飘的人。外面养的小三小四数不胜数，且男女通吃。林铭跟他扯上关系，程夏本来就怀疑没那么简单。现在林铭要反，程夏也猜测另有隐情。
　　但林铭自己不说，程夏也不想问，显得他多在意似的。
　　两人正聊着，潘炎就来了。
　　潘炎今天特意刮了胡子，头发也抓过了，跟平常“中年大叔”的形象差别很大，乍一看去，精神焕发得像意气风发的青年。
　　萧肃吹了个流氓哨，“呦，潘爷，今天这是怎么了？要泡妞？”
　　潘炎笑笑，问，“就说帅不帅吧！”
　　“帅，都快赶上老程了！”萧肃打趣道。
　　“切，才不跟他比，走的不是一个路线的好吧！爷这是酷。”潘炎坐下来，随手叫了杯酒。
　　“潘爷这是转性了？看上谁了？”程夏问。
　　潘炎笑了笑，神秘兮兮，“看上个小鲜肉。”
　　这可是大新闻。潘炎玩小鲜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为了哪个小鲜肉改变自己，这还是头一遭。于是萧肃带头八卦，“谁呀谁呀？快说说！”
　　可是潘炎但笑不语，任凭他们怎么问都不说。
　　萧肃啧了一声，放了酒杯，说，“没意思……你的小鲜肉，能鲜过老程家的言午？”
　　潘炎摇头，“那倒没有，老程跟养儿子似的。”
　　程夏无语苦笑，“没差那么大好吧……再说了，就是弟弟而已。”
　　潘炎看了他一眼，笑了，“弟弟？你对弟弟可真上心。”上心二字被咬得很重。
　　程夏停了停，把一整杯酒一饮而尽，才苦笑着说：“可能我活该欠他的。看到他那副要强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拉他一把。要说喜欢，那是真喜欢。但是……”
　　程夏又满上了一杯酒，叹了口气，索性把言午酒后拒绝自己的事给概括地说了。
　　听完，萧肃和潘炎都沉默了。萧肃之前只听程夏要放弃追求言午，但不知道个中缘由。现在知道了缘由，不禁唏嘘。
　　“我觉得吧，”潘炎斟酌着说，“这事儿……你还是问问他，你别人家酒后说什么都信，没准儿人言午醉了，说了什么自己都没谱，你这……直接判了死刑了，也不给人申辩的机会……”
　　“就是啊老程，你找个机会问问吧，人家说不定……有什么其他原因呢。你也说了，言午的童年就那样，惨是真的惨，阴影多得是，你慢慢开导，等他走出来不就行了？”萧肃也说。
　　“老程，我说你你还真别不信，你这个就跟养儿子一样……行行，不说儿子，就说……像养狗一样，言午一开始那就是德国牧羊犬，高冷得不行，你得慢慢的驯服他，慢慢的，他就变得像小奶狗一样温顺粘人了，到时候你就坐享其成了。”潘炎说得一套一套的。
　　程夏失笑，这个养狗的比喻，还不如养儿子呢，也不知道潘炎什么时候对养狗这么头头是道。
　　但程夏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且不说自己把言午酒醉后的话当真有多不理智，就算这真是言午的心里话，那也不代表什么都不能改变。
　　想到这里，程夏压抑了近一季的阴郁心情也好了起来。
　　也许，还有机会，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