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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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野把他疯狂戳自己胸口的手拿下来，“他觉得你是障碍，所以若是我真的跟胖鱼有什么交易，刚好可以让他趁虚而入挑拨我们，按你的脾气，肯定不可能听我一句解释。”
“那倒是，孙子还挺阴。你把胖鱼怎么了，难道抓了送给他？我看他身边经常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你怎么下的手？”
“只要摸清他的生活习惯，总有能找到破绽的时候。”
“那这个仇就算报了？”
林清野想了想说：“算，也不算。你的仇一定要你亲自报。”
“这才对么，要不然怎么解恨。”牧星河狠狠地说，“但是这些倒不着急，你最近都不在，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总觉得你要跑。”
“往哪儿跑？”
“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老没底，你明天有别的事情么？没有跟我出去一趟，吃顿饭。”
这个提议来的有点突然，打林清野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最近确实一直都绷着神经，哪怕是在家里都一刻不敢放松，吊在嗓子眼儿的心脏始终不肯安稳地落下来。
“吃什么？”但习惯还是让他自然而然地接了下茬，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应承牧星河的话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新开了家西餐，今天陈寅告诉我的，他们去了，说还不错。”
“你没跟他们去？”
牧星河瞪了下眼睛，林清野马上讨饶道：“好了，知道你在等我。那叔叔阿姨怎么…”
“不用管他们。”
这个绝情的儿子果然说到做到，完全不管亲爹亲妈有什么安排，第二天自顾自跟男朋友出去吃西餐了。
为了吃这顿饭林清野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当然，所谓的打扮也就是用清水把平头捋了捋，还是锁着洗手间的门捯饬的，生怕被牧星河瞧见。
西餐厅的装修比上次去的那家挺贵的自助还文艺，连灯都是昏黄的，两人对面坐着，看对方都自带柔光特效，怎么看怎么俊俏的不行。
牧星河上一次吃西餐还是在两年前在去外地找牧江流的时候，牧江流为了给儿子接风洗尘一家人去了西餐厅，还开了红酒，也顾不得儿子成没成年就给倒了一口，于蔓枝怎么拦都拦不住。
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牧星河心里有点虚，生怕闹出什么笑话漏了怯，点单的时候用手指一行一行地在菜品名称底下划，比小学生识字还慢。
林清野也不催他，只在对面安静地坐着，侍应生更是一言不发，两个人都盯着低头的人看。
虽然人横，但其实牧星河的心理素质不太行，一紧张就额头发汗，犹豫半天才点了份牛排，怕吃不饱又补了一份意面，然后随手指了个鸡肉泥，烫手似的把菜单推给了对面的人。
林清野粗略扫了一眼，在菜单上点了点，抬头说：“牛排意面和他要一样的，再加一份沙拉。”
侍应生转身走的时候又被叫住了，林清野临时改了意面口味。
牧星河默默摆弄着桌子上的插花，玩儿够了才插回花瓶里，又折腾起纸巾来，“你不爱我这个口味？”
“怕你不爱吃，可以换。”
西餐的刀叉质感都很好，拿起来沉甸甸的，林清野来回掂了掂觉得很不错，开始在心里盘算要不要买一套差不多回去，两个人自己煎牛排吃。
牧星河拿着餐刀朝刚叠好的纸青蛙砍了一下，纸巾发出一声闷响，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林清野右手拿着叉子发呆。
这家西餐店毕竟不是开在一线城市，并没有多么正规，但来就餐的人还是遵守着左叉右刀的普遍规则，牧星河四处看了一圈以后把餐刀扔在了餐盘左边。
不知道是左手用不习惯还是大厨的手艺问题，牧星河切牛排的时候感觉累的肱二头肌都要溶解了，每刀下去都像锯砖头一样吃力，后期甚至需要中途停下来吃口沙拉缓一缓。
林清野把两盘意面都推到桌子中央示意对面的人先挑，牧星河扔下糟心的牛排挨个吃了一口，最后选择了林清野后改的口味。
一盘意面还没吃完的时候林清野已经把自己切好的牛排推过来了，牧星河并没有很意外，非常自然地把自己切的一塌糊涂的那份还了过去，这么一抬头才发现对面人竟然是左叉右刀的用法。
感情整个餐厅唯一一个用错的是自己？
林清野对于对面人左刀右叉的用法丝毫不在意，像没看见一样仍然在仔细地切牛排，动作优雅，完全没有发出过类似牧星河那种刀切到盘子底的声音。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这个傻也就没必要装了，牧星河把刀叉换手开始吃起盘子里切好的牛肉，一边吃还一边拿眼睛往对面瞟。
“换过来了？”林清野眼皮都没抬就知道对面的人干了什么，也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我以为你要吃完饭才能发现。”
“你刚才不是…”
“刚才就是在想着要不要买一套，所以来回换手掂掂重量。”
牧星河一腔温柔付诸流水，尴尬的头皮发麻，“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还不提醒，什么人啊。”
“挺可爱的。”
“啊？”
“我说你，挺可爱的。”
牧星河摸了一把下巴上没剃干净的胡茬，不知道这个可爱到底是从何而来。
“我小时候跟我爸吃过几次西餐，他很喜欢，所以左叉右刀还是知道的，你小心翼翼不敢提醒我自己还要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真的…”林清野放下餐刀，仔细思考了一下，“很可爱。”
这是哪门子的可爱，牧星河觉得自己蠢爆了，像个弄巧成拙的傻子，但是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没脑子人设，丝毫不觉得羞耻。
林清野原来的家境很好他是知道的，但没有想到在他的记忆中还能有这种温暖的片段，因为每次听他提起童年都只有层层的挣扎和痛苦，不曾想也有过这种小少爷一样无忧无虑的日子。
原来他曾经也是有人疼的。
那么他一路彷徨痛苦却从来没背叛过自己的原则和良心是不是也就找到了原因？在他独自成长的路上不止有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暴力，还有温暖的围栏绵延着延伸向前，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能够让他搭一把，好再继续跟自己斗下去。
牧星河看着对面沉默的人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林清野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些温暖的时刻，就好像根本不记得，这到底是有多珍惜，连从回忆里拿出来给人看一眼都不肯？
他永远像一张底牌一样，温暖而稳妥，能够给人破釜沉舟不畏失败的勇气，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一个连刀叉都不会用的孩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把曾经那个稚嫩的孩子藏的太深了，像是想要掩盖一个软肋，只披着毫无悲喜的外壳行走在这乱糟糟的世上，身体里可以漫出血液，眼中却绝不会涌出泪水。
突然低沉下来的情绪外露的太明显，林清野第一时间发现了牧星河情绪不太对，叉了一块沙拉送到对面的盘子里，小声问：“怎么了，不喜欢？”
“嗯。”
“那喜欢什么？”林清野把手放在桌边的呼唤铃上，准备按他说的加个菜。
“喜欢你。”
林清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闹的呼吸都错了节奏。
于蔓枝毕竟是能生出牧星河的女人，对于被亲生儿子忘在脑后这件事毫不在意，跟老公随意出门吃了口东西以后就走了，甚至连等儿子回来见一面的意思都没有。
两个小没良心的回到家以后屋子已经空了，只有餐桌上放着一堆东西，牧星河走近了一看是一堆护肤品，从眼霜到乳液一应俱全，虽然牧星河在护肤品方面并不留心，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国际知名大品牌。
“这是什么意思？”他打开一个包装盒拧开闻了闻，“是给我的还是给你的，不会是怕我人老珠黄被你甩了吧？”
林清野对他的间接性发疯已经免疫了，站在那看产品功用标签，一声不吭。
“我妈现在可是越来越奇怪了，原来都是送鞋的，这怎么还找个男朋友就把我当闺女养了呢？不过她原来确实说过特别遗憾没有个闺女，想着等我找了老婆就好了，结果，没想到啊，感情她现在这是直接把我当闺女养了？”
“只不过送你套护肤品，怎么就换来你乱七八遭的这么一大堆话？”
牧星河拿手里的精华朝对面点了一下，“不许用这种敌方间谍的语气跟我说话，整天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我不是多心，我是怕我妈怀疑我是跨性别者，以为自己是姑娘才找的男朋友，有误会就不好了，我得告诉他我知道我自己是男的啊，我生理性别心理性别可是一致的。”
林清野拧了下眉，“跨性别者？你懂的还挺多。”
“说起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牧星河把东西放下，“我懂这个是因为咱俩还不太熟那会儿，就是咱们班出去聚餐以后，有一天晚上不知怎么突然梦见你了，醒了以后我就知道不对劲，因为咱俩都他妈是男的啊，所以二半夜的觉都不睡查这些，查到亮天，把这点儿知识点研究的明明白白。”
“什么结论？”
“没...什么结论，就是模模糊糊吧，一个梦而已，也没太当真。”
“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做的什么梦？”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呢，就是梦见你在那烤鸡翅，然后我就醒了，发现...”
林清野抓着他手腕把人拉近了一点儿，直勾勾地盯着。
“发现有了反应，所以才查的。”
“只是在烤鸡翅？”
牧星河眼睛瞪的老大，心虚地提高音量，“对啊。”
“看见我就有反应，你那会儿得多喜欢我。”林清野凑过去趴在他耳朵边。
“屁！自恋狂，那是因为你没穿衣服！”这句话喊完了牧星河脑子的转速才跟上，“啪”地一拍脑门，当场社会性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 9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