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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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野觉轻，牧星河话音刚落便睁开眼睛，因为烧的迷迷糊糊再加上牧星河怕惊了他只用气音说话，一时没有听清身边的人具体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你发烧了。”
牧星河解释一句，边说边伸出手去想把床头柜上的药拿给他，不想床上的人反应极其激烈，侧过身一把攥住他伸出去的胳膊，“不分手！”
“什么？”
“不分手，你答应过的。”
牧星河楞了一下才明白怎么回事，林清野迷迷糊糊的把“发烧”听成了“分手。”
“我说你感冒了，要起来吃药。”
林清野呆了呆，如释重负地放开手，又躺回枕头上，“对不起。”
牧星河没有再说什么，把药和水递过去，见他起身的动作迟缓伸手扶了一下，林清野睡衣都是透的，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身子虚还是刚才吓出了汗。
“换身衣服吧，我去给你拿。”牧星河放下水杯说。
“好。”
林清野换过了睡衣又被扶着躺下，牧星河掖了掖被角，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不睡觉么？”
“我看你一会儿。”
“不用，你上来。”
牧星河隔着被安慰性地在他身上拍了几下，“睡吧。”
刚吃了药的病号虽然嘴里说着不用，但其实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牧星河在床边一直坐了半个小时，确定他开始退烧才起身，黑暗中感觉睡衣角好像勾在了哪，回头一看只有林清野的手虚攥着拳放在床边。
他刚才是攥着自己的衣角睡着的。
林清野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再烧了，但脑袋和眼睛仍然难受的很，因为想起昨天牧星河一直在床边坐着，想看看他有没有着凉，结果另一半床是空的，连被子里都没有温度。
“星河？”
没有回应。
“星河！”
林清野翻身下床，脚刚着地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勉强扶住床头稳了一会才站起来，边用力甩头边往客厅走，因为心里着急身上又没有力气只好用一只手扶着墙。
牧星河正在厨房熬粥，因为担心吵醒病号就关上了门，没有听见外头的动静，林清野拽门进来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出来了？”
林清野扶着墙站在门口，因为走得急，眼前一片漆黑，站在原地缓了几秒钟才看见眼前的人。
“想要什么告诉我就行了。”牧星河手里还拿着勺子。
“什么也不要。”
“那你…”
见他还在这儿，林清野瞬间就绷不住了，身子一歪倚在墙上，“我以为你走了。”
“我能去哪儿？”
“不知道。”
牧星河回手关了火，“我扶你回去。”
林清野没有拒绝，站在原地等他伸过手来立刻死死地攥住了，跟着往卧室走。
“昨晚我梦见你走了，怎么求你你都不肯留下。”
“怪不得反应那么大。”牧星河看着他躺好，“等会儿吃完饭再吃一遍药。”
牧星河的粥熬的出乎意料地好，又香又糯，很适合生病的人吃，但林清野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边吃饭边拿眼睛瞟着对面的人，然而牧星河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神情温柔而坦然。
林清野了解这个直肠子是个典型的喜怒形于色的人，心里的情绪会在第一时间反应在脸上，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仿佛失去了这项特异功能，只能隐隐的察觉到牧星河平静的外表下埋着一根长长的引线，但对于它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被引爆却毫无头绪。
吃完饭以后牧星河看着林清野吃了药就去洗他昨天晚上换下来的睡衣，因为只是出了汗，并不脏，所以只打算简单手洗一下，林清野拦住他，“放着吧，我自己洗。”
牧星河把他推回沙发上，拿来条毯子围住，又打开电视，“在这儿呆着，别乱动。”
自打两个人认识以来林清野从来没见过这样善解人意的富贵花，心里慌的不行。
牧星河干完活儿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看着身边发呆的人问了一句：“怎么了？哪不舒服？”
“没有。”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牧星河一个台都没有换过，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热闹的综艺，连平时叨叨个不停的吐槽也没有。
他的反常太过明显，林清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星河？”
“嗯。”
“你…怎么不说话？”
牧星河一脸诧异地转过头来，“我没说么？”
“也不笑了。”
“你病着，我笑什么。”
林清野把围在身上的毯子打开，往沙发中间身边挪了挪，牵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又什么时候不理你了？快把毯子围上。”牧星河拍了他膝盖一下。
“星河。”
“难道我昨天说的不够多？再说我自己都烦了，歇一会儿吧。”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
刚才还挂着笑脸的人神色淡下来，起身就走，“你病着，不吵你了。”
林清野一把攥住他手腕。
“你有完没完？”牧星河扬手甩脱他，“我说过等你就不会反悔，你还想怎么样？”
“想好好儿的。”
“你好好儿的，那他妈我呢？看见你，我就会想起自己是一个没有被选择的人，可看不见你，我又会想你。所以你明白了么，你这个人，这张脸，你存在于我眼前的每一天，都是我给自己的折磨。”
“你没有跟我分手，却时时刻刻都在怨恨我，也怨恨自己？”
“是！”牧星河猛地逼近，脖子上青筋暴起，“我一直在怨恨你。帮你找药的时候，给你熬粥的时候，同你说话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怨恨你。你听见了？满意了！”
林清野低头笑起来，因为病着，连声音都不大。
“你他妈有病吧你！”
“饱含着怨恨的人，就像一条毒蛇，即使在自以为温柔的时候，其实也吐着芯子。”林清野抬头看向他，“你心里那些难以启齿的阴暗，不可名状的委屈，它们都是你的一部分，没什么值得羞耻的。”
牧星河摔回沙发上，低头用手指节按住太阳穴。
“我会治好你的。”林清野盯着他，并没有挨过来。
“我本以为自己是因为无法放弃你而委屈，但后来发现不是的，是因为明明低头那个人是我，却连一点情绪都不敢对你表露出来。”
“怪我。”
“你的错误在昨天就已经了结了，剩下的都是我自作自受，到头来却都归咎在你身上。我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委曲求全，更没有过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我懂。”
牧星河仰倒在靠背上，“这个毒苹果送出去了，我也就不用再惦记着。”
“星河，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包括对我的怨恨。”
“包括我昨天晚上甚至暗暗诅咒你？”
“当然。”林清野理所当然地说：“诅咒我什么？”
“主要就是幻想一下你重伤在身，众叛亲离，只有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痛哭流涕后悔的样子。”牧星河拿起遥控器胡乱换了个台，“不过半夜发现你发烧我真的要吓死了，后来都没怎么睡，总是想着这事儿，第一次没用闹钟起了个早。”
“还有别的么？你不用担心，尽管咒，我命大，不行再严重点，咒个车祸撞折胳膊腿什么的也行。你想怎么着都行，只要解恨，哪怕给我下药呢，但别真给我弄死，那你就白折腾了。”
“滚！”牧星河一个沙发垫子飞到他脸上。
林清野把垫子摆回去，“我知道你心里别扭，但是没关系，你可以长长久久地折磨我，即使好不了，最起码可以让我跟你一起难受。”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不瞒你，要不是怕烧坏了，我都宁愿你烧严重点儿，没准儿看你实在可怜我就好了。”牧星河虽然心里还是憋屈，但好歹不用再掩饰，一直堵在胸口的闷气顺了点儿，“你昨天拽我衣服睡的，知道么？”
林清野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什么？”
“你昨天，吃完了药拽着我衣服睡的。”
“不知道。”
“要不然你以为今天我会理你？”
林清野把围在身上的毯子打开一条缝隙，“过来？”
身边的人哼了一声一动不动。
没得到回应的病号吃了药已经不再发烧，只是头有点儿疼，枯坐一会儿就回卧室了。
牧星河像没看见一样头都没转，只在他进门之后朝卧室门翻了个白眼，把电视声调小了点儿，一面提醒自己林清野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是装的一面惦记着他盖没盖被，跟自己精神斗争几分钟以后还是起身进卧室看了一眼。
林清野睡觉很老实，从不乱翻乱滚，身上规规矩矩的盖着被一动不动地躺着，牧星河离开时顺手把床头上他喝水的杯子收走了。
因为大厨缠绵病榻，牧星河只好用外卖来解决口粮问题，林清野被叫起来坐在饭桌边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了，一盘炒时蔬和一份西红柿鸡蛋汤。
他有些惊讶地看了对面一眼，这两个菜都不是富贵花爱吃的。
“看什么？”桌子对面的人凶的跟土匪一样。
这两道菜牧星河在面馆吃过，他估摸着可能是林清野爱吃林泉才做的，所以照单全点。
林清野早就忘了这件事，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生病所以特意点的清淡些的菜，埋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吃完饭牧星河拿来了药，看着病号吃完自己才去洗碗。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 6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