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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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在隔着屏幕交流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言简意赅毫无人情味儿的，特别像两个人刚认识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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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非常不好看的林清野直接推开包间门的时候大家正推杯换盏的高兴，牧星河手里的水萝卜都惊掉了。
孟帆最先反应过来，仍然是一张笑脸，“来了？”
牧星河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脸阴的能拧出水的人拽起来，“回去。”
“来都来了，不喝一杯？怎么也是我生日。”
已经喝地迷迷糊糊的客人不分三七二十一就上手留人，嘴上嘟囔着：“你这就走可是不给面子了。”
结果让林清野甩手推个倒仰，这回一屋子的人酒都醒了。
“难道是怕我把你朋友怎么样？”孟帆也不生气，靠在桌子边慢悠悠地说。
牧星河一脸疑惑地盯着林清野，不知这是唱的哪一出。
被掀翻的人脑袋磕到地上的酒瓶子，疼的一点醉意也没有了，马上站起来要揪他领子打回去，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抱住。
孟帆拿起一块湿巾在手里揉捏着，语气平淡地冲着刚站起来的客人说：“算了，你打不过的。”
场景转变的太快，牧星河思路没跟上，脑子里净是一些胡思乱想，一会觉得两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一会觉得可能有杀父之仇，一会又怕他们两个以前有过一腿。
“既然来了，喝一杯。”孟帆找了个干净杯子，倒满酒递过去。
一向我行我素的林清野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真的接过来端着，牧星河在他身边不住拿眼睛溜着他。
“祝我生日快乐？”
牧星河见林清野情绪不好有心替他挡开，奈何又实在不了解两个人的关系，正犹豫的时候林清野已经一口干了，把空杯放在桌子上。
“生日快乐。”
一句话惊的牧星河几乎要从椅子上蹿起来，林清野除了在自己这儿，从没这么任人摆布过，难不成这个孟帆以前真的跟他有过一腿？
“谢谢，”孟帆的笑就没放下过，像是画在脸上的，也看不出真心还是假意，“牧星河，是你朋友？”
“怎么了？”林清野还没出声，牧星河自己插了一句。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干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一直若有所思的林清野仿佛才缓过神儿来，看着他不愠不火地说了句：“最好是。”
牧星河受够了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打哑谜，有点不高兴的来回瞟了几眼，冲林清野挤出个笑脸来，语气生硬地问：“你到底跑过来干嘛？”
“我猜，是怕我招待不周。”
林清野对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充耳不闻，回头看了牧星河一眼，“走吧。”
“啊？”牧星河没想到他都不跟主人招呼一声就准备离开，下意识回了一句，“这就走了？”
“嗯。”
牧星河甚至来不及和孙明涛说点什么就被拽出包间，顶着风走十多分钟林清野才说了出门以后的第一句话：“喝酒了么？难不难受？”
“没喝，孙明涛替我挡了两杯，后来他们喝乱套了，也就没人顾得上我了。”
“那就好。”林清野点了点头，又开始沉默。
牧星河已经好奇的抓心挠肝儿了，林清野身上的秘密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永远都不会被完全解开。但现在这种情况莽撞的直接追问显然不合适，只好默默的忍着不说话。
进了家门以后，林清野反常地老实，一次也没有没有跟在牧星河身后撩他，而是简单洗漱完就躺下了，反而是牧少爷今天贤惠的很，接了点儿热水端到卧室，坐在床边让他起来喝一点。
林清野听话地坐起来，接过水抿了一口，“我稍微缓一下，等会儿告诉你，好不好？”
“啊？”牧星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才解释道：“不是。我给你倒水是怕你喝了酒口渴，再说，你不是心情不好么，我也…我也不会做别的。”
林清野把他的手拽过来拍了拍，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因为刚拿过水杯，掌心滚烫。
牧星河把水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你先躺下吧，要不我…拍拍你？”
“过来。”
“干嘛。”
林清野拍拍身边的位置，“到这儿来。”
牧星河蹭过去，林清野把一只手臂搭在他身后的床头上，“首先，我跟孟帆什么事情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血缘关系。看我干什么？你肯定是这么猜的。我从小就认识他，象棋就是我们俩一起学的，他有个妹妹叫孟盈，因为我…也算是因为我过得很不好，所以我们两个打了一架之后就掰了。”
“你怎么这么多故事，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我肯定不跟你打架，也不跟你闹掰。他妹妹怎么了啊？”
“这可不是什么适合睡前听的故事。他们兄妹是张常致的外甥，母亲早亡，父亲在外地，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全靠这个副局长舅舅给看顾大的，所以特别亲，我在张常致家住的时候，孟帆他们经常来玩儿，后来就混熟了，整天厮混在一起，四处打架，我还去他的象棋班蹭课，后来他懒得去，我就顶他的位置学完了课程，就是那时候练的盲棋。他妹妹喜欢我，你又看我干什么？我一开始都不知道。不是告诉过你，在我爸没死的时候吴敏洁就跟张常致不清不楚么，她妹妹以为我是因为他舅舅才不喜欢他，所以不管我去没去医院都每天跑去我爸那儿陪床照顾，张常致当然不同意，这不是等于告诉别人我爸的事故跟他有关么，但是孟盈不管，其实我爸有陪护，她去了也干不了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了，每天都要去呆一会儿。”
“不是鬼迷的，是你迷的！”
“我也说过，但没用，张常致后来都已经打她了，也不行。没办法，吴敏洁开始打我，就是撕裂我耳朵那次。”
“我靠！”牧星河坐直身体，火冒三丈地说，“关他妈你什么事儿？讲不讲理啊！”
林清野把他按在怀里拍了拍，“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跟她出柜了，所以我带你回去她才那么平静，不过即使我没跟她说过，估计她也是无所谓的，毕竟她连我都不关心，又怎么会关心我喜欢什么人呢。其实我那时候心里也没有喜欢哪个男生，只是知道自己不喜欢女生，本来想一直瞒着的，但扛不住吴敏洁总是打我，也为了让孟盈死心，就说了。”
“然后她就消停了？”
林清野偏过头，盯着白墙看了一会儿，“没有，她那时候无缘无故的老去我爸病房，很多人在外头编排她的闲话，她一个姑娘，心思单纯，哪能受得住这个，又听说我出柜了，以为是为了摆脱她，就开始疯了一样折腾，今天割腕明天跳楼。”
牧星河听到这儿反而不骂了，心揪着疼，眼圈儿都红了。林清野的童年连一点点关爱都没得到过，但是他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人。
“张常致也以为我是为了孟盈才假装出柜，便也开始打我，但他打我我就还手，吴敏洁看见我敢还手就上来帮着他，我总不能跟吴敏洁动手，所以后来我就不还手了，长痛不如短痛。”
“我操他大爷的，我上次还吃他苹果！真他妈恶心！孙子！”
“孟帆也是那个时候跟我闹掰的。我俩打过一架，准确的说，是他打了我一顿，我没还手，再以后就没见过了。因为她妹妹情绪不稳定，得随时用人看着，他只好寸步不离，后来姑姑就把我接走了。”
“那她妹妹呢？”
“好像去了外地上学，几乎不回来，我是听姑姑说的，她怕我不高兴，并不怎么提。”
牧星河刚开始还硬挺着，觉得说的人都没哭，听的人哭了太没出息，但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干脆放弃抵抗，眼泪一串一串的掉，边哭边往林清野身上蹭，“我操他大爷的，都欺负你，没有一个好东西，咱们以后再也不回去了！那种破地方想起来都晦气，怪不得你不过生日，肯定都没有人记得。”
林清野边给他擦眼泪边连劝带拍地哄，“其实也不是没人记得，我自己那时候还是记得的，还挺隆重的买了个小蛋糕，拎回去想让吴敏洁陪我过个生日，想着也许她心情能好点儿。”
牧星河下意识地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追问了一句：“然后呢？”
林清野笑了一下，伸手摸上左耳，“就是那天，我进门的表情太高兴了，她正生气，觉得我碍了她的眼，就把蛋糕抢过去扣在我身上，然后撕裂了我耳朵。从那天开始我就不过生日了，左不过一个日子，有什么意义。”
牧星河已经哭的骂都骂不出来了，身子一抽一抽的，看见林清野笑，嚎的更惨了，简直比小时候牧江流打他哭的还惨。
“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哭，是因为我不想瞒着你，也不想让你对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产生什么误会。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了，没想到他改了名字。”
“改了名字？”牧星河哭的嘴干，把他剩的半杯水喝了。
“他那时候不叫这个名字，这个是他的曾用名，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改回来了，所以你问我我一时没想起来。”
“那你不怕是重名的？还跑去了。”
“如果是重名，我冲撞了人家，就给道个歉，但因为他问起我，所以我怕一旦是他会难为你。毕竟…”
“所以他没有找我麻烦是因为看出了我们俩是什么关系？有那么明显么？不过即使你真的喜欢女孩儿，那感情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啊。”
“我们俩的事并不是绝对的秘密，他很有可能从哪里知道了。”林清野用手背贴了一下牧星河的眼睛，哭的热乎乎的，还有点儿肿，“做哥哥的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受一丁点儿委屈，可以理解，所以那天我没还手，他也真的够狠，把我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牧星河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腕，“可你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啊，我们明年给你过个生日好不好？我不想你一想起生日来就是那天的情形。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可以告诉我了，我们就回你长大的地方，把你记忆里所有的苦难全都刷上一层糖浆，让你以后想起来就只有我，好不好？”
林清野把他的手拿下来，在手背亲了一口，“好。”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 6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