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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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一会以后，感觉身后的人没有躺下的意思，牧星河把已经僵了的脖子扭过去一点，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怎么不躺下睡？我已经离你这么远了，不会碰到你的。”
林清野侧过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牧星河等不到回答，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话说错了，想通过他的表情观察一下，但房间内没什么光源，只能借着窗口的月光看见一个侧脸，好像上个世纪轮廓模糊的黑白照片。
“你要是疼的睡不着，想抽烟什么的，就抽吧，不用管我。”
“抽烟？谁告诉你我抽烟。”
“你不抽烟？”牧星河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我以为你们这种…比较厉害的都会抽烟。”
“厉害到被人砍？”林清野被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逗笑了，“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这句话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陈述句，但牧少爷向来实在，听成了问句，老实巴交地回答：“想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这回轮到林清野惊讶了，“你是听不懂话么？”
牧星河知道自己又现眼了，抬起脑袋狠狠锤了一下枕头，翻过身去不再说话。
身后传来衣物的摩擦声，应该是林清野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我今天怎么好了。”
牧星河这回学乖了，任你说什么，我就是抿着嘴，以免不小心跑出音儿来。
“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了导致大脑的活跃度降低，牧星河觉得这句话听起来竟然有点温柔。
“你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我以为今天得把我赶回去。”
“太晚了，危险。”
屋子里连个能出声的物件儿都没有，两个人的对话一旦停止，安静的就格外明显。
牧星河觉得今天的林清野有些不一样，好像还挺愿意搭理自己的，仗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替我扛这一次？”
“再多话，去睡楼梯口。”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响，应该是他把头靠在哪休息了。
牧星河紧张的往床边又拱了几下，强迫自己开始数羊。
不知道孙明涛他们用什么方法搞定了班主任，牧星河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中 途没有遭到任何一通电话骚扰，只有陈寅一条微信。
-今天回来么？
牧星河火速回了个“不”字。
虽然是打着照顾病号的借口住下的，但病号已经精精神神地坐在桌前看书了，伺候人这位才从床上爬起来，边叠被子边不好意思的嘟囔：“你怎么不叫醒我。”
“谁照顾谁。”
“我的意思是叫我起来帮你…哎，算了。”
都收拾完了，牧星河打算下楼去给林泉帮忙，果然面馆已经开张了，她正在忙里忙外的上菜，牧星河走过去接下她手里的盘子，低声说：“我来。”
林泉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像往常一样松了手。
把这一批菜上完以后牧星河才端着面上楼给林清野送去，这位病号像个大爷一样谢都不谢一声就低头吃，牧星河趁着他吃饭的功夫下楼打发自己的肚子。
早饭的高峰期过了之后，有一个小时左右的空挡没有什么人，林泉一向都是这个时间吃午饭，牧星河照常帮她端菜放碗，不时偷偷瞟她的脸色。
林泉的神色并无异常，只没有说“星河来坐吧”这句话，这让他心里很没有底，虽然这句话并不是次次都会说，但这个特殊时期就格外需要这种事情来佐证自己的判断。
牧星河坐下以后并没有主动拿起筷子，生怕一会儿就被赶出去，只把手在裤子上来回磨了两下，吞吞吐吐地说：“阿姨，您生气归生气，但能不能让我照顾到他好了，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点儿。”
林泉已经吃了一口菜，显然并不打算进行什么饭前深谈，只是对方开口了，她也只好放下碗，“说实话，我确实心疼清野，也有些怪你，但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他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他。所以他选择为你承受这些并不是你造成的，我怪你只是想要有个发泄的由头罢了，归根结底是我这个姑姑无能，才让他受这些苦。”
“阿姨您怪我就好了，千万别怪自己，也别怪他，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才害他这样的。”
“你是个好孩子，”林泉摆了摆手，“我只是怕他再像那次一样，我已经这个岁数了，再来一次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牧星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但这个情势下只能拼命忍耐住好奇心，一句也不问。
自从受伤后，这位病号就没下过楼，每天靠着牧星河送饭维生，林泉也不上去，甚至都没有过问他恢复的怎么样，让牧星河愈发好奇这对姑侄的关系，以及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清野看书做题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发呆，时不时给接杯水，或者在背后偷偷看两眼卷子，看完了就暗自感慨字好看果然能加分啊，跟自己的狗爬字比，林清野的字简直可以办展览了，字体修长，很有股洒脱的味道。
“还看。”被偷窥的人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背后痴汉一样的目光。
牧星河若无其事的别过脸，假装刚走过来的样子，“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学习。”
林清野连喘气里都带着疑问，“你就没有想过，一个人宁愿学习都不想跟你说话，是因为什么？”
晚上铺被子的时候，牧星河看着并不宽敞的双人床油然而生自己是古代通房大丫头的感觉，管吃还管睡，除了没有被扶正的权力什么夫妻义务都得履行。
等等…牧星河抖了下被子，不得不跪在床上冷静一会儿，我在想什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什么叫夫妻义务。
林清野全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人，还是被一个男人意淫，仍然在一身正气地做题。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牧星河本性其实并不十分要脸，当晚就把身子放平了，不再绷的像把尺子。
林清野仍然靠着床头休息，这就十分尴尬，因为牧星河是直视天花板方向，总能用余光瞟见在身边的人，偏偏这个人还不玩儿手机，导致偶尔会有视线的碰撞。
像昨晚那样，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是很尴尬，但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两个人不但不说话还偶尔对视更尴尬。
林清野没有经历过什么亲密关系，从小就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跟妈妈撒娇撒痴过，长大了来姑姑这儿更是一直以平辈模式相处，活在自己给自己规划的路线里，没有被谁打扰过。
他就像一个从不报时的钟，无论是被挂在墙上还是被摔在地上，都不会造成影响，都会按照自己的节奏一分一秒的走。
“你小时候受过伤么？”牧星河盯着天花板。
“聒噪。”
牧星河一咬牙，直接转过去脸朝着他，“你怎么总是这样，明明就不是一个坏人，整天装的凶巴巴的。”
林清野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是装凶，一个眼神瞪过去，躺着的人身子一激灵，嘴里还不服气，“受伤了还凶什么凶。”
“我卸只胳膊一样废你。”
“就一句话嘛，有还是没有，至于这么血腥么。”
林氏沉默法则又开始了，绝不回答一句废话。
“你以前受伤谁照顾你啊？”牧星河根本不在乎他回不回应，已经养成了自说自话的好习惯，完全把这个沉默的倾听者当成了树洞，“女朋友？真羡慕你们有女朋友的，为什么就没有人要我呢，我这么帅。”
“没有。”林清野并没有说清楚是没有女朋友还是没有人照顾。
“不是女朋友照顾？那你这感情不行啊，来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为什么你女朋友在你受伤的时候弃你于不顾，像我们这种万年单身狗就愿意干这个。”
牧星河扑棱一下坐起来，兴致勃勃地凑近了些，嫌房间里黑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干脆侧对他跪着。
“没有女朋友。”
“欧，那我岂不是没有活儿干了，”他蔫了一下，随即又贴过去，“你这么帅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离我远点儿。”
林清野完全不接他的茬。
“怎么，怕我啊？”牧星河做人的守则一向是蹬鼻子上脸，自觉跟这个黑脸精混熟了，翘起尾巴来，“想不到你也有怕我的一天。”
“怕你？”林清野突兀的把脸伸过去，在堪堪相碰的时候停住了。
牧星河作为一个母胎单身狗，从来没和别人离这么近过，更别说是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瞬间连动都不会动了。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么？我告诉你，”林清野歪了一下头，把嘴贴在对方耳旁，轻轻喘了口气，“因为我喜欢男人。”
牧星河这次是真的僵住了。
等脑子重启成功了之后梗着脖子回了一句：“我不信，你少骗我。”
对于这种还活在象牙塔里的物种，林清野有的是办法，调度出一个十分暧昧的嗓音，“而你，还敢上我的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