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祝年年岁如初》积余云

60、出发

　　10点半，手机闹铃准时响起，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前半小时酝酿睡意，怎么也是睡了一个小时，祝淇拿过手机关掉了闹钟。为了不耽误行程，他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了。

　　等祝淇从卫生间出来后，已经10点50了，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

　　书桌上的两个娃娃还并排站在一起，祝淇走了过去拿起了要送给喻时初的那个装进了盒子里，放进了背包的里层。

　　装好的背包被祝淇放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他弓着腰，双手前臂撑着桌面盯着被遗留下的鬼脸娃娃。
　　“小鬼头，我要带你的小伙伴去找时初，祝我好运！”

　　他这次还特意戴了喻时初送他的耳钉，临出发前把仅剩一只的手套戴上了，像从鬼脸娃娃那儿讨要的好运一样，他希望这些和喻时初有联系的东西在这场旅途中陪着他，给他好运。

　　半夜的车子不太好打，祝淇在等了10分钟还没碰到出租车后，果断地用滴滴打了辆快车，很快就有在附近的私家车接单了，没等几分钟车子就过来了，祝淇对完车牌号后便上了车。

　　“去哪？”等祝淇坐上来后，司机便一脚油门把车子开了起来。

　　“火车南站。”

　　司机是个安静的，祝淇说完目的地后便平平稳稳地朝着火车南站开，也没要跟乘客聊天的意思，这样的司机正合祝淇心意，他也省了应付回答。

　　40分钟的行程因为祝淇等车花了十几分钟，所以等到火车南站时，已经快12点了。用微信付好钱后，祝淇便下了车，背着背包进了火车站。

　　取票，过安检，找到候车室，祝淇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2点11，离上车还有49分钟，但愿火车不要晚点。

　　祝淇把背包卸了下来放到了旁边的位子上，人往下滑了滑，抬手压低了帽檐。
　　［没睡吧？］
　　他给喻时初发了条微信。

　　［没呢，说好的守岁嘛。我本来在阳台的躺椅上躺着看烟花，但太冷了，受不了，待一下就回房了，发抖．jpg你呢？在干嘛？］

　　［之前在和大家看春晚，过了零点散场后就回了房，现在躺床上呢。］

　　［你还看春晚呢，惊讶．jpg我以为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看的。］

　　［也没看进去多少，许多明星我都不认识，就看个热闹而已。］

　　［是吗？捂嘴笑．jpg那你对哪个节目印象最深刻？］

　　祝淇是压根就没看过，只是随便说的，没想到现在还有个考题摆在他面前。他立马退出了微信，打开了百度，搜索春晚的节目单，节目有很多，他随意挑了个小品节目说了。
　　［小小孩］

　　［你喜欢这个小品？］

　　［嗯，挺搞笑的。］
　　小品嘛，说搞笑应该没什么问题，祝淇如是想到。

　　［有些点是挺好玩的。］

　　祝淇并不知道他随意说的一个小品节目让喻时初的心揪了一下。

　　小小孩小品讲的是一对离异的夫妻和一个5岁的小孩之间的故事，小孩的爸爸妈妈都重新有了自己的家庭，在妈妈家里，他有一个1岁的妹妹，在爸爸家里，他还有一个1岁的弟弟，小孩的爸爸妈妈都想接小孩来自己家住，在爸爸妈妈家住的期间，小孩照顾弟弟妹妹时发生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爸爸妈妈开始隔三差五就把小孩往对方家里送，小孩奔波于两个家庭中间，努力当好一个哥哥的角色，爸爸妈妈谁都忘了他只有5岁，他也是个小孩。

　　小品的结尾小孩缩在自己床头的地上，手里捧着折满星星的玻璃杯许愿，全场灯光黑了下来，只留一束追光打在小孩的身上，小孩许的愿望被打在背后的大屏幕上：
　　我也想像弟弟妹妹一样，当爸爸妈妈的小小孩。

　　这个小品在中间设置了很多小孩带弟弟妹妹的搞笑的点，但完整看完整个小品的观众无不静了下来，小孩的愿望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再联想到前面的笑点，无不让人感到心酸，小小孩所想表达的主题也浮了出来：关心单亲家庭孩子的身心健康。

　　［就小品看着还有点意思，有些歌舞表演我也欣赏不来。］

　　［我不挑，看着都觉得还行。］
　　……

　　在等车的这段时间中，祝淇一直和喻时初聊着天，他下午睡了觉，出发前又眯了会儿，所以现在精神头挺足的。

　　所幸火车没有晚点，12点45的时候火车进站了。

　　“一点开往阳士方向的K856车次就要开始检票，请到5号站台排队开始检票上车。”
　　……
　　广播里在重复播报上车提醒了，要乘坐这趟火车的旅客纷纷站了起来涌向5号站台，排成了一列纵队。

　　祝淇收起手机，把背包背了起来，跟在大部队后排到了５号站台的队列里。队伍缓慢地移动着，5分钟过去后，祝淇终于成功地检票进站了，至此，他的旅程真正开始了。

　　火车上挤挤挨挨人还挺多，过道空间狭窄，祝淇走的艰难，好不容易，按照车票上的号码总算是找到了他的座位。

　　火车上硬座区安排是六个人一位置，三个三个并排坐，面对面，中间靠车壁伸出一个小台子，很短，也只能供里座的人使用，外座的人想要放东西便很不方便了。

　　祝淇的位置正好在里座，靠窗，他到的时候其余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人了，对坐的目测应该刚好是一家人，爸爸妈妈带着一个小女孩，坐他这边的两位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太太坐靠过道的位置，中间是一个大叔，比较胖，一个人占了一个半位，祝淇很怀疑他还能不能坐的进去。

　　站在过道上把背包在车顶的行李存放处放好后，祝淇便在众多伸着的腿中间挤了进去艰难地在胖大叔身边落座了下来，幸好胖大叔还有些良知，在他过来时勉强往外边去了去，好歹是给他留出了四分之三座位。

　　本身这种三人连坐的座位安排就挤，中间的大叔体形又大，祝淇一坐下来就无可避免地和身边的大叔挨到了一起，这令他感到很不舒服，感觉车厢和大叔就像夹心饼干的两块饼把他这个心给夹在了中间，还粘得很，避无可避。不仅坐着不舒服，这座位靠背还是90度的，和背对着的人共享，想靠都靠不了，只能被迫坐的直直的。

　　要这样坐9个小时才能下车，祝淇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坐他旁边的大叔不是到终点站下车。

　　“小伙子，你哪站下啊？”本来位子挺宽敞的，这猛地多了个人，大叔也挤得慌。

　　“阳士。”

　　“终点站啊！”大叔瞪大了眼睛，吸了口气。

　　没想到大叔反应这么大，难不成他也到终点站？祝淇暗地里捏了把汗，问道：“你是到？”

　　“七桥。”

　　七桥离终点站还隔了三站，祝淇稍微吐了口气，最坏的情况就是同路到终点站，要捱9个小时，现在还给了他几站松快已经算好了。

　　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大叔反应这么大了，他是能松快几站，而大叔则是要全程煎熬，这么一对比后祝淇就感觉好多了。

　　对面的一家人在低声说着话，小孩坐在里边，桌子上堆满了她的零食，好在祝淇也不需要放什么东西。坐靠过道的老太太闭着眼睛，只在大叔往她那儿移动时调整了下姿势又接着睡了，丝毫没受影响。

　　此时夜已深，火车准时在凌晨一点出发了，大叔看了会儿手机后也靠着椅背睡了，对面的一家人渐渐声音也停了下来，小女孩靠在爸爸肩头上睡着了，车厢灯配合着夜间调暗了，暖气充足，待久了还感觉有点热。

　　祝淇把围巾，手套取了下来放到了腿上，打开微信，上面的消息还停留在他检票排队时喻时初发来的消息。
　　［我们这儿有一条河叫湫铜河，冬天上面会结一层薄薄的冰，我小时候贪玩要去踩冰，结果一脚跺进了水里，冰水一下灌进了我的鞋子里，冷的我直打抖，奶奶还因此教训了我一顿，现在这个季节估计河上又结冰了，我还没去看过呢。］

　　祝淇编辑了一条消息回了过去。
　　［刚刚出去了下。听你说的我还挺想去看看，我们这儿都没有这种河。］

　　［我什么时候去一趟拍张照片给你看。］

　　［好啊。］
　　顺水推舟，祝淇紧跟着打听了下喻时初家的地址。
　　［你家具体是在哪儿？说不定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也可以亲自过去看看你说的那条湫铜河。］

　　［我家？阳士市肥上县莫镇乡平桥村，怎么样？够具体吗？平桥村人民欢迎你。］

　　祝淇把喻时初说的地址记到了备忘录里。
　　［那也包括你，你也欢迎我。］

　　［哈哈，你要来肯定欢迎啊！］

　　祝淇的嘴角牵起了一个弧度。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平桥村人民喻时初，希望你能欢迎从合安来的祝淇。

　　不知不觉，火车已经行驶一个小时了，旁边的大叔已经打起了鼾声，头要掉不掉地往祝淇这边倾斜，每次在快挨到他的肩头时总能及时惊醒，实在是万幸。

　　祝淇把围巾裹成团放到了窗玻璃上，然后把头靠了上去，这样至少能好受点儿。
　　［你想睡吗？］

　　喻时初此时躺在床上眨巴了下眼睛，打了个哈欠，困还是困的，毕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还行，你呢？］

　　祝淇感受了一下，有点疲倦，屁股坐的痛，腿麻了，但睡不着，条件限制。
　　［不想。］
　　幸好祝淇对面坐的是个小姑娘，腿挨不到地，现在还放到了她爸爸身上，他腿前面的空间都是空的，麻了还可以伸直。

　　［你玩游戏吗？］
　　要问如何打发时间，那就只能找点事来做。

　　［我不怎么玩游戏，那些手游我也不太会玩。］
　　喻时初说这些还真不是谦虚，以前上大学时同寝室的室友玩游戏都玩疯了，但他就是没什么兴趣，也被室友拉着打过，但到最后也总是免不了被室友嫌弃，实在是他的技术太菜了，之后毕业上班了就更没接触这些了。

　　［放心，不是手游，五子棋，五子棋会玩吧，我们下棋。］
　　这种场合也不适合打那种手游，大家都在睡觉，开个语音怕不是找死，下五子棋就不一样了，还不用出声，又能跟喻时初博弈，祝淇觉得蛮有意思的。

　　［这个会，是哪款游戏？］

　　祝淇手机上有五子棋游戏，还是以前顶替柯原参加学校举办的五子棋比赛时下下来练手的，这款游戏能邀请好友，他便指导着喻时初下了游戏，把他邀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