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はぐるま青森眠之絮语》关*熙

3、Genshuu現瑒

　　在通信这四年中是枝无数次想象自己与辻在一起的情景，而此时与辻同乘一辆机车，任凭风划过脸颊的感觉，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幸福。
　　“会冷吗？”
　　辻在前面大声喊着，声音夹杂在机车引擎的声响里，在是枝心底烙下一片愉悦。
　　“不会，一点都不冷。”望着将头盔让给自己的辻的好看的发丝在风中飘动，是枝产生了由衷的感激。
　　——辻。来见你果然是太好了。

　　Haguruma的录音室是在一栋九层高的大厦里面，按辻的话来说就是“虽然我们是新人，但是公司似乎对我们很有信心，所以提供的设备都是一流的”。
　　这是是枝第一次踏进这种地方，不由得心生胆怯。
　　期间她经常惊讶地看到某某知名艺人拿着杯面大快朵颐，或者某某组合聚在一起开着不正经的玩笑。知晓她心事的辻抿唇笑道：“其实艺人也是普通人啦，虽然在荧幕面前让你觉得遥不可及，但是真正的样子就只是与我们无异的人。”
　　乘着电梯来到了位于顶层的录音室，当是枝还在与辻谈着经纪公司的事的时候，迎面走来的一个人一下子冲过来将辻抱了个满怀。
　　“郁龙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哇，公司这边急得直跳脚，最后的排演除了吉他，就差你一个人啦！”
　　这时是枝才看清这个抱住辻的人，与辻的纤细完全不同，这人有一副出色匀称的身材，就像是每日坚持锻炼的英俊黄金单身汉。
　　“是枝，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Haguruma的贝斯手莲井玉介。”挣脱开了莲井的熊抱，一脸饶命的样子揉着脖颈，显然是被莲井憋得不轻。
　　“您好，莲井先生，我是辻的朋友是枝雅良。”
　　莲井的瞪着眼睛将是枝扫了好几遍，半天憋出一句：“喂，郁龙你这家伙到哪里去找了个这么漂亮的恋人回来？
　　就知道又被会吐槽的辻头痛地拉过了是枝的手，冲着莲井吐舌头：“你管呐？反正你别想染指。”
　　是枝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拉进了录音室。
　　得知又要最后排练，辻张大了眼睛，在一名叫作相乐的女性键盘手那里反复确认了几次，只得不好意思地对是枝说：“真是抱歉，没办法陪你出去玩了……我……”
　　是枝只要跟辻在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的，她笑着说：“没有关系的。只是，我能看你们排练吗？我一直想亲眼看着辻君演出喔。”
　　听到这句话的辻眼中闪过一丝难耐的悲郁：“当然可以……”
　　由于吉他手因事缺席，公司方面的人催促着Haguruma的四个人赶快进录音室排练，毕竟晚上是他们签约后的第一场演出，也算是出道后的第一步。
　　是枝隔着隔音玻璃，一直注视着辻。
　　已经进驻心底四年的少年，此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再遥不可及。
　　是枝想把这一切都深深地刻在脑海中，若有未来相聚无期的时候，起码还有着这样闪光的回忆留给她回味。
　　直到排练结束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三十分，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是是枝没有感到任何疲倦。
　　由于Haguruma的成员要直接赶往LIVE现场做准备，所以是枝就先与辻告别。出去独自吃了晚餐，再乘计程车前往现场。
　　举办LIVE是一家很大的酒吧，预定八点开场的LIVE，据说几乎有人从中午就开始等了。
　　由于是枝从辻手中拿到的是贵宾票，所以很好运地避开了潮水般的人流，走进了距离舞台最近的区域。
　　不远处的普通席充斥着巨大的人流，有好多女性举着支持辻郁龙或其他成员的牌子，疯狂地尖叫着。眼尖的辻看到那些牌子中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仁井田菖蒲。
　　由于“仁井田”是个稀有姓氏，再加上“菖蒲”这名，是枝一下子愣住了。
　　她回想起了仁井田说过的话，惊觉他极有可能是Haguruma排练时没有到场的那位吉他手。
　　那家伙，果然是在自己走后又被伯父追着打而没法来练习的吧？
　　是枝笑了起来。
　　因为粉丝实在是太多所以开演提前了十分钟，已经上妆的辻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舞台上，是枝本以外他说些开场白，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各位晚上好，我们是Haguruma。”
　　“这就是Haguruma啊，不做作不谄媚，是独一无二的。”是枝记得身旁的一名粉丝这样说道。
　　即便上了浓妆，但电吉他手的确是身材颀长的仁井田。
　　底下的歌迷尖叫得整个酒吧都充斥着浓烈的气息。
　　辻低沉且挣扎的声音回荡在周身的每个角落，镁光灯映照着他美丽的侧脸，纤细手指上的皇冠戒指闪闪发亮。是枝站在第一排，仰着脸望着他的面孔，心中充斥着那不知为何的情愫。舞台转换着冷色调的灯光，台上的少年周身散发着孤独且无助的气质。
　　所有的观众都尖叫着做手礼，而那时的是枝，似乎只是安静地站着而已。
　　她被台上那名叫作辻郁龙的少年彻底地震撼了。
　　震撼得无法用语言表达。
　　LIVE结束的时候下了一场异常冰冷的冬雨，当不舍离去的粉丝们终于纷纷散去的时候，是枝看到了卸妆之后从后台现身的辻。
　　走在一边的仁井田突然冒出了头，对着是枝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惊讶吧？没想到我也是Haguruma的成员吧？”
　　“你呀。”看得出状况的莲井拉住了仁井田，回头对辻说道，“你跟是枝小姐说话吧，这个烦人的家伙我来搞定。对啦，一会儿的聚会一定要过去喔。那走喽。”
　　仁井田在一旁不满地插嘴：“喂！玉介，你竟然说我烦人！”
　　相乐扯住他的耳朵：“你难道讨人喜吗？”
　　“哇……痛！白天我刚被老爸打过哎！轻点啦！”
　　其他四名成员和其他工作人员这一大帮人闹闹哄哄地出了酒吧，往聚会的居酒屋去了。
　　偌大的酒吧中除了服务生，就只剩下辻跟是枝两个人。
　　辻道：“我有话对你说。”
　　是枝跟着辻出了酒吧，然后走到了距离那儿不远的一处公园。
　　当辻说“就在这里吧”，是枝就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辻往路灯下的自动贩货机里塞了几枚硬币，然后递给了是枝一罐咖啡。
　　不知道是灯光的缘故抑或别的，辻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一片惨白。
　　“辻君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对我说吗？”
　　辻修长的手指搭在了他手中拿着的那包香烟上，缓缓说道：“或许……我突然说出来会教是枝你产生困惑感，但是我想要传达给你我真正的心意。”
　　是枝惊讶地停下了手中开启咖啡的动作，莫非……辻君他是要……
　　“不……不会的，没关系的……辻君……”
　　“之前我也想在信中说出来，但是我想这种事如果不当面说的话就会很不真诚。”
　　“……”
　　辻顿了顿，说：“在说出口之前，我能问是枝你一个问题吗？”
　　“嗯。”
　　“我如果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害到了你的话，你会怪我吗？”
　　是枝静静地看着辻，说道：“辻若是做出那种事，也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对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便会悲伤，我也绝对不会责怪辻君的……”
　　辻点燃了香烟：“这么快就回答，这样好吗？”
　　“我只是真心这么想的……”
　　“是吗。”辻点点头，漂亮的脸孔上浮起一丝安慰。然后他单手握住是枝的肩膀，将脸凑了过去。
　　嘴唇重合的一瞬，是枝张大了双眼。
　　……
　　如果说。
　　那四年中无数次地梦到与你相遇在某个街角，都没有达成现实。
　　那如今的亲吻，在唇上如此真实的触感，请告诉我这真的不是梦境好吗。
　　“我深深喜欢着、爱着是枝你，所以，也请是枝喜欢我吧，哪怕只有一秒钟也好……”
　　少年略显哀伤的声音在是枝耳畔回响，那时候的是枝并不知道，那将成为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