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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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哲野在黑暗中目送着俩人离开，他觉得车中太过憋闷，缓缓打开车窗，路边清冷的灯光透了进来，打亮了他左侧面，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他忘了有多少年了，不曾做这种少年时才会做的傻事，这个女人是否真的值得他花费如此多的心思去挽回，是不是只是他对过去纯真岁月的不舍和留恋，如果不是，他舍得下眼前的一切么，一向做事目的明确的他也一时迷惑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一个女声传了过来，“亲爱的，有事吗？”
“你和你哥那边怎么样了，搞定了老头子没有。”林哲野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的速度也太拖拉了点，到底还要多久？”
宣暄收起了嘻笑，“怎么了，哲野，怎么忽然这么着急？”
“你不急，你哥总该着急了吧，我这边基本上都差不多了，你们加快速度吧，对大家都有好处。”林哲野避开了她的问题，车窗慢慢关上，他的脸慢慢淹没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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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媛第二天没出去拜访客户，许剑平让她留下休息，自己和任明毕开车去距A市外100公里的工业示范园区，那里也有两家他们银行的开户企业。
梅媛吃了点早餐又躺回床上，虽然还在发烧，但是体温比昨天降了不少，只是这个头还是疼得厉害，浑身酸痛无力，她懒懒地在床上躺了半天，中午时分，史爱的电话进来了，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光着急，慌慌张张地说了半天，梅媛才搞清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天，营业部里走了她和任明毕两大巨头，群龙无首着实乱了一把，昨天还好，业务不多，没出啥事，今天来了几个发工资的单位，长长的工资清单让柜员们忙活了一阵，紧接着又来了新年学校报名交学费的人潮，把大厅挤满了，结果中午下班轧帐时，史爱发现了钱箱里少了五十万元钱，史爱一下子慌了神，便赶紧打电话向她请示。
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现金五十万是五个百元大砖，十个五十元大砖，放在箱子里明显得很，在银行里柜员们收付现金，金额越大越不容易出错，一万就是一卷百元，五千就是一卷五十元，一个百元大砖是十万元，一个五十元大砖是五万元，一目了然清楚得很，不太会出错，一般银行里会付错的是一些零碎的小金额，往往一忙起来，会数错零钱。
所以梅媛听了后，觉得查帐还是容易的，一个上午都是小额学费的代收，史爱的帐上没几笔大额的取款，梅媛在电话里指挥让史爱专门抽出这几笔帐的录像，果然找到了出错的原因，史爱在一个客户来取五十万元钱时，不知道零头箱里五十元大砖被旁边的柜员换成了百元大砖，忙乱之下，把十个百元大砖当作十个五十元大砖给付了出去，整整多付了五十万元。
可令梅媛没想到的是，史爱打电话过去后，对方死不认帐，赖了个一干二净，钱是出纳取的，但接电话的是老板，老板问也没去问一下出纳，就一口咬定出纳不会做这种事，这明显就是在接电话前就知道这事的。
这种情况比较少见，银行和开户企业之间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交情和利益联系的，平时银行偶尔也会错款，象多付钱之类的银行错帐，一般企业都愿意还回来的，但这次碰上的企业却一口咬定拿到手的只有五十万。
梅媛也开始心急了，这种事得速战速决，越拖越不成。她看看时间，估计许剑平和任明毕他们正在酒桌上酣战呢，等他们吃完开车回来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再回银行还得开两个小时的车，到了估计也要下班了。
她一咬牙，爬了起来，给任明毕发了条短信后，顾不上吃饭就直奔客运中心，坐上了最近的一班回去的汽车。坐在车上，她一边啃着在车站买的饼干，一边叮嘱史爱先别报案，一报案，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重大差错，这么大金额的差错得上报市分行，一上报，今年的文明单位支行就别想当了。
她想了想，又给在经警大队的同学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叫上两个经警陪她一起去企业。
梅媛赶到银行时是下午三点，人的潜能果然是无限的，上午她无所事事躺在床上，感觉上厕所也费老大的劲，而中午却一鼓作气连饭也没吃就跑回了银行，一走进熟悉的银行大门，她的脚就软了，她倚靠着大厅里的高脚椅对着史爱有气没力地说，“把录象卡带给我。”
两个经警已经在银行大厅里候着了，梅媛的同学也亲自来了，梅媛不敢歇息，略喘口气，便马不停蹄地驾车赶往那个企业，找到银行记录里的地址，梅媛心就凉了，这是哪门子企业，也就是个小作坊，难怪对这五十万是这种态度。
她定了定神，叫过穿着制服的同学，“呆会儿，你们先进去，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报案了。”
梅媛的同学和那两个同事都长得身高马大的，穿着制服更显得很是威严，往那办公室里一站自有几分慑人的气势，梅媛先不说话，笃定地看着那作坊老板，又把录像卡带在手上晃了晃，然后才气定神闲地开口，“王老板，你信错了人，你家出纳可不是老实人啊，我们这边证据多的是，你想不想看一下。你跟他好好说说，让他把钱送回来，不然你也保不住他啊。”
作坊老板一见势头不对，这个刚刚在电话里一口咬定了他们出纳绝不会做这种事的人，此时赶紧顺着梅媛给的台阶接话，“这个老李真是昏了头了，小孙，倒茶，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财务室问个清楚。”
梅媛心中一松，成了，还好这个小老板胆儿小，不经吓。不然真的大家撕破脸皮，报了案，钱是讨得回来的，但这个特大差错却是跑不了了。绷紧的精神一松懈，她立刻感到了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和疼痛，精疲力竭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梅媛拎着五个百元大砖回到营业部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照理，她同学帮了她这么个大忙得好好谢谢，至少也得请他吃顿饭，她却实在无能为力了，能支撑着回到营业厅已经是奇迹了，只能欠着人情改日再登门道谢了。把钱给了史爱，她便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再也不动了，连给任明毕的报喜短信都是史爱代发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毛主席一早就教导过我们了，没听他老人家的话，果然吃了苦头啊。
A市那边的任明毕却是忐忑不安了一下午，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神色自若地陪着许剑平继续走访客户，但心中着实有些担心，他担心的倒不是这事件的处理，以梅媛的经验和沉着，他相信这事情会很快解决，关键是她那发烧的身体能否撑得住这个场面。
许剑平不明就里，与客户相谈甚欢，还一起约了晚餐，这边任明毕心中却暗暗叫苦，又无法明言，直至一条短信跃入眼中，——领导，警报解除，一切正常，勿忧。
这个梅媛，一直都是他身后强有力的支持，哪怕是再柔弱时，她都能咬牙挺过来，顶得住任何压力和危机，他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感动，有点敬重，也有点骄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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