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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戏 ...

  •   “大姐。”

      黎相忆这一喊惹得不少宾客扭头朝她看来,众人交头接耳,纷纷拿古怪的眼神看她。

      “这不是嫁给咸王的黎家三小姐么,她怎么还活着啊。”

      “兴许,冲喜真能治疯病吧。”

      “说不准哪天咸王就把她杀了,到时候黎太傅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在此处,那咸王岂不是也在?”

      有人起头将话引到骆应逑身上,周围的情绪顿时变得高昂起来,不是兴奋,是恐惧。任他们说得多难听,黎相忆全当自己聋了。

      刑匀烈正与人寒暄,黎相与一脸冷漠地站在他身侧,听得她的喊声后立马抬眸看来。“相忆。”

      “大姐。”黎相忆提起裙摆跑到黎相与身前,此刻相遇,她心头感慨万千。重生后,她都没见过她。

      “听说你被皇上赐婚嫁给了咸王,我这几月不在都城,也没去喝你的喜酒,你怪我么?”黎相与的声音不着情绪,听起来很是冷漠。

      黎相忆摇头哽咽,“不怪。”她怎会怪她,从小到大,只有她记得自己的生辰,也只有她真心待自己。

      “哭什么。”黎相与皱眉,“嫁人之后过得不好?他欺负你了?”

      “我没过得不好,他也没欺负我,是太久没见着你,开心。”黎相忆含泪弯起嘴角,抬手按住眼眶压了压,不经意间,她瞄了眼刑匀烈,他并没管她们俩。

      听下人说,他是朝中最年轻的尚书,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与爹是死对头。的确,看脸就能看出来,他眉梢眼角都已不再年轻,但眼神锋利,眉骨很直,不是平易近人的面相。

      黎相与默默看她,眸中神色几转,“相忆,你是不是不想待在咸王府,我帮你想办法离开。”

      “不是,他对我其实还好。”黎相忆轻声道,虽然她已拿到休书,可是黎相与这么说,她心里头还是感动的。她们俩并非一母所出,能有这关系不错了,她也没敢奢求太多。

      黎相与侧头往骆应逑所在的位置看去,除了眼上戴着布巾,似乎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听说他会杀人,是个疯子,你若不想跟他过便来刑府找我。”

      “嗯。”黎相忆用力点头。刑匀烈比黎相与大九岁,他们之间又是怎样的,即便走在一处,但她看得出来,他们俩很陌生。“大姐,你跟……”

      “相与。”黎曲从人群中走来,见她们在一处忙拉着两人到人少的角落,对上黎相与便是劈头盖脸的骂。“你怎么回事,为何迟迟不回门?爹写给你的信也不回,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水是泼到泥里一滴都不剩了?”

      “回门?我新婚第二日便病了,直到几日前才痊愈,要如何回门,爬着去?爹为何不问问自己,怎么都不晓得我生病的事。”黎相与冷言讥笑,她向来是这个脾气,对上谁都分寸不让。

      黎曲被黎相与直白的话呛得愣了一下,面上瞬间转青,他沉脸看着这个冷漠的大女儿,她向来不给自己好脸色。其中缘由他也清楚,但他选择了装傻。

      “相与,我是你爹。”

      黎相忆没出声,黎曲这话虽重,却还没到生气的地步,更多的是责备,可对她,若是用这种语气一定不是责备,而是真生气。

      “别忘了,是谁将你养大的!”黎曲脱口,意识到自己失态时便压低了声,半带怒火道:“他与我素来不合,若我真倒了,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么?”

      黎曲说得情绪满满,然而黎相与并不搭话,完全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黎相忆听不下去正要开口,谁想刑匀烈走了过来。“岳父。”

      黎曲被这声吓得一跳,面上的怒气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皮笑肉不笑道:“匀烈,好久不见,我近日公务繁忙,没顾得上去看相与,有劳你照顾了。”

      “这是小婿该做的。”刑匀烈面无表情道,偏头望向黎相与,唇边寒意更甚,“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过去。”

      “嗯。”黎相与轻轻应了一声。

      从角落里出来,热闹的气息随即扑面而来,黎相忆挽着黎相与往前走,而刑匀烈早已走远。

      *

      黎曲女儿多,且各个都嫁了人,加上女婿儿子便凑成了一桌。黎相忆紧挨着骆应逑坐着,身侧还有空位,而黎相与和刑匀烈坐他们俩对面。

      今晚由侯玥嘉陪骆时遗坐主位,黎相知便沉着脸来了他们这桌。

      坐下后,黎相知恼火地看向主位上的侯玥嘉,她以为自己今晚能坐主位,于是在来之前特地打扮,费尽心思,谁知骆时遗没找她。

      在她看来,那位置本该是她的。只是因为那晚,骆时遗连着几日没招她,今晚这位置才落到侯玥嘉头上。

      说到毁容之事,黎相知移动目光往源头瞧去,若非黎相忆设计,她也不会丢了龙宠。

      宫里嫔妃是多,然而她们斗得天昏地暗,骆时遗也没选谁做皇后。后来,黎曲领着十几位大臣天天上奏,骆时遗依旧不为所动。

      奏乐声停下时,杨辉扯着嗓子念开。骆时遗的眼神总往这边瞥,黎相知心底门清,他不是在看她。

      其实侯玥嘉真也没比她强多少,她只是今晚抢到了那个位置而已,而骆时遗心里的位置,谁也抢不到。

      想明白是一回事,嫉妒便是另一回事了。黎相知恨恨地朝黎相忆看来,柔声道:“相忆,你这件衣裳的布料不怎么好,若是没衣服穿,二姐可以借你,进宫可不能寒酸。”

      黎相知一开口,黎觉潜眸光一闪,凌厉的目光如箭一般直往骆应逑而去。于他而言,上次被他用剑抵在脖子上是奇耻大辱。“咸王连回门礼的钱都付不起,哪儿有钱给三姐买衣裳。”

      黎曲并不管几人的小打小闹,高莹玉却是捂嘴笑出了声。

      某道目光一直朝这边看来,黎相忆正躲着呢,对黎相知与黎觉潜的嘲讽压根没放在心上。她下意识看向骆应逑,他只顾喝酒,神色不变,显然是将他们无视了。

      “皇上竟对嘉妃情有独钟,我真想不通,二妹你差在哪儿。”

      黎相与惋惜地叹了一声,黎相知的脸当即一白,勉强道:“嘉妃姐姐天姿国色,我蒲柳之姿比不起。”

      “说的也是。”黎相与点点头,“三妹长得灵秀,穿什么都美,凤凰落难还是凤凰,不过山鸡就不一样了,便是穿着再华丽也变不成凤凰。”

      她这话一落,桌上霎时静了,每人面上神情各异,谁也没说话,都听得出来她在说谁,但这话又不好接,接了就是认了。

      闻言,刑匀烈往身旁的妻子看去,在他的认知里,她一向冷漠,没想今晚说了这许多。

      那几句话可是结结实实戳着了黎相知,她咬牙,精致的妆容被弄得有些扭曲,“大姐这话是哪里听来的,本宫只听过一句话,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没那个命就别痴心妄想。”

      黎觉潜看黎相知这架势,怕是跟大姐较上劲了,立马附和道:“姐姐说得对。”

      不等黎相与再次开口,黎相知给自己斟了杯酒,起身笑道:“三妹,我们俩在同一日成亲,二姐还没祝贺你呢,今日便借着这机会敬你一杯。”

      黎相忆起身,她们俩之间只隔一个座位,而这个座位还是空的。她大方,她也不好小气。“那我祝二姐和皇上在天比翼,在地连理。”

      “借你吉言。”黎相知往前迈了一步,不想踩着裙摆,她一个踉跄,酒杯往前倾去,酒水全泼在了黎相忆身前,“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

      黎相知说着便来扯黎相忆的衣裳,她动作快,黎相忆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滋啦”一声,她的外层纱衣被她直接扯开了,第二层的衣裳也松了些,露出大半肌肤。

      “相忆!”

      黎相忆袖中藏着银针,方才起身时故意滑到指尖,黎相知如此,她也没必要讲情面,借着推她的空隙便给了她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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