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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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兄弟，这位姑娘是……”
赵舒明看向施夷光的眼神少了轻佻，多了慎重。
在意识到面前这两人可能并不是骗子之后，赵舒明心里对施夷光的身份开始无限拔高。
“这是施……”
许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施夷光轻飘飘的打断：“我姓施，叫我施姑娘就好。”
姿态做得十足。
“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施夷光微微倾了倾身子，算是行了退礼，人已经站起来了。
“今儿天色已经不早了，许兄弟留下来用个晚饭吧。”
赵舒明没敢直接去拦施夷光，而是朝着许成拼命的使眼色。
许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这么快就把他纳入自己人范围啦？
“夷光姑娘，不若我们留下来……”
施夷光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许成看了赵舒明一眼，硬着头皮，五官都绷紧了：“您之前不是说府城似有一线生机吗，说不定就在这儿呢……”
“这儿？”施夷光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只是嘴角的笑藏着轻视。
赵舒明被那笑容刺激了，这么多年还没人这般看不起他呢，怒生胆气，他猛地向前一步：“这儿怎么了！我家在府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了，那什么生机怎么就不能落在我们家了！”
施夷光也没恼：“现在天下大局将变，赵府自身难保，你说说这生机在哪儿？”
“我们……”赵舒明想了想外面成堆的难民，赵府确实犹如一大块肥肉，好多人虎视眈眈了。
“许成，走吧。”施夷光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外走。
“我们家有钱！”赵舒明大喝出声。
这话说完，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方向了，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家有钱！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这鬼都要让步，别说什么生机了！”
“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你买不到粮食，”施夷光的笑多了些悲天悯人的感觉，“现在破局需要的是粮食，而不是钱。”
再看向赵舒明时，施夷光收了轻视的笑：“虽然有点蠢，但也算有赤子之心。我给你句忠告，趁现在府城还未大乱，将你们家的金银珠宝换成大量粮食，然后找个山坳待着吧，等着这天下太平再出来。”
赵舒明不在意施夷光说他蠢，反而抬了抬头：“我祖父常说，送上门的不是买卖，虽然今儿来送话的是我许兄弟，但是难道姑娘就不是想着来看看我赵家到底是不是那生机所在吗？不然你让许兄弟一人前来就可，为何还要同来呢！”
施夷光：“……”
想得真多。
一起来是因为许成的剧本就是这样写的好吗？
看着施夷光不说话，赵舒明觉得自己说对了，脸上又堆满了笑意：“您说您来都来了，多待一会儿又会怎么样！咱们吃着饭说说这生机什么的，说不定我也有知道的呢。”
说着不等施夷光反应，朝那汉子使了个眼神就往外走：“您有什么喜欢吃的，我让厨娘多做几道菜。”
施夷光没应话，赵舒明则笑眯眯的看向许成，许成偷瞄一眼施夷光说：“清淡些的吧。”
赵舒明和汉子一起出去了，只留许成和施夷光在这书房里。
“夷光姑娘，咱们还走不走了？”许成小声问道。
施夷光瞥了一眼外面，第一次觉得所谓的演戏这么累，这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呢。
心里虽如此想，但她依旧做足了姿态，冷哼一声：“走？你现在走得了吗？你倒是好心来给这所谓的救命恩人报信，但人家防备你在先，使计留人在后，你现在出门试试，看有没有人将你拦回来。”
许成尬笑两声，但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皱眉和施夷光对视了一眼。
赵舒明态度变化太大了，就算信了两人装神弄鬼的话，也不可能突然就放下所有的防备心。
大家都各怀鬼胎，那就看谁演得真了。
施夷光的声音不小，甚至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的，被赵舒明留下守在书房外的两人低下了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垂花门下赵舒明正在和那汉子说话：“……虽然来历莫名，但我总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刚才两人准备走，我心里突然就闷得慌，好像会失去什么……”
“三叔，你知道我的，我从小运气就很好……”
那汉子连连点头：“是，少爷才三岁的时候，老爷那会儿准备去北边做羊毛的生意，少爷当场大哭不已，抱着老爷不让他走，后来老爷错过了收羊毛的时间，只能去南方做草药生意……”
“还有您六岁的时候，家里买仆从，您非要买下吴管事一家……”
提起那些往事，汉子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意：“老爷总说，您是天上福星下凡，您做的事冥冥中都有定数。”
赵舒明得意的笑了笑：“我的感觉超灵，每次即将错过什么好东西我都会心闷，所以咱们这次得把他们留下再说！”
这才是赵舒明态度大转变的真正原因。
汉子点了点头：“这女子我暂时看不出来历，但浑身仪态不像是普通人，不过手上干净，不像是会武功的，至于那书生，少爷您真的救过他？”
“他说起来我觉得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赵舒明觉得自己回想的时候，好像还记得当天那烈日，明晃晃的，“而且他右手中指处有薄茧，确实是个读书人。”
多年应试教育帮许成丰满了人设。
——
大概一刻钟左右赵舒明满脸堆笑的回来了：“我特意吩咐了厨娘，让她做些清淡的菜式，这会儿先尝尝点心……”
施夷光似乎因为愤怒发起了阴阳怪气技能：“这赵府看起来富丽堂皇，连个传话的小丫鬟都没有了吗？安排几道菜都要当家人亲自去，可真是有钱得紧。”
“嗐，这不是怕小丫头说不清楚嘛，您可是贵客。”
赵舒明被动触发了厚脸皮技能，也知道施夷光不待见他，所以在许成身旁坐下：“许兄，你们说的那生机到底是什么？”
许成时刻谨记自己的人设，顿了顿没听到施夷光反对的声音才慢慢开口：“是夷光姑娘从卦中看出来的，星宿移位，天下将乱，这府城中有让战乱尽快结束的生机。”
瞎掰，许成是专业的。
“什么卦？”
许成觉得这赵舒城一看就是差生，重点都抓不住，这是卦的问题吗？
而且……这家伙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最近还夜夜笙箫，现在听到星宿移位这种话竟然毫不惊讶……
“就易经六十四卦呗，什么乾坤屯蒙需讼师之类的……”许成随口道。
“这还和讼师有关呢？我倒是认识一个讼师，还挺厉害的……”
许成：？？？
赵舒明看许成满脸疑问：“你还别不信，那人讼状写得很不错，但不是说星宿移位么，讼师能干啥呢？”
这地方不会没有易经吧？
文化这么贫瘠？
“是讼卦和师卦，两个卦象，”知道赵舒明不懂易经之后，许成说话都要硬气不少，“六十四卦里的第六卦。”
赵舒明呼吸慢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施夷光一眼，他以为这些都是施夷光说给许成听的。
山医命相卜五术可是不密之传，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吗？
施夷光把弄着茶杯，她心里和赵舒明有同样的问题。
听说学命数的人天生性格怪异，赵舒明虽然对这些很感兴趣，但担心继续问下去惹怒施夷光，就转了话题。
“那这生机到底是什么，是东西，还是人，还是什么地方？”
许成摇头。
“那有了生机会如何？”
许成还是摇头。
“那要是找不到这生机呢？”
许成还没来得及摇头，赵舒明已经将目光转向施夷光。
这词剧本里没写，施夷光也不知道怎么接，就看着许成微抬了抬下巴：“告诉他。”
？？？
难道这时候不是应该冷冷的来一句：还不到该你知道的时候。
施夷光说完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刚想补救，就听见许成开口了。
“找不到，那就找不到呗，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乱总是会结束的。”
“若是找不到生机，那等天选之人应运而出，自然也能结束战乱，只是这时间不知是多少年，这期间又不知会死多少人。”
幸亏许成最近天天读书，好像脑子都转得快些。
“天选之人是谁？”赵舒明眼神一亮。
许成自然看懂了他的心思，要是刚才他没那么多问题，指不定说点好听的哄哄他。
现在问得人头大，许成也不耐烦忽悠他了：“这谁说得准呢，说不定是个放几年牛，然后去讨饭的和尚吧。”
“许兄说笑了，这放牛娃不识一字，怎可能是天选之人，未读兵书，如何统管大军？！”
赵舒明脸上惊疑不定。
“所以说是天选啊，甭管讨饭的，卖烧饼的，卖草鞋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最初生活的磨难只是为了让他们更强大！这些人都有成大事的本事和运气！”
许成说得激昂，赵舒明听得认真。
好一会儿，赵舒明开口：“许兄，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讨饭卖草鞋？”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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