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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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去！”栖柏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沈长婴便已经到达了那麒麟君跟前。
沈长婴看向那麒麟君，只见他的原身约莫有两丈高，眉心、双耳旁边，皆有一簇业火，浑身是黑色鳞片夹杂着点点火星，浑身散发着不知是魔气还是烟气。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成妄，你关了我一千年，可曾想过有今日？”
紧接着，这麒麟君睁开眼，却见眼前是一位白衣红绸的持剑公子。
“我不是成妄仙君。”那小公子开口。
麒麟君冷笑了一声，随即躁动开口：“真是可笑，成妄呢？成妄为什么不来见我！”
沈长婴继续说：“杀一个你而已，用不着成妄仙君亲自出马。”
麒麟君登时就被激怒了，他伸出前爪，连带着周边的熊熊业火，直击沈长婴：“我杀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察觉到这业火并非凡物，沈长婴急忙往后退，却仍旧被业火燃上红绸。他立刻用扶安剑将红绸砍断。
方才沈长婴的话也许是真的惹怒了麒麟君，这一击没有击中，麒麟君便继续奋起，从坑中慢慢挪出自己的庞大身躯，业火也在不断地攻击沈长婴，招招致命，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但这次扶安剑有了准备，沈长婴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累赘，一人一剑躲闪的及时，没有再被业火伤到。
栖柏正看着这一切，待他注意到麒麟君离开大坑，他立刻奋起，蛟尾一扫，无数雨露从天而降，直直灭了那甚多攻击沈长婴的业火。
然后，他便和那麒麟君缠斗起来。
二者一为水系，一为火系，本就是水火不容，这麒麟君也察觉到玄蛟对他并非善意，于是当即也顾不上那白衣公子的挑衅，只顾着和玄蛟争斗起来。
巨兽争斗，本就是惊天动地的气势，动辄巨石横飞，暴雨雷鸣。普通人在一旁如同蝼蚁一般，顷刻间会被这两只巨兽踩成齑粉。
沈长婴握紧扶安剑，他能明显察觉到，玄蛟不是那上古麒麟的对手。
思考不过片刻，沈长婴便手持扶安剑也加入了争斗。扶安剑的原料是青云门山顶的九天玄铁，并非全然无用的。若是……哪怕能帮上一点也是好的。
沈长婴这样思索着，便敢于持剑而上。
玄蛟和麒麟打的正水深火热，压根没有注意到沈长婴持剑而来。
沈长婴绕到那麒麟君身后，然后先朝起脖颈处，那里是麒麟君浓密的毛发，坚硬且长，扶安剑怕是插不透。
但其余地方，沈长婴仔细观察，发现这麒麟君浑身都是黑鳞片，其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业火，若是直接用扶安剑刺过去，怕是根本无法伤及分毫。
思索甚多，沈长婴最终拿起剑，绕到麒麟君面前，趁其不备，从侧面直直刺向他的眼睛。
——这是唯一有可能伤到麒麟君的方法。
他要给玄蛟一点时间，让玄蛟能够在这一点时间里，战胜麒麟君。
果不其然，麒麟君被刺以后，瞬间痛苦无比的嘶吼了一声，紧接着，他浑身的熊熊业火更加浓烈。
麒麟君伸出前爪，这次不再犹豫，直接起了狠劲儿，将沈长婴扑至二三里远。沈长婴撞上一颗岩石，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沈长婴只听到耳旁“咔嚓——”一声，扶安剑，断了。
九天玄贴铸成的神兵利器，竟然就这样被折成两半。
栖柏也并没有犹豫，趁着这麒麟君分神的间隙，立刻收紧全身，勒住麒麟君的脖颈，绞杀！
那一日，上古麒麟君试图冲破封印，谁知被青云门扶安公子和魔君栖柏联手杀死，上古麒麟君现世未成，陨于无人境。
随之，麒麟业火蔓延了整个无人境，燃烧了整整七日。
一时间，无人境内，无人无魔无仙敢踏足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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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被玄蛟围护在圈里，玄蛟自带水系属性，可抵挡住这业火焚烧。
沈长婴被麒麟君那一爪震碎了心脉，口中的鲜血一直止不住的流。
栖柏心中着急，想赶紧帮扶安修复心脉。但到底不行，这一战下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连人形也幻化不了，他被麒麟君咬掉了一只角，身上的鳞片也被拔掉了很多，甚至连鬃毛，也被烧了。
他们两个都是遍体鳞伤。
沈长婴靠在栖柏心口逆鳞的位置，这里是完整的、干净的，栖柏想尽其所能，让他躺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察觉到沈长婴的生命迹象在逐渐流失，栖柏决定和沈长婴说说话：“扶安，你看，我们成功了。”
沈长婴没什么力气，尤其是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经脉尽碎，生命迹象在逐渐消亡。
沈长婴看着地上已被折成两段的扶安剑，他说：“我的剑断了。”
栖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以往听人说过，剑修的剑，便是剑修的命。不过如今，沈长婴这般，也确实不比扶安剑好到哪里去。
沈长婴也会消失么？
栖柏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个念头，但他很快就否定了。沈长婴那么鲜活的一个人，之前还跟他在这里忆往昔，讲述三百年前的事，怎么可能会死呢？
更何况，他……他还没有了却自己的痴念，找到成妄仙君。
“长婴，我再给你讲一些成妄仙君的事吧？”栖柏又开口。
他现在有点害怕了，只要能让沈长婴多清醒一会儿，说不定他们就能挨到仙门百家注意到蜀道无人境的不妥，及时过来救人。
栖柏的话说完，过了好一会儿，沈长婴才开口：“抱歉，我好像……没有力气再听了。”
沈长婴这话刚落下，当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白衣。他想笑一笑，但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再笑。
很快，沈长婴的眼皮越来越重，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片羽毛，漂浮于三千世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他好累。
“长婴？长婴？”栖柏愣住了，他接连叫了好几声沈长婴的名字，沈长婴都没有回答他。
栖柏急了，沈长婴也会死吗？
他是仙门百家第一公子，第一剑修言阙最珍爱的小徒弟，生而光芒万丈、骄傲无比，也会这般黯淡离开吗？
他有那么多人爱他，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也会这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蜀道无人境的荒郊野岭里吗？
他还没有找到成妄仙君，他的痴念未了，也能这般悄悄地离世吗？
栖柏试图挪动着身子，他如今还只是蛟，只有一对爪，没有办法够到沈长婴。他费力地挪动着身子，稍微动一下，就是筋肉灼烧之苦。
但他只想够到沈长婴，然后，抱住他。
这样骄傲的小公子，哪怕真的离世，也应当带着爱意离开。更何况，栖柏回忆起过往，他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沈长婴，最后一次了，让他悄悄的抱一会儿。
这里没有别人，他只抱一下，没有人会知道的。
忽然，栖柏感受到了逆鳞处传来的异样，他低头一看，愣住。
沈长婴周身浮着白光，自头顶往下，一道淡淡的光波流转下来，白衣、红绸，甚至脸颊被业火灼烧的痕迹，这些都逐渐恢复原貌。
沈长婴这是……飞升了？
栖柏睁着眼，一刻也不敢走神，他这是真心实意的为沈长婴感到高兴。
但很快，栖柏便没那么多心力观察了，他察觉自己也发生了变化，又生出一对爪，尾部重新构造，身上的鳞片焕然一新，连头上的角也重新生长。他要变成龙了？
顷刻之后，沈长婴重新睁开眼，眼眸清亮，浑身精神气十足。他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元神，惊喜地发现，他竟然成仙了。
栖柏化成了一条玄色的龙，正漂浮在沈长婴对面。
“栖柏？”沈长婴开口。
“是我。”栖柏回答。
沈长婴看着自己，问道：“我们这是……”
栖柏也不甚清楚，他说：“我以往听上古时期的魔物们说过，天道公允，若是能阻挡下毁天灭地的劫难，便可记载为极大的功德。这些功德，也可用作飞升时的功德。”
沈长婴回想起先前那上古麒麟君，心道，这麒麟君便是死了也用业火燃烧无人境整整七日，若是真让他出来，可不就是霍乱天下、毁天灭地的灾难呢！
念及此，沈长婴又庆幸，自己动手的早，阻止了这一场毁天灭地灾难的发生。
栖柏抬手，霎时间，一阵雨露经过，无人境的业火熄灭，龟裂的土地逐渐合并、湿润，开始冒出绿芽，一派翠绿青青，山涧长出松柏，流水潺潺，四季如春。
栖柏指给沈长婴看：“这和三百年前的无人境，可有何处不一样？”
沈长婴笑着回答：“一模一样。”
见沈长婴笑了，栖柏心中也开心，他接着又问：“你若是喜欢这样的景色，我便将你所到之处都变成这般。可好？”
沈长婴此番却摇着头：“我只是喜欢无人境这般，其余的地方，都该由着自然万物顺其发展，这样才是千姿百态的美。”
栖柏点头，他又问起别的：“你如今已是仙位，接下来打算去何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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