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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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小哥原来并不是在骂我，他只是觉得我不是人。
“我到底哪里不像人了啊，”我干巴巴的回答他：“我可是还想做人的啊，相比起来你才是强的不像人类吧？超能力者吗？”
快递小哥依旧没放开我的脖子，只是掐着我的手也没什么力度，好像只是象征性的为了防止我逃跑一样。
他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可以手搓激光炮，只是皱着眉头问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怎么进来的？”我表情茫然的看着他。
“这个副本——我是说「狭间」。你也察觉到了吧，这里并不是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是一个特殊的空间。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在哪里通过的「门」吗？”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瞪着死鱼眼看着他，“我只是在做梦啊，为什么要出现这么奇奇怪怪的设定啊？”
“做梦？做梦是什么意思？”
“我在做梦，这里是我的梦啊。”我坦然的回答他：“会梦到你大概也是因为下午才见过吧？梦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啦。”
我根本没想着隐瞒，毕竟没有人会在自己的梦里束手束脚的吧。
不过快递小哥听了之后眼神很明显的变得奇怪了起来。
“你这家伙，不会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脑内幻想，包括我吧？”他用一种慈爱得仿佛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知道吗，要是其他人听到了就会像我昨天那样直接一炮扬了你的骨灰。”
我敏锐的察觉了要素。
“你就是上次对我放激光炮那个家伙？！”我一脸不可置信，“你这次还想崩我脑门？！为什么我连做梦都要承受我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快递小哥啧了一声，却没有太多不耐烦的神色，“你心真大，到底是怎么判断你是在做梦的？”
“呃……我的感官告诉我的？”我想了想，伸出右手，将手两面翻转仔仔细细的观察，说道：“虽然看上去很正常，触觉感官也很真实，但是在梦里有时候会感觉到一股像是薄膜一样的排斥感——现在就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现实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那上次我给了你一炮之后，你怎么样了？”
“当然是醒了啊？”
“嚯……原来如此。”
快递小哥终于放过了我的脖子，一手点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他的身体突然明显的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又一把抓住我的手。
“先离开这里，我慢慢给你解释。”
我看到他身上很明显的泛起一层荧蓝色的光，闪出电流一般的火花。那层光迅速的蔓延到我身上，让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漂浮起来了一点。
“？？！！”
随后他拉着我如同闪电一般蹿了出去。
“刺、刺激！”
这种飙车一样的快感让我瞬间就爱上了。我两眼放光的看着他，只听见他似乎是心情颇好的哼了一声。
“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只能告诉你，这里并不是你的梦。”他拉着我在走廊上高速飞行，似乎很是清楚周围都环境，一直没有遇到过死路。飞行的过程中他还不忘记跟我解释：“你说的在做梦可能是真的，但应该是你的精神通过梦境来到了「狭间」，难怪二阶堂说感觉不到你的「核」。”
“诶诶？”我觉得一下子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多，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精神什么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这里是真实世界？「核」又是什么？二阶堂又是谁？”
“啊啊真麻烦，你问太多了！”他臭着脸看了我一眼，“详情什么的等出去了让八田那个家伙给你解释，你就当你在玩全沉浸游戏好了，不过我可不清楚你在这里死了外面会不会死。”
“会死什么的……”
我还是不太相信。
就像我说的那样，梦里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梦里的人不接受自己活在别人的梦里也是正常情况才对。
“你看起来还是不太信……算了，等出去再说。你叫什么名字？”
“……五河梦生。你呢？九头龙放真的是你的真名？”
“废话。”他莫名骄傲的说到：“叫我放哥！”
“好的放哥，遵命放哥。”
九头龙放，一个感觉狂到不行的人。
一路上他直接用能量炮轰碎了好多大门，我能看出他非常有目的性的在前进，并不是在瞎转悠。有时候他的手又会摆出那种枪的姿势开始蓄能，像是会预卜先知一般，在那黑色的怪物从拐角出来的一瞬间直接一炮送对方上西天。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碎成一滩的怪物尸体上掠过时，那股恶心的味道总是让我非常不适。我用另一只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好像这样做臭味就能散去一些：“不觉得越来越恶心了吗，这股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九头龙放皱眉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先回答我的疑问，“你闻到什么了？”
“臭味啊，你不会闻不到吧？ ”我一脸嫌弃的想着形容词：“大概就像是腐烂的塑料和地沟油以及沥青混在一起的不至于恶心反胃却让人厌恶得头疼的恶臭，之前在外面隔着大老远我就闻到了。”我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以及你身上的麻辣烫味。说到底为什么会是麻辣烫味啊？”
“啊……本来是给八田带的，但是后来下本了，觉得浪费了可惜我就和二阶堂一起吃了。”
他似乎没有接着解释的意思了，我只好问他：“那个，除了你之外这里还有别人吗？那个叫二阶堂的？”
“是，他在帮我打辅助。”
啊？打辅助是啥意思啊？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这下连我也觉得自己的问题的确是有点多了，但是不搞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又觉得心痒痒。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九头龙放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爆破它。
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他的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些，自顾自的推开门。那一瞬间从门后涌出来的恶臭差点让我窒息。
我立马捂住了鼻子。
“好臭，”我厌恶的说道：“这已经是毒气了吧？会掉HP的！”
九头龙放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他说：“我什么都闻不到。”
“？你认真的？”我满脸不可置信，“你的鼻子出问题了吧！这味道多重啊？”
“有可能，但我觉得是你比较特殊。”
九头龙放自顾自的走进了那扇门。门后黑漆漆的，只能看清一个向下的小阶梯。他站在阶梯的围栏旁边往下看，眯着眼睛思考着什么。我差不多适应了那股恶臭，也跟着走进了门。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旋转楼梯，楼梯的中心空出了一个大得不可思议的空间。这里没有灯，只有屋顶的少数光线照射进来，根本不足以看清这深坑一般的下方有什么。
但是我能感觉到，那股恶臭的源头就在这下方。
“我说……我们不是要出去吗？”我心里有些犯怵，不自觉的离九头龙放近了些，“怎么看都像是更深入了吧？这建筑好像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的样子。”
九头龙放再次扭过头，用一种很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
“那黑色的玩意正名叫「影骸」，不过我个人比较乐意叫他们黑鬼，毕竟很形象。”出乎我意料的，九头龙放开始为我解答之前并没有回答的我的疑问，我都以为他已经懒得理我了。他说道：“之前遇到的是没有「核」的子骸，真正母骸就在这下面。只有干掉了母骸，狭间里的特异点才能消失，「门」才会再度浮现。”
“总之就是干掉最终BOSS是吧？”
“是。”
“那我能退出吗？”
“可以。”
“我就知……等等，”我露出怀疑的神色，“你说什么？我可以退出？现在？”
九头龙放露出一种略微嫌弃的表情。
“讲真这个副本和昨天那个一样，都是最简单的那种，不需要动脑子，一路莽到底就成。但是对你们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一把抓过我的右手腕，手指在我的手背上划过：“退出前先做个实验。”
手背传来非常轻微的刺痛感，被手指划过的地方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
“我擅长单挑，下面那玩意还挺厉害的，恐怕我没功夫照顾你，所以你先退出吧，我之后会去找你的。”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那个，我要怎么退出？”
九头龙放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问：“你恐高吗？”
在我面露惊恐的那一瞬间，九头龙放毫不犹豫的拉着我从阶梯上跳了下去。
“！！草啊——！！”
九头龙放一脸淡定，只有我一个人的惨叫在黑暗中回荡。我们在黑暗中下坠，恍然间，深渊的底部传来了什么东西的低吼，一个庞然大物睁开了眼睛。
我的瞳孔收缩，看到了一条长有漆黑羽翼的巨大蟒蛇。它的眼睛依旧是白色而空洞的，仿佛在发光一般。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
＊
我半夜从床上惊醒的时候，决定上网搜一搜精神科预约电话。
右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就突然抽痛了一下。我起身打开床头的台灯，在黄色的灯光下看到了手背上的一条血痕。
我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