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碧波荡漾》叶子不睡觉

32、结局二：28

　　一切都结束了吗？
　　蓝浛看着一夕之间破败荒芜的庙宇。
　　一群世家子弟正忙着上封印，封条。
　　四周人来人往，大家都在为这一场闹剧收拾残局。
　　“师姑。”
　　抬起头，只见温宁，蓝愿和蓝景仪站在一边，蓝浛温柔地默默两个孩子的头。
　　“神牌已经修复好了。”
　　蓝浛点点头，走进庙宇里。
　　“师姑。”
　　“游龙仙子。”
　　“仙姑好。”
　　蓝浛微微一笑点点头，眼里带着些许疲倦。
　　事情发生后，她回到云深不知处躺了好几天。期间来拜见来探望的人不少，有魏无羡，有蓝忘机，有许许多多她认识的，她不认识的人都以她身体虚弱拒绝了。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千里迢迢来到一个一点都不顺路的地方，之后才想起当天金光瑶说的话。她似乎又得活在愧疚之中。
　　聂明玦，情深意重。
　　她和江澄就是一场孽缘。
　　无论误会与否，她也不在乎了。似乎她万般强求，都不及她满不在乎来得更轻松自在。
　　当天的事情，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
　　江澄，金凌，蓝忘机，魏无羡，蓝曦臣还有一直知情的聂怀桑。蓝浛知道要是聂大哥还活着，她未必会感到那么愧疚与怅然。
　　神牌前已经没有人了。
　　“聂大哥。”上了几只香。
　　似乎想起棺材内还有一个金光瑶，蓝浛却生不出任何怨怼的心思。金光瑶害死江燕离，让她和江澄分分合合，可是无论如何，再怎么去追究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死者已逝，她又能如何呢？
　　她还能如何呢？
　　“三哥，我和大哥说话的时候就麻烦你回避一下了，”似乎想起两人大抵被紧紧捆着，又接，“不能回避的话，也不要笑话我。”蓝浛叹了口气，斟了三杯酒。
　　“大哥没来，他病了。”蓝浛趴在桌子上，似乎想起自己还带了聂明玦喜欢吃的肉，从怀里掏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拉了把凳子坐在桌子前，就像以前看着大哥和聂大哥金三哥聊天的时候百无聊赖的样子一样，把玩着酒杯，“以前似乎都是大哥带着我来见你们，我好像也很少主动去看你们。大哥心性至善，也难以察觉什么；我。。。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和我大哥都迟钝，竟也没察觉出来聂大哥您原来喜欢我。”
　　“现在你走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害羞，该不该害臊。”蓝浛笑了笑，眼眶有些红，“对不起啊，聂大哥。蓝浛今世眼拙，没有把心给你。但是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笨，眼拙，大抵和江澄说的一样，还有些矫情。”蓝浛笑了笑，“要是您愿意的话，下一世，我们换一换吧。您不喜欢我，但我却心悦于您吧，好吗？”
　　看着那几只香的烟缓缓升起，蓝浛也不掷筊，也不问灵，“我就当您答应我啦。”
　　然后，又胡说八道几句话直到听到脚步声。
　　庙宇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外头刚下完雨，雨滴稀稀拉拉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轻漾。”
　　蓝轻漾看着聂怀桑，神情颇为复杂。
　　“聂宗主。”
　　聂怀桑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轻漾。你怎么那么疏离呢？”聂怀桑问，“出去谈谈？”
　　两人沉默着走出庙宇，蓝浛看着聂怀桑，“在你骗大哥，让他杀死金光瑶，一辈子活在内疚和怀疑当中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呵。”聂怀桑轻笑，“我以为你是因为不要让江宗主怀疑你与我大哥有私情呢。”
　　蓝浛看着他，“我与聂大哥清清白白，我怕他作甚？”
　　聂怀桑一手托着脸，一手在桌子上敲阿敲，一脸了无生趣。
　　“可我大哥对你可是情深意重啊。”聂怀桑笑着说。
　　蓝浛没有说话，叹了口气。
　　“谢谢你，还愿意给他一个答案。”聂怀桑道，“我想他那天本来想向你表达他对你的情意，和你拿一个答案，只是。。。太迟了。”
　　聂怀桑拿出一个长盒子。木盒子外的雕刻粗糙，上头雕着一个女子，手里拿着游龙。
　　“这是大哥想送你的。”
　　蓝浛看着那个盒子，眼泪夺眶而出。上头的女子雕得并不好看，甚至要很认真地看，才以她手上的游龙剑来辨认出她是游龙仙子。
　　她似乎可以想象大大咧咧，从不沉迷除了刀术之外的任何事物的聂明玦，手里拿着小刀，笨拙地雕刻上面的人。
　　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个簪子，簪子上面雕着一条龙。
　　蓝浛关上盒子，细抚着上面的雕刻。
　　轻声道，“多谢聂大哥。”
　　聂怀桑开口，“这是你的生辰礼，就算你不能接受大哥的情意，也收下吧。”
　　蓝浛收起盒子，哑声，“谢谢。”
　　聂怀桑站起来，认真地鞠躬，“谢谢你，为大哥报仇出了一份力。”
　　蓝浛也行了个礼，“多谢你，多谢你用心策划，让大哥不白死。”
　　聂怀桑点点头，“我该回去喂喂我的鸟了，多谢啊。不用送我。”
　　蓝浛笑着，“谢谢。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了。”
　　蓝浛捧着盒子，带回云深不知处的房间里，摆在柜子上，跪下朝那个盒子拜了拜。
　　多谢你的情意，但是它太重了，等来世，有机会，换我心悦于你，而你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