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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不能拒绝的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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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六月里帝都圣京发生了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的暴乱事件,但无论是事件本身的策动者,或是幕后旁观者,又或是隔岸观火有其他目的部分人物,他们都没有能够充份估计到松蓝皇家对待这次事件时所表现的态度与决心。
原本在他们的想象中,皇家可能会采取一种相对来说比较温和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只有始作俑者小夏大人曾断言过皇家一定会以雷霆手段来强力镇压下这次暴乱。这种看似有些骇人听闻的说法在当初并没有能引起他的合作者们应有的警惕,以至于后来事情的发展竟有些脱出了他们的预料。
而这,则是他们所始料未及的了。
在六月的某一天里,城西的尤特教教徒集中举行参拜仪式的神殿处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巨大爆炸,据帝国武备部的某些技术官员说,恐怕是要调动军方囤积在圣京的全部储备的□□才能够造成那样恐怖的效果,但无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在圣京不引人注目的调动那么多的火药,如果有的话,那那个人一定不是人类,况且据说事后的现场勘测也推翻了这一推断。再说若是情况当真属实的话,保安部的诸位同僚岂不是当真要去跳河自杀了么?
于是便又有人猜测这爆炸事件是敌国仙度亚的魔法师的破坏行为,毕竟这样恐怖的破坏力除去人力之外也就只有魔法才能够做到了。不过对此,官方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只是从前一天开始,爆炸发生地附近的居民都被无声无息的强制性疏散了,因此除了尤特教徒外,百姓的伤亡几可忽略不计。但这样一来,官方在这件事上所持的立场便很耐人寻味了,事先悄无声息疏散了市民,并且丝毫没有引起骚动,事后则下达了严格的噤口令,严禁一切人等谈论此事,所以民间虽流传着种种说法与猜测,却都没了下文,关于这些事情,在松蓝可绝对是忌讳中的忌讳,乱说话的人可当真是要掉脑袋的。
爆炸是发生在午后的,然后仅仅是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京西大营的卫戍部队便开进城来,整整两个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师团,这些直属于皇帝的军人并未遵循一切圣京的日场秩序,而是干净利落的开始了所谓的“平叛”工作。
军队那雷厉风行的作风确实远非一般的官方职能部门所能比拟,更何况这部队是泛大陆最强的军事大国松蓝的精锐部队之一。木口冷面的士兵们根本无视一切哭泣和哀求,在长官的带领下忠实而富有成效的执行着皇帝所下达的命令……
一切都在沉沉夜幕的掩盖之下进行着……
第二天清晨,圣京城一如往日的繁华,除了城西的很大一片地方被官方派重兵封锁外,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昨天发生过了什么,竟似根本无人关心一般。
帝国的史官在那时是否受到了来自某方面的授意则不得而知。在那一天的卷簿上,他只是很简单的写道:圣历圣历一千一百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二日,尤特作乱,祸及黎民。王怒,令逐之,是夜,王军入城平乱,斩首五万余,血流盈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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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小夏从被窝里坐直身子,半依在床头上:“果然和我的预计差不多呢,对于这种事,任何的政府都绝不会手软,没把这些家伙斩尽杀绝已经算是皇帝陛下他很有爱心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小家伙?嗯?”他挑起眼角,绽开一个漂亮的笑容望向床前板着张脸的艾米尔。
“是,您说得一点不错。”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不过以往那个爱说爱笑的艾米尔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类似于小夏平日里那样,淡漠又毫无表情的面孔。如果不是二人的外形实在相差甚多的话,恐怕任谁都要认为他们是同胞兄弟了。
“……”听着这看似恭谨,实则却殊无恭敬的回答,小夏虽然依旧原样不变的笑着,不过一对细长好看的眼睛却微微的眯了起来,偶尔的开合之间,不时射出危险的光芒。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场的话一眼便可以看出,这小子已是十分不爽,几乎要动手杀人了。
对此,艾米尔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偏偏就是一副只做不知的表情,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那满脸的漠然和一板一眼的有问必答,真是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小夏拉下脸瞪了他好一会,艾米尔却神色不变的与他对视,虽然没有更多过激的表示,眼神中传达的意思却是毫不相让,这对于小夏大人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用更加凶狠的眼神死盯着某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毫不掩饰自己愤怒到几乎要爆炸的情绪。
可惜无论眼神再怎么凌厉,毕竟还是杀不死人的,或许吓唬外人还比较有用,对这个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小家伙来讲,就有点不那么灵光了。
瞪了半天眼睛的小夏终于自觉没趣,有点灰溜溜的缩回床上。尽管这样,他看上去仍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这点从他抿得紧紧的嘴唇上就能看出来了。
相比于艾米尔来说,实际上小夏的伤远比他要重得多,但由于他那特殊体质的原因,那些一般性质的外伤早已经全都好了,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话虽这样讲,但那些失去的鲜血毕竟不能平空造出来,先前在与神圣骑士的拼杀中他就已经受伤大量的失血,后来为了挽救某变态贵族的小命,不得已他又“慷慨大方”了一把,结果若不是人家大发善心的话,没准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的小命都交待出去了。虽然是这样,他也足足昏睡了数日之久,倒让他的合作者们担了不少的心。好容易醒过来了,却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呆下来静养,足有半个月左右了没有离开房间一步,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的不可思议了。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他的恢复能力远比一般的人要强得多,仅仅修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已好得七七八八,除了剧烈运动后仍有些隐隐的头晕外,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了,原本消瘦苍白的面颊也也因为这段时间的静养而丰润起来。不过,随之产生的负面作用好像也是很明显的,这小子好像竟喜欢上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生活,本已能下地活动,可他偏就赖在房间里不出去,反正衣食宿及需要了解的一切都有苏菲儿和别墅的仆人们来打理,他自是乐得清闲。
事实上,自从艾米尔伤愈起身开始,主仆两人间的关系不知怎地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虽然表面看上去两人都谦恭有礼客客气气的,实际上周围的人,包括神经超大条的野蛮人都能感觉到弥漫在两人周围,几乎是肉眼可见、其间好像还夹杂着一丝丝雷电的低气压,每个人都知趣的离得远远的,尤其是两个人一同出现的场合,那简直就是生人勿近四字的最真实写照……
房门轻轻一响,盗贼小姐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盗贼们本来就有干什么都轻手轻脚的职业病,她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这并不能算上宽敞的房间里,趋退之间,悄然无声,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脚步轻盈的猫儿。
“怎样?还顺利吧?外面风声如何?”白了艾米尔一眼后,小夏将目光转向盗贼小姐。由于养伤的缘故,近期来在外面跑的活儿一直都是苏菲儿来做,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只是某些人修养日久难免有些闷气,当看到她从外面回来之后常常是罗哩罗嗦的问个没完了,开始还全没当做一回事,但如此几次之后她便有些不耐了。
“哼,还能怎样?”在外面到处乱转了一天,喝了一肚子冷风的苏菲儿大小姐显然心情很差,她气呼呼地扯下短披风,狠狠将它丢到了一边后闷闷的坐了下来:“还是老样子,西边还是戒严状态,没有皇帝或者军务处签发的手令,根本别想靠近那里……圣京主要的街道和要害部门都加派了巡逻队,不过民间似乎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人们关注的是即将到来的战争了……说起来,这也是最近酒馆里相当热门的话题呢!”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之后,又补充道:“……皇家似乎也没有要继续追查这件事的意思,当然,这只是从表面上来判断。不过他们现在的绝大部分精力应该都放在南面边境上了,听说那边现在每天是小冲突不断,据说已经死了不少人,松蓝政府的策动工作做得也相当成功,至少现在圣京城里主战的呼声绝对占了上风,市民的情绪都很亢奋……你知道的,像松蓝这样的军事大国,嗯……”
她皱起眉头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着要怎么样措辞才能够清晰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当然,这个我很清楚。”小夏微微一笑,环过双臂拢住自己的双腿,将下巴搭在膝上一下下的摇晃着:“……一个强大的帝国或是联盟,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或形势下,确实需要一场战争来缓和矛盾和解决问题的,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而且反过来说的话,战争虽然会死人,但也会促进一些发展呢,至少不是全无好处的。”
“嘿,看起来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呢……”苏菲儿歪着头上下打量他:“精神好像很不错呢!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这对加西亚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他应该会高兴吧?”
“是吗?那,我是不是也应该高兴一下呢?”他懒洋洋的放下双腿,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银色的发丝,用同色的缎带缚在身后。纤细精致的五官,在由窗口洒进来的初阳照耀下,如同天使一般温和。
“是啊是啊……”苏菲儿无奈的嘟囔着:“早就该活动一下了,天天让我这样一个大美女在外面跑,真不知道你们这班男人都是怎么想的!太不绅士了,哼……”
“嘿嘿~”小夏飕地一下跳下床来,赤着双脚在地板上转了两圈,他轻轻地做了几个扩胸伸展的动作,身上的骨节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喀喀声。
“大姐,何必这么说呢?这不是能者多劳嘛!”他扶着后颈,慢慢的活动着因卧床过久而有些僵硬的颈骨,不时轻轻咧嘴:“啊,好疼,躺久了果然没什么好事……”
“少来!这些话你拿去糊弄别人吧!”苏菲儿瞪了他一眼:“现在你们两个混球都死不掉了,所以都给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本小姐可懒得再伺候你们了!”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跟着又都不约而同地将头扭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小夏大人还很响亮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苏菲儿在一边看得暗自摇头不已。
“说得也是,在床上腻了这么多天,身上都快生锈了。”小夏拿起丢在一边的衣服开始穿戴:“……是应该活动一下了,否则让合作人不满意的话,我可是很难做的啊!”
苏菲儿想了一会,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夏,嗯,这些天你一直在养伤,所以没问你,你……有没有忘记什么?”
“忘记?”小夏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只是带着一点疑问和迷茫,连正在系着扣子的手都没有停下来:“忘记什么?噢,知道了,你是说那变态家伙吧?嘿,你不说我倒真忘了……”
“啊?”苏菲儿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会忘?那家伙要是死了的话,我那么多血岂不是白白流掉了?”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他又解开束发的带子,将散乱的头发捋了捋,重新扎了起来:“……哼,居然一声不吭就溜掉了,这么好用的枪手哪里找去?他要是再敢回来,一定要他好看……”
“……”苏菲儿看着眼前的人儿,觉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于是她只好沉默。
房门轻轻被人叩响,跟着轻轻的打开,玛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说起来,加西亚别墅最近以来做什么都无声无息的习惯还就是从他这里发展开来的,本意是保持清净的环境有利于两个病号养伤,主人既然这样做了,下面的人自然也都是有样学样,结果不经意间这习惯竟这么养成了,以至于在后来小夏离开这里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这习惯都还一直保持着,最后居然演变成了加西亚别墅的传统,这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了。
“合作者,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见小夏穿戴整齐的下了床,玛斯先是一愣,跟着脸上的表情很快变成了释然,其间还掺杂了几分喜悦:“这样,我也就可以放心了。我想你也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测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呢!”
“……那么,为了庆祝我大难不死,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呢?”小夏展颜一笑,灵巧地原地转了个圈:“假如我现在翘掉的话,也等于是你的损失吧?对不对?”
“这是自然,我个人是非常愿意替您庆祝一下的,不过……”玛斯有点为难的耸了耸肩:“眼下似乎很难实现了,因为有个人坚持要立刻见您,我想,庆祝宴会之类的只好延期了。”
“哦?”小夏习惯性的挑起眉毛:“是哪路神仙呢?”
“嘿……总之看到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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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让我意外。”小夏大咧咧的靠在小客厅柔软的驼绒沙发里,舒服的架着二郎腿:“看,这段时间我虽然搞得狼狈了一些,但好在答应了您的事情也都做到了,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吧?”
“呵呵,您真谦虚,老实说,原本我也没想到您能做到这个程度。”
坐在小夏对面的赫然是已经许久未曾出现的爱尔玛·多琳公爵夫人。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松蓝皇帝便已签发了正式任命爱尔玛·多琳担任堪萨克行省地方最高长官的任命书,并册封了她大公的爵位,这在松蓝的历史,甚至是整个大陆的历史上来看都是不多见的。其原因自然显而易见,大公爵虽然身份尊贵,可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东西,全大陆上拉拉杂杂的怎么也能凑出个一百几十号来。可要是说起女性的大公爵来,那就当真是一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了。
可惜小夏大人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自觉,对于坐在对面美艳如花的大公爵,他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崇拜和客气,硬要说的话,也仅仅是保持着面对女士时应当遵守的礼节罢了。对于他来说,可能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尊重的人。
“事实上,这些天我已经来过了两次,可您一直都在昏睡……”大公爵巧笑嫣然,眉宇顾盼间,万种风情流转。唯一遗憾的就是此行为了掩盖身份,她只穿了件样式甚为普通、毫不起眼的深色外套,但纵是如此,也难以掩盖她那绝世娇颜。
“……原本我还一直在担心,还好还好,您终于没事了,我也可以放心了~”她这样说着,还做了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女狐狸,我会相信你的话?开玩笑……”小夏一面在肚里暗自诅咒,面上却连连打着哈哈。
“我知道,您难免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想法,但请务必谅解我的难处……要知道,那时候我们还是第一次打交道,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我真的没有办法付出太多的信任……请理解我,我、我不能犯错误的,一个很小的失误,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啊!”她越说越激动起来,眼角居然隐隐泛起了泪光。
“谅解你的难处?那他妈的谁谅解我的难处?靠……”尽管暗地里腹诽不已,但小夏仍然是不得不摆出一副理解万岁的面孔,不住的点头。
“您能谅解我?噢,这真是太好了!对您的胸襟,我由衷的敬佩啊!”见小夏并没有预期中的责难,她立刻换了张面孔:“嗯,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决定将治下的一座小型云青石矿的所有权赠送给您,作为补偿……啊,不需您劳心去管理的,矿厂每年的收益自然会如数奉上,虽然算不得什么大收入,一年也有几亿德纳尔的……”
“停停停……”听了这话,小夏先是一喜,但跟着便一下皱起眉头:“我不是、我不是说钱的事,这个,这个……”
他拧着眉毛想了半天,终于一瞪眼:“……这些个套套都免了,有什么事直说吧!我不喜欢绕弯子。”
听到小夏这么说,大公好像并不意外,她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伴随着一阵诱人而神秘的香气,附在小夏的耳边低语起来……
良久,她直起腰来,姿势优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如何?看,我在等着您的回答呢。”
小夏苦笑:“……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我能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