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高考》小富怡安

8、水落石出

　　“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何晟同学。”严恪推了一下眼镜，特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何晟反驳：“就算你们这次把我抓回去了，下次我还会再翻墙出来的。”

　　“你大可以试试。”严恪威胁道。

　　后来，在被逮回去的第二天，何晟看到忙碌地在围墙上装电网的工人，才知道严恪口中的“试试”不是随便说说的。

　　现在，何晟也不甘示弱，犟着个头，不发一言，也不肯回去。

　　场面陷入了僵局。这不仅是回不回去的问题，还涉及到气势。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样不是办法，谢以柠看两人僵持不下，出来当和事佬，“严主任，要不我们先看看何晟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何晟，你也要说换算话，解决了这件事情就和我们回去。”

　　“我没问题。”何晟一口答应。
　　严恪眼神扫了谢以柠一眼，无奈道：“嗯。”

　　*

　　何晟东拐西拐，把他们领到街尾的一家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不算大，但打扫的很干净整洁。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大厅中间的透明隔间，里面摆了一个巨大的猫爬架，几只生龙活虎的小猫咪盯着来人，警觉地缩到了爬架后，小脑袋还好奇地探出来看看。
　　狸花、黑猫、狮子猫，不是特别名贵的品种，应该是医院收留的小野猫。

　　严恪生性好洁，一进门闻到猫咪的味道眉头就皱了起来。养宠物就是麻烦，要管它们吃喝拉撒睡。
　　比起懒散爱撒娇的猫咪，他更喜欢狗，忠诚、守纪、好驯化。
　　谢以柠倒是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想着谢知周平时也没个玩伴，养只宠物也好。

　　宠物医院的医生热情地和何晟打招呼，“你是来接这个孩子的吧？它刚刚抹了药，回去也要记得涂。”

　　医生坐在椅子上，手轻轻摸着一只白爪橘身的小猫咪。小猫咪看起来月份不大，小小软软的，不过棕色的大眼睛没有精神，病恹恹的。
　　小猫咪看到学生过来，“啊啊”叫了两声，尖尖的耳朵也动了几下。

　　咦？原来猫咪不是喵喵喵叫的。
　　女生就喜欢一些毛茸茸的可爱生物，谢以柠看到奶奶的小猫咪心都融化了。

　　“何晟，这是你的猫吗？”谢以柠好奇地问，“好可爱呀~”
　　“嗯，学校花坛里捡的。”

　　今天，何晟刚偷溜出宿舍，听到草丛里传来洪亮的“嗷嗷嗷”的叫声。拨开草丛一看，一只小奶猫趴在绿油油的草上，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这副乖巧呆萌的样子简直是——太欠rua了！
　　何晟忍不住伸出了罪恶之手，小猫咪在他的手边蹭来蹭去，很享受的样子。

　　“小家伙，是不是饿了？”何晟温柔地说，一边拨弄着小猫咪粉色的肉爪。
　　突然发现它的前腿上有黑色的痂，根据铲屎的多年经验和直觉，极有可能是猫藓。
　　何晟不忍心把小猫咪丢在这里，二话不说把它拎进书包里，“先带你去看医生！”

　　翻出学校后，何晟打了一辆计程车。
　　“师傅，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临近下车何大少才发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平时习惯了司机接送，从来没有付钱一说。
　　何晟面露囧色，问师傅：“可以赊账吗？”
　　“小子，你说呢？”师傅铁青的面色，满脸写着拒绝。

　　搜遍身上的口袋，真的是一分都没有了。何晟打起了卖手表的主意，让师傅带他去附近的电脑城。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何晟讲完来龙去脉，还有些不好意思地那挠挠头。

　　看见毛茸茸的猫咪就走不动道的钢铁直男？
　　貌似纨绔实则内心善良柔软的傲娇少年？
　　这个反差有点萌。

　　“先去拿药吧！”一直冷眼旁观的严恪催促道，“剩下的事情回学校再说。”

　　“你好，一共一千九百六十九元。”护士小姐姐笑着将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何晟。
　　什么？！
　　怎么这么贵，医生不是说药只要五百多就够了吗？

　　护士小姐看到何晟不可置信的眼神，报菜名式地补充道：“小弟弟，因为你在购物篮里还添加了鱼油、氨基酸片、营养膏、化毛膏、进口猫粮、竹炭猫砂、体内驱虫、体外驱虫，是店里最好的。只要一千九百多，还是看你脸帅的份上才打了9.5折呢。”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回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觉得小猫咪受苦了，要好好补补，是往购物篮里扫了很多东西。
　　可TM钱不够啊！手表卖了1150元，付给计程车司机200元，买鱼丸用了20元，剩下930元。

　　何晟支支吾吾问谢以柠：“以柠姐姐，能不能借我点钱？”
　　谢以柠抬头望了一眼面色冷峻的严恪，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她没带钱。”
　　好吧，你说没带就没带。
　　何晟瞪了严恪一眼，又问摄像大哥：“摄像哥哥，你应该带钱了吧？借我一些。”
　　严恪又发话了，“他不借。”

　　何晟看着不应答的摄像大哥，又看向不动如山的严恪，转头 ——才不向你投降。
　　摸摸软萌的小猫咪，你好可怜啊！生病都瘦成这样了。忽然感觉到手上湿湿热热的，原来小猫咪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何晟又舍不得它受委屈。
　　面子当不了饭吃，老头子年轻的时候还为了银行贷款赔笑脸呢！

　　何晟转向严恪，“严叔叔，你可以借我点钱吗？”叫严叔叔没错吧，以示尊重。
　　严恪脸色不愠，不怒反笑，“可以啊。不过，有利息，你要自己赚钱还我。”

　　这阴险的笑容，这熟悉的味道。

　　“好。”
　　何晟接过十张红色的百元纸币，发现不对，还差三十九元，委屈地说：“护士姐姐，再给抹个零呗。”

　　护士目睹了这奇怪的剧情发展，又抬头看到少年狗狗般委屈的双眼，收了钱，“好吧。”

　　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的何大少沦落到了卖脸的地步，卖了区区六十九元！你敢信？

　　*
　　出了医院，谢以柠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一声。
　　肚子，你太不争气了！你为什么学不会默默抗议。尴尬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刚严恪是不是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严恪看了一下手表，一点二十分，“大家今天辛苦了，我请大家吃午饭。”
　　这一提议得到了包括何晟在内的所有人的同意——他还剩下30块钱，一顿都吃不饱。

　　美食城的店铺面积偏小，以外带为主，没有可以容纳几十人的大包间。所以严恪给几队小组长包了红包作为午餐费，这样可以分头行动。谢以柠、何晟还有摄像大哥当然是和严恪一组。
　　“想吃什么？”严恪问。
　　“螺蛳粉。”何晟抢先一步说道。
　　严恪瞥了他一眼，“没问你。”
　　明明是在夏季，何晟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谢老师、张哥、王哥，你们先点，我来结账。”严恪低头认真看菜单页，廉价的塑封菜单被他翻出了米其林美食餐厅的感觉 。

　　谢以柠其实想吃卤猪蹄，鲍妈从来不许她吃。但是摄像机一直开着，吃猪蹄的样子太狰狞了。
　　不行，不能吃。
　　“我吃鸡肉三明治就好。”谢以柠选了一个热量低的食物。
　　两位摄像师傅选择了牛肉拉面，量足顶饱。
　　谢以柠看到严恪也只点了一个三明治配黑咖啡，“严主任，你吃得饱吗？”
　　严恪放下咖啡 ，“不是很有胃口。”其实严恪对这里的卫生条件存疑，眼睁睁看着厨师油腻的手抓过锅子之后又把青菜放下去。最后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店铺。

　　何晟未见其人，先闻其臭。他打包了一份螺蛳粉，坐在严恪身边大快朵颐，味道之浓郁，让严恪面如菜色，更没有胃口了——这个人明显是故意的。

　　谢以柠早早解决自己的午饭，在座位上逗弄航空箱里的小猫咪。眼神充满怨念地望向猪蹄的方向——亮油油的猪蹄，在卤汁的浸润下入味，买到猪蹄的人第一时间就咬下柔韧Q弹的猪蹄肉，感受到满满的胶原蛋白在嘴边划开，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确认过眼神，是我不配拥有的快乐。

　　严恪也停止了进食，察觉到谢以柠的目光，问：“谢老师是想买那个吗？”
　　“不，我只是看看。”是，我想。
　　“没关系的，可以外带。”大概又是什么女生的偶像包袱心理吧，严恪起身走到卤味店老板前面，掏出钱夹。

　　妈妈，我感觉我看到了爱情。
　　男人最帅的样子果然是掏钱包的时候。

　　*
　　回去的车上，何晟和摄像大哥挤在后座。
　　坐在副驾驶的谢以柠因为午餐的事情，看身侧的男人觉得更加英俊了。
　　难道这就是猪脚（主角）滤镜？
　　谢以柠想到这里，“噗”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严恪认真开车分了神，“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觉得开心就笑啊！”
　　当然不能说实话，谢以柠打开车窗，行进的风吹乱了发丝，嘴边的酒窝仿若一个漩涡，吸引着严恪的目光，不得不承认 ，谢以柠确实是美得清新脱俗，在他见过的明星之中也算出色。
　　因为一个猪蹄就满足的女明星，一个嘴硬心软的富家子，都是妙人。这乌龙的一天挺有意思的。严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