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高考》小富怡安

3、初次见面

　　《进击吧！高考!》在八月中旬召开了发布会。
　　“《进击吧！高考!》嘉宾名单公布，谢以柠当高考发起人。”

　　消息一公布，引起了网络热议。
　　【西瓜台真的是为了热度不考虑质量。】
　　【节目组邀请半吊子水平的嘉宾，要是人家高考生考差了怎么办？】
　　【万一考差了，直接进娱乐圈圈钱。】
　　【女神的节目，我也好想去报名啊。可是我已经大三了。】
　　【谢以柠这个水平要是去教英语吗？】
　　【楼上的，人家是去教rap的。】
　　【别抬杠，女神只是一个班主任，语数英科还是A大B大大出来的名师教的。】
　　【高考都能当儿戏做综艺？】
　　【谢以柠和主持人的英语问答没问题啊！】
　　【黑粉退散，念错的人名是个德语词，谁也不能保证能够全部念对吧。】
　　【别逼逼，你在课外哪个辅导机构能找到这么强的师资？】
　　【那些老师外面一节课都是大几百的课时费。】
　　……
　　确实，超能辅导教育集团不仅提供了资金上的赞助，还提供了师资和场所，这些教育界的大拿，有些不是光靠钱就能请到的。

　　超能辅导教育集团为综艺提供的场地位于S市的郊区，集教学、办公、饮食、住宿一体，配置豪华，室内体育馆甚至还有游泳池。
　　这次就是打着全封闭军队化管理，连食堂的营养餐都是请营养师定制的菜谱。
　　一个字，壕。
　　一辆奔驰保姆车停在了校门口，后座一双长腿跨出了车门，走下来一位靓丽少女。
　　大大的鸭舌帽配上墨镜，上身穿了一条粉红色的T恤，下半身穿了牛仔热裤，露出细长的腿，在阳光下白得晃眼，脚上蹬了一双匡威经典款的黄色帆布鞋，背了一个背包，打扮得像个大学生，青春洋溢。
　　谢以柠在鲍妈的千叮万嘱下，选择了一套不出错的安全牌。

　　以柠早早开到老师办公室，正和老师们闲聊，听到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音，抬头一看，就怔住了。
　　门口的男人，身材高大，肩宽腿长，身材出色，棱角分明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遮住了一双凌厉的凤眼。
　　版型挺括的西装裤，搭配了Turnbull & Asser的白衬衫。衬衫只扣到倒数第二个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和白皙的皮肤。
　　普通的打扮倒更显出卓尔不群的气质。
　　这是哪家的艺人啊？
　　娱乐圈正缺这款斯文败类的小生。谢以柠心里在盘算。

　　语文老师率先出声：“严老师，早饭吃了吗？。这儿有以柠买的小蛋糕。”
　　语文老师闻心萍40多岁，家里刚好有个上高中的女儿，爱看剧，爱追星，平常在家里就经常念叨着她女神谢以柠的优秀，闻老师现在见到真人，觉得这个女明星也挺好相处的，自来熟地就“以柠”叫上了。

　　严恪看了一眼闻老师手里的小蛋糕——甜的，还有葡萄干，说：“不用了，来的时候吃过了。”
　　其它老师也跟自家老板打了招呼。
　　“大家早。”严恪回道，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的谢以柠身上。
　　数学老师万维见状介绍起来：“严老师，这位是我们这次高三班的班主任，谢以柠。人家可是集美貌与演技于一身的女明星呢。”
　　万老师年纪不大，娃娃脸显得年轻，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混在一群高三学生当中也不会突兀。作为资深网友，介绍起人来也会用一些网络热词。
　　“以柠，这位是我们公司的boss，严恪，年轻帅气的钻石王老五一枚。”

　　哦，原来不是明星嘉宾，而是金主爸爸。
　　严恪打量了眼前这个女明星，缓缓伸出手。
　　“你好，谢小姐。我是严恪。”
　　眼前的男人音色清亮，咬字清楚，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太加分了。
　　“严老师你好，我是谢以柠，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谢以柠落落大方地回答道，握手。
　　不能像没看过帅哥一样花痴，矜持。
　　严恪盯着谢以柠，又说道：“其实我和谢小姐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这下轮到以柠懵圈了——不可能，我的人脸识别系统特别发达。不是说记性有多好，而是对长得特别的都过目不忘，特别丑的和特别好看的。
　　眼前这种级别的帅哥，在谢以柠的系统里绝对是S级文档保存。

　　严恪见她反应不过来，提醒道：”是在我们集团的崇文校区，当时谢小姐刷卡的英姿，历历在目，我和校长记忆深刻。”

　　谢以柠记起来了。
　　6月，虽还未进入最炎热的暑假，但S市位于南方，这个时候正值梅雨季节。雨淅淅沥沥地下，一点都不干脆。
　　潮湿的天气本就使人烦躁，谢以柠还摊上给上六年级的弟弟辅导的苦差事——小学生快期末考啦。
　　她那不负责任的父母，美其名曰“培养姐弟间的感情”，谁让她三天两头在外面工作不着家呢？
　　谢以柠一开始还是兴致勃勃的，在剧组谦虚好学，向“老戏骨”演员请教如何演戏，终于自己在家可以过把“为人师”的瘾了。老师的戒尺拿出来，谢知周这小崽子做作业不认真就抽他。

　　然而，愿景是美好的，现实教你做人。
　　为什么小学六年级的数学会这么难？

　　【第五题：喜羊羊和懒羊羊分新买的一箱香蕉，如果懒羊羊给喜羊羊6个，那么喜羊羊分到的香蕉是懒羊羊的2倍；如果喜羊羊给懒羊羊8个，那么懒羊羊分到的香蕉是喜羊羊的4倍。这一箱香蕉总共有多少个？】

　　喜羊羊为什么要给懒羊羊香蕉？一个人吃不香吗？
　　还有，你们羊不是吃草嘛？为什么要买香蕉？
　　买了香蕉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分好，还要给来给去？
　　为什么？啊！

　　“老姐，你算出来了没有啊？”谢知周看着姐姐皱起的眉头，以及打了满满一页的草稿，怀疑地问道。
　　在小学生面前说不会也太丢脸了吧！谢以柠想先转移弟弟的注意力，说：
　　“知周，我们先做语文作业吧。数学题等我算出来了就告诉你怎么做，”

　　然后翻开了语文练习册让谢小帅哥做。
　　“咦，‘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是应该写春季的嘛？你怎么写了冬季的景色。”
　　谢以柠瞥到谢知周的答案，赶紧提醒，还沾沾自喜——幸好有我这个姐姐帮你检查。
　　谢知周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自家的大明星姐姐，说：“老姐，老师上课说过了，就是冬天的景色。”
　　真的吗？我不信。
　　谢以柠此刻鲁豫老师附身了。
　　接着，打开了语文书，古诗页大大的标题《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又一次打了脸。
　　王境泽老师，你好。
　　王境泽老师，再见。

　　谢知周没过一会儿又遇到难题了，呼唤他亲爱的姐姐：“老姐，这题帮我看看。”
　　【第三题：一个秋雨连绵的日子，安妮想观察一下，晶莹透明的雨水里有些什么，她看了一眼显微镜下的小水滴后，禁不住惊叫起来，“-------”……
　　你认为最恰当的一句是：（ ）
　　A 别看小水滴那么清澈，原来里面有小虫子呀！
　　B 小虫子那么多，而且都在动！
　　C 小虫子！那么多小虫子都在动！】

　　根据语感读过去，以柠觉得每个选项都很恰当。
　　小虫子这么可爱，怎么可以不恰当？！
　　在辅导了弟弟一个小时后，谢以柠感觉自己读了一个假的小学。

　　哭唧唧，辅导小学生功课真的不适合我。
　　术业有专攻，还是让专门的老师来做吧！
　　这样想着，谢以柠放下手机，搜索界面还停留在的“附近靠谱的学生辅导机构”，就开车出发，拖着弟弟走进了超能辅教育机构的大门。

　　试听了一节课，谢以柠泪眼汪汪地握住王老师的手，仿若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在家一个小时都没完成的作业，王老师辅导了半个小时，谢知周做完了，还复习了半节课。
　　谢以柠课后卡一刷，把谢知周从小学到高中的课程都报了，大概不到一百万吧。

　　此时，校区的叶校长正坐在宽敞的独立办公室里接待总公司来视察的严总。
　　严恪的面前的茶冒着热气，并没有喝过的痕迹。如艺术品般修长的手指将文件又翻过一页，金丝眼镜下的眼睛专注而认真。

　　看完这个月的业绩表之后，严恪抬起头看着叶校长问：“这就是这个月全部的业绩吗？”
　　“是的”，叶校长心虚地点头。
　　“叶校长，你应该清楚崇文校区这几个月的业绩都没有达标。”特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一直以来，总部对崇文校区的运营补助是最多的，其它校区校长一直对此颇有微词。”

　　严恪原本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散发出凌厉的锋芒，扫了眼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眼，单手拿起紫砂茶杯喝了一口，说：“如果到这个月月底，崇文校区还是这副样子，叶校长恐怕得换个地方喝茶了。”
　　叶校长一听这话，更加战战兢兢，回答：“严总放心，近期我会督促本校区的顾问老师完成目标的。”其实心里还是没谱。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
　　叶校长心想：刚刚不是说了，严总难得来分校区一趟，开会期间别来打扰。
　　“请进。”
　　严恪倒是不介意，这个时候敲门应该是有要紧事。

　　敲门的人是销售主管，他看到总部领导也掩饰不住兴奋，说：“严总，校长，刚刚签了一个大单——九十多万！合同需要校长签字”
　　“什么？！”叶校长也激动起来：太好了！这个月业绩终于不用倒挂了。时来运转，下个月也不会差。
　　“严总，我先出去一下。”
　　“嗯。”坐在桌子后面的男子回应。

　　严恪听到这个消息一挑眉，看来傻人有傻福，这个长得像弥勒佛一样的叶校长做事也佛系。每到月底就开始担心总部给的指标，有了这单，看来这个月可以少白几根头发了。
　　不过他对这个家长更感兴趣，透过百叶窗看出去，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孩子带着一个俊秀的小男孩。
　　女孩子T恤热裤，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却因为身材窈窕，吸引过路人的注意。因为室内也戴了墨镜，看不清楚脸，不过从脸型轮廓可以看出绝对是个美女。
　　小男孩唇红齿白，鼻梁高挺，嘴巴嘟起，似乎在喃喃自语。身上穿了英伦polo衫和五分短裤，双肩背包背在笔直的肩膀上，显得俏皮绅士。
　　外形很出色的一家人。

　　过了一会儿，叶校长笑盈盈地回到了办公室，神色间颇为得意地说：“严总，猜猜刚刚那个客户是谁？”
　　严恪看了他一眼，提醒他——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叶校长激动地说：“是梨落，哦不，是谢以柠，大明星，长得真漂亮！”
　　谢以柠？
　　严恪并不关注娱乐圈的事，但这不妨碍谢以柠的脸印在公司楼下便利店的酸奶上、橙汁上、巧克力上。
　　好像有点印象，广告图都P得失真，感觉就是个大眼翘鼻的美女。

　　“叶校长，提醒你一下，你不是来追星的。”
　　严恪接过叶校长手上的合同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还给了叶校长。
　　“合同上的签名可比签在我女儿明信片上值钱多了。”叶校长笑呵呵地说。
　　“她很火吗？”严恪问。
　　叶校长也在老婆、女儿追剧的时候跟着看过几集，自然而然地给老板安利起来：“谢以柠绝对是现在最火的一线小花旦了，演的戏在我们整个小区业主群都讨论，这有个专业的词叫什么国民度……”
　　严恪看着面前滔滔不绝推销偶像的叶校长，不禁笑了，“叶校长，你要是能用这劲头向家长推销我们的课程，你绝对每个月都达标。”
　　“严总，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感受。”叶校长说道，心里想：严总冷是冷了点，但笑起来好看。要是严总帮我们校区跟家长谈续课，那些婆婆妈妈绝对全都拿下。
　　“你还是好好维护这个家长，她身边应该有挺多潜在客户的。”还是言归正传，严恪三句话不离工作。
　　叶校长点头答：“好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这才是平时的严总，难以想象严总笑得花枝乱颤和客户调侃的样子。

　　严恪下楼的时候又看到谢以柠姐弟。他们正在麦当劳甜品站买冰激淋。

　　只听得谢以柠惊喜地叫道：“奥利奥麦旋风第二个半价诶！”
　　“可是我只打算请你吃甜筒。”谢知周人小主意大，不肯妥协。
　　谢以柠两手叉腰，说：“你这个抠门的小鬼，麦旋风11块钱一个，甜筒只要4块钱。”
　　谢知周也不服输，答道：“我替家里省钱了呀。”
　　谢以柠脑筋一转，说：“第二个半价，买麦旋风可以比原来省5块5毛钱，买甜筒只能省2块钱。”
　　“不买立省百分百。”谢知周回嘴道。
　　最后俩人还是买了麦旋风。

　　严恪饶有兴致地观察了几分钟这对姐弟的交锋，也觉得自己有点无聊：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独生子，从来没有这种姐弟拌嘴的经历？

　　当谢以柠吃到麦旋风的第一口，就发出了满足的一声“呜~”，久违的甜甜腻腻，太有幸福感了。
　　谢知周看着此刻开心到飞起的姐姐，心里想：早上起来说要减肥的仿佛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