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黑马》苏黑

2、第 2 章

　　卫迢穿着戏服，坐在窗边，看着阴郁的天，摆弄着窗台上的兰花叶子，对雨停下已经不抱希望了。

　　剧组把有雨的场景提前了，正风风火火地拍着，已经晚上十点，卫迢困意上涌，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醒醒，醒醒。”服装部的小姑娘推醒卫迢，“开拍了。”

　　雨停了。

　　夜。

　　“开始！”场记上前打板，摄影机开始运转，三盏大灯打下来，导演盯着监视器，困倦地捏捏眉心。

　　烛火摇曳，佝偻老人缓缓扭头。

　　少女从黑暗中显出面容，笑容盈盈：“李老近来可安好。”

　　李老举剪刀悠悠剪了剪烛花，坐在了桌旁：“你要杀我？”

　　少女抽出藏在身后的短刃：“李老老了，耐心也少了。”她唇还勾着，眉眼却染上了厉色，刀向前一刺，擦过李老的衣袖，李老一挥手格挡开，她被这力量逼地倒退两步。

　　她轻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和李老过了数招，最终不敌倒地。

　　李老居高临下看着她：“灵阁培养你十六年，养出一头白眼狼。”

　　“你就这么慢慢等死吧，死了，你的小姐也不会来救你。”

　　李老迈过门槛，脚步一顿，抚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他恍然扭头：“你……在哪下的毒？”

　　少女粲然一笑：“灯里。”

　　李老缓缓倒地。少女看着他，久久无言。眼角的泪水滑下来：“小姐……红豆为你扫去一个障碍。往后的路，万望小姐自己珍重。”她的头靠在柱子上，缓缓低下去。

　　剧组现场收音，非常安静，桌上的蜡烛“毕剥”响了一声，导演哑声喊了卡。

　　卫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打了一个呵欠，集中精神，目光看向师银对，心里七上八下的。

　　师银对笑了一下，往常藏着的褶子都爬上了脸：“终于不是你自己的哭法了。”说话却还是带着些挖苦。

　　卫迢卸下心里重担，怕和师银对吵起来，她尽量语气平淡地回怼：“我做了人物小传了。”这场拍完，已经十二点了，导演开口，让大家收拾下可以走了。

　　卫迢去换下戏服，背着包去了医院。

　　剧组的人，却还在聊她。掌机看着监视器里的卫迢：“她真的很上镜，没有死角。”

　　编剧：“我想为她写一部戏。”

　　场务整理着场记板：“她昨天就演得很不错了，一个晚上，再演，就跟真是那个人似的，牛人啊。”

　　师银对在盯看监视器。导演说：“师老师啊，您现在不讨厌卫迢了吧？”

　　“谁说我讨厌她了？”师银对诧异扭头，“我啊，是看不惯她浪费自己天赋，止步在表面。”

　　他拨通一个电话：“我找到你想要的演员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卫迢还没出现在剧组，师银对忍不住去问：“那小姑娘怎么还没来？”

　　“卫迢？”场务理所当然道，“她昨天最后一场，拍完就不用再来了啊。”

　　“那能联系……”师银对失落地转身，“唉，算了，没有缘分！她有天赋，可志不在此，也走不远呐。”

　　——

　　卫迢离开了那个古装剧组，看不见师银对了，心里这些天的压抑减少了。在放松之外，虽然不愿意承认，其实她有些感激他，她感觉自己隐约摸到了一层关于演戏的壁垒。

　　“糖醋里脊。”老板娘把最后一道菜放上来，卫迢咽咽口水，拿起筷子开动。

　　桌上坐了叶双珠，还有潘注——他也是横店群演，正是他介绍卫迢当上群演。卫父出去跑出租，碰到持刀抢劫的，卫父先给了钱，抢匪下车了。卫父舍不得钱，下车和抢匪打了起来，被划了几刀，还在扭打中摔下楼梯，摔断了腿。路过的潘注救了卫父，还把卫父送到医院。

　　潘注也是个群头，当时有个剧组一个特约去当了网红，放了剧组鸽子，潘注觉得卫迢形象合适，就拉卫迢去导演面前试了试——正是孙滢那个角色。卫父进了医院，不能跑出租，卫母没有工作，卫迢辞职几个月，积蓄也消耗地所剩无几，这有个工作可以赚钱，她也就欣然接受了。

　　卫迢昨天入组新剧组，签了个小特约，演女三号学音乐的妹妹，剧组很穷，没准备群演服装，让她自己准备一件淑女一点的裙子，卫迢衣柜只有裤子，只好去街边店里淘了一件，穿在了身上。

　　叶双珠、潘注也在这个剧组当群演，今天三人戏份都结束了，就出来搓一顿。

　　吃得半饱，三人随意聊天。

　　“你学过钢琴吗？今天弹得像模像样的。”叶双珠好奇。

　　“我天赋异禀，老师教一遍我就全记住了。”

　　“切——”叶双珠、潘注都不信。

　　卫迢挑挑眉，放下筷子，双手抬起，做了一个起手式，然后在桌面上弹了一段。“其实我小时候学过电子琴，电子琴和钢琴有些相似，那个曲谱我以前就练过。”

　　“我就说你咋老师还没弹过一遍，就全会了。”叶双珠有些羡慕，“不过你看一遍就记住我也是信的，你的记忆力简直变态。”

　　“毕竟是文科生，大学又学文学，”卫迢眨眨眼，“没两把刷子，怎么过考试。”

　　店外，一个青年男子站定，对旁边的人说：“我们在这家吃饭吧。”

　　旁边的男子染着头红毛，他吃惊叫起来：“哥，我们订好饭店了都，快走吧，要迟到了。等会大明星要等得不高兴了。”

　　男子拍额头：“啊差点忘了！”他指指店里的卫迢，“你有没有觉得她很适合演。”

　　红毛拼命摇头：“哥啊！我们约了人了，你忘了，这位现在可是嫂子动用人脉请来的！你前几天还说，不是她不能演呢！”

　　男子懊丧地再拍了下额头，“走吧。”

　　到了订下的饭店包间，女演员却不在，只有皱着眉的经纪人，经纪人没等两人坐下，就开口谈起了条件，“我们高绮，傅导，你也知道，最近名气很大，很多剧本邀约，都快忙死我们了。”

　　傅导心一沉，高绮原本没什么名气，是个在四五线挣扎的小演员，最火的一个角色是个狗血剧里的钢琴家女三，她演得很出彩。傅厚就是因为那个角色属意高绮出演，高绮方也很积极，前期沟通都不错。但是最近高绮火了一把，连联系上对方都要排队了，看这意思，经纪人要么就是推脱，要么就是趁机加价。

　　“傅导，高绮前几天进组了，档期不太够，”经纪人笑得有些自得，“你看这边能等等她吗？”

　　“开玩笑！”红毛拍案而起，“之前聊地好好的，马上就签合同了，这一火就这样耍大牌，看着吧，绝对火不了多久！”

　　“你！……”经纪人又急又气。

　　傅厚和红毛出了包厢，红毛低头道歉：“傅导对不起，我冲动了。”

　　傅厚拍拍他肩：“现在我们去找刚刚那个人。”

　　红毛好奇：“你怎么那么淡定，前几天还和嫂子哭，一定要高绮演呢。”

　　傅厚白他一眼，“听说高绮整容了。”

　　他们回到刚才的饭店，卫迢一行人却已经走了。

　　——

　　卫迢蹬着自行车，停在了自家楼下，卫父在花坛边晒太阳，挥挥手上的报纸：“回来了。”

　　卫迢点点头，停好了自行车，她拿到群演工资后，买了这辆自行车代步，她锁好了，上前去扶起卫父，他出院了，但躺了一段时间，脚还是有些不利索，“上楼了，你刚好，就在家里走走，老下楼干嘛啊？”

　　“医生说了，就要多走走！”卫父挣开卫迢的手，“我脚好了，扶什么扶，你走你自己的。”

　　卫迢应了声，也不勉强，就走在后面，一起上楼。

　　吃完饭，卫迢坐在电脑前，断了网，按照大纲码字，码完一章，这是明天要发的，今天要发的已经放在了存稿箱定时发布。码完，她忍不住打开网站看看，收藏3，评论3，咦，多了一条评论？

　　她点进去看，显示评论还在审核。又看看自己书架上的书，有一本更新了，是姬友沈雁写的，她点进去看完，顺便给投了个雷。

　　手机响起来，刚巧是沈雁打来的。

　　“你断网了吧？发微信没反应。”沈雁笃定地说，“我跟你讲，你偶像的书要影视化了！”

　　“啊？”卫迢匆匆联网，几秒后搞清了原委，她偶像——悬疑小说家裴晞见的小说《追缉》卖了影视约，而且立项了，预计要影视化了。

　　“……”

　　《追缉》是裴晞见的成名作，也是当时的年度畅销小说前十，粉丝基础很大。曾经粉丝讨论过影视化，但是最后讨论出的人选，卫迢都不满意，她和很多书粉一样，虽不至于抵制影视化，但是对影视化不抱期待。

　　“《追缉》影视化”在热搜上，卫迢点进去看，排在第一条的是一个营销号，发了几张明星的精修图，配文字：《追缉》要影视化了，据说这几位是书粉眼中的最佳xxx，xxx……里面居然还有赖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