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卷同人》灰l

7、藏月篇（5）

　　紫藤花香逐风而来，藏月讶然，但更多的是喜悦和疑惑：“你、你还记得我？”
　　之前他听说玄影失了忆，第一反应就是倔强着性子不相信。可若这事是由鹤仙子说出来的，凭借他对他这个从小就会做戏的师弟的了解，给他点同情他的第二反应也才是将信将疑；奈何这事是三途说的，他贵为真龙，不会也应没理由会对他说谎，他也就全信了。
　　等等……他们是一伙的啊！
　　藏月许久没动过的脑子转了转，明白过来了，心中数落着自己：三途是真龙没错，可在他心中这个身份应是远远不及鹤仙子重要啊！我怎会忘了这回事呢？真是不应该……面上却是一扫先前的阴霾，狭长的凤眸弯弯好似月牙，笑意衬得他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有了些红润，更平添了几分魅惑，很是勾人。
　　“是，”玄影回答时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可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却曲了曲，颤动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他继续道：“……真龙大人和鹤仙子大人曾嘱咐道要我好生照顾您，他们说……您名为藏月。”
　　像是受了，不，就是受了一场惊，藏月的笑突然僵在了脸上，不敢置信地结巴道：“你、你说什么？”还未等玄影再重复一遍，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问道：“难道你以前不认识我吗？”
　　“……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呵呵……
　　得到答案的藏月的表情垮掉得很彻底，他自问曾经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仙人，这种从高空跌落低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令他无比绝望。
　　那个他想要什么都会寻来的玄影不在了？
　　那个一心一意陪在他身边的玄影不在了？
　　那个为他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玄影不在了？
　　是的，那个和他经历了一切的玄影不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好不容易放下了仇恨，完成了自己的赎罪，才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时，老天却偏偏和他作对似的不能让他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内心气血略有翻涌的趋势，藏月心说不好，却连平复的心情都没有。难受之余，他突然又忆起来一些往事，一双好看的凤眸露出嘲色，他原先还对玄影说过他离不了他，可事实却是他离不了玄影，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再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还说什么“无论好坏”？你承受得住这个坏消息吗？你太高看自己了，懦夫！
　　好久好久，藏月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神情恍惚地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去静一静。但他本就虚弱，此时因大喜大悲伤的太狠，没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身形狠狠地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时，他却慢慢闭上了双眼，生无可恋地准备结结实实地挨一下与大地的撞击。
　　砰――
　　一眨眼的时间，他整个人却完完全全被一具温热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他的心神稳了一稳。
　　“藏月大人……”玄影满含紧张的低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说话时，他的胸膛随之而振动，藏月听见一颗心脏正在持续有力地跳动，咚咚，咚咚，有些偏快。
　　还是那个憨憨嘛……
　　藏月愣了愣，不禁有些释然。在玄影抱住他的那一刻，他还在想他是因为有人叮嘱或是出于见义勇为才这么做的，但现在他明白了――玄影还是在乎他的，这无关记忆。
　　他还是他的那个他，他的玄影。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足够深，已到了外力不可阻拦的程度，所以就算他失了忆，他还是本能地保护他，紧张他……缘分这东西不可谓不是个奇怪的东西。
　　所以就算他失忆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了。
　　他们是要一直在一起的。那时，他不是早就在心中做下了这样的决定吗？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余生他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守着他，就像前半生玄影默默守着他一样；现在仅仅是他不记得他了而已，况且余生，他有很多时间陪他去创造属于他们的共同回忆！
　　“藏月大人……你还好吗？”
　　“我没事，”藏月笑了笑，感觉玄影将他拥得越来越紧了，就伸手轻轻拍了拍玄影的坚实的后背，“好了，放开我吧，我真没事了。”
　　玄影闷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不许你离开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力度松了松，却没放开怀里的人。
　　“好，”藏月干脆就回抱着他，潋潋的一双丹凤眼漾着笑意，语气掷地有声，“不离开。”顿了顿，再道，“也离不开了……陪我度过余生，你会后悔吗？”
　　“终不悔。”
　　虽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却是他玄影这这辈子做出过的最重的承诺，重到他可以用生命来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