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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婆子侍女退出去后,很快,姚月就换好衣裳出来了。

      婆子一看,姚月根本没穿那件织金绣玉的王妃锦衣,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袍,秀发挽了一个髻,用两根玉簪束起。

      婆子嘀咕:“王妃穿的也太素淡了。长公主殿下来探望你,这样衣着太失礼了。”

      姚月作势要回去:“那我不去了。”

      婆子连忙在前面带路:“王妃,快走吧,长公主殿下早就等急了。”

      说来也奇怪,以前的那个乡下王妃,就算穿的再华贵,也总有几分违和,她自己也十分不自在。今天明明穿的简单利落,却多了几分气度,而且,这模样怎么看着还有几分长公主的影子?

      长公主对乡下王妃确实有几分在意,如今陛下病重,长公主监国,那真是日理万机,还有时间来看这个乡下王妃?

      长公主和王妃到底什么关系?

      婆子心中一惊,再也不敢往下细想,连忙在前面带路。

      长公主的确等急了,茶盏都换了数次。她一口没喝,可一旦冷凉,就有眼尖的侍女连忙去换下热茶。

      长公主已经不耐烦了。

      礼王府的女官玉游小心翼翼的服侍,心里暗暗着急,这乡下王妃今天怎么这么慢?长公主殿下的脾气一向不好,若是惹恼了长公主,王爷又要被训斥,连朝堂上的差事也要受到牵连。

      乡下来的贱婢,就是不识大体!

      片刻,姚月才姗姗来迟。

      长公主一抬眼,看见姚月只穿了一身白衣,先皱了皱眉。但姚月本身一张没有巴掌大的瓜子脸,眼睛圆润,一身简单的白衣穿的玲珑可爱。

      她走路时,也不像之前,故意拘着礼,反而自然的甩着手,又有几分飒朗。

      长公主看她走的快,把婆子侍女都甩在身后,淡淡招呼了一声:“你来了。”

      姚月见过礼,坐定后,就拿起糕点吃起来。

      长公主更是不悦,但看向姚月,还是眼中含笑,确实有几分喜爱之情。

      “月儿,听说礼王给你做了不少衣裳,怎么还穿的这样素淡?”

      姚月将糕点塞进嘴中,有点赧然的向公主笑了笑,端起公主面前的茶盏把茶水喝了。

      长公主不以为意:“是饿了吗?难不成这么大的礼王府,连饭都吃不饱?”

      女官玉游紧张的看向姚月,露出衣袖中的针袋。这是云父最常用的针袋,威胁意味明显。

      玉游对礼王林协最是忠心耿耿,就是在警告姚月,不要乱说话。

      姚月一笑:“怎么会呀?这几日,我穿以前的衣裳,好像都穿不下啦,腰身好像紧了不少,所以我想少吃些,可是我刚才实在太饿啦!”

      长公主这才注意道,姚月比刚入府的时候,好像瘦了?

      姚月嫁进礼王府三个月,长公主政务繁忙,也才来看过她三两次。何况,她也只是偶尔想起这丫头,来的匆匆忙忙,说几句话就走了。今天才正式看了两眼。

      这一打量,长公主意外发现,姚月的头发似乎有点烧焦的痕迹?

      不一会儿,姚月就把一碟子糕点吃完了。

      本来这糕点就是为了好看,一盘花糕也才放了三块,根本都不够她塞牙缝。长公主看她吃的可口,难得的在礼王府多呆了一会儿。

      长公主走后,玉游脸色难看,拿着一把戒尺走过来。

      “王妃,您明明知道,王爷想让您做什么,还故意穿成这样,是不想好过了吗?”

      说着,竟然举起戒尺就要打人。

      姚月刚吃了一肚子点心,没吃到一块肉,正觉得不痛快呢,一拳锤在玉游的肚子上,抢过戒尺就打了她一顿。

      玉游惊乱大叫,让人来把她拉开。

      姚月把戒尺狠狠的往地上一扔:“你告诉礼王,最好一口气把我弄死。”

      玉游捂着肚子站起来,尖声大叫:“你怎么敢对我动手!你这个乡下来的疯婆子,贱女人,你别忘了,是王爷让我管教你的!你敢这样对我,就不怕你爹吃苦受罪吗?”

      姚月:“那你就告诉礼王,让他把我和我爹全都弄死。最迟半个时辰,我要见到我爹好生生的坐在我面前,要不然,我就从这池子里跳下去。”

      玉游指着姚月:“你跳啊!你一条贱命,吓唬谁呢?”

      原剧情中,看管姚月和云父的,就是这个玉游。礼王让她“管教”云姚月,她对云姚月非打即骂。云姚月为了云父,只能忍耐。而云父这样一个半辈子行医救人的老大夫,也在她手底下受尽折磨,毫无尊严。

      姚月上前,按住玉游,噼里啪啦就扇了十几个耳光。

      后院之中闹的这么厉害,姚月简直要把王府都给拆了,林协黑着脸赶了过来。

      玉游一身泥巴,往前扑过去,想钻进林协怀中求安慰。

      林协嫌弃的把人推开了。

      玉游:“王爷,呜呜呜,这个乡下贱女人,实在太恶毒了!她打我的脸,想毁我的容!”

      林协手按在剑柄上:“女人,我说过,让你安分守己,不要惹事,你是忘了你的父亲,还有今天早上的教训了吗?”

      好家伙,这玩意儿可是会打女人的。

      姚月拍拍手上的灰尘:“殿下约了我,今晚一起去游湖。”

      林协已经把剑抽了出来,又缓缓按了回去。

      “殿下?”

      姚月:“长公主殿下。”

      林协皱眉不解。

      不错,长公主殿下的确会来看望姚月,可她心中,却以姚月为自己的耻辱,并不愿意过多的亲近。

      今日怎么会一反常态,要带姚月去游湖?

      “你对殿下说了什么?”

      姚月道:“没说什么,我就是吃着糕点,想起了小时候灯会的时候父亲带我吃过的米糕。那米糕还是住在我家隔壁的云姨送的。”

      姚月又说,看见云姨就觉得她像自己的娘亲一样。

      长公主听到这里,甚是不悦。等姚月无意识的说起,云姨做的糕点有娘亲的味道时,长公主突然开口,说今晚带她去游湖。

      “船上的花灯,可比在岸上看的精彩多了。点心吃食,更是美味可口。”这就是长公主的原话。

      姚月还不知道,长公主为何关注原主,但这样看来,她是赌对了。

      林协死死的盯着她,良久才挤出声音:“玉游,伺候王妃更衣,服侍王妃用膳。今晚,你可不要再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我爹呢?见不到我爹安然无恙,我哪里也不会去。”

      林协再次盯住姚月,唰的一声将银光闪烁的剑架在了她脖子上:“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长公主殿下来见你,不过是心血来潮,你若是以为,能让长公主为你出头,那就大错特错。但是,你和你父亲的命可是确确实实的捏在我的手里。”

      系统:【啊啊啊!这玩意儿是个神经病啊!宿主,宿主怎么办啊?】

      姚月一言不发,骤然将脖子往前一送。林协连连后撤,慌乱间把剑都摔在了地上。

      “我和我爹两条贱命,王爷要拿,拿去就是。”

      林协咬着牙:“不要自以为是。你敢乱说话,本王就让你爹生不如死。”

      半个时辰后,半身不遂的云父被人抬进了姚月的院子。

      云姚月原身医术出众,要不然也不能在没有良药的情况下,硬生生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林协一条狗命。

      可谁知道,她医术仁心,救的却不是人,而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云父已经不会说话了,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衣裳虽然换了,可还发出一些难闻的气味。可想而知,云父这段时日过的并不好。

      姚月腾的起身,让玉游去烧水,给云父沐浴。

      玉游顿时觉得屈辱万分:“你一个乡下贱妇,我也是王府的七品女官,你凭什么使唤我?”

      姚月淡淡道:“殿下和我说好,申时会让马车来接我。若是时辰到了,却没把我父亲安顿好,那我哪里也不会去。”

      玉游只得安排几个力气大的过来,给云父沐浴更衣,又重新铺了软褥子,收拾一番,这小院才有了能住人的样。

      云姚月给云父把过脉,亲手喂了些小米粥,等云父睡下,才重新换了衣裳。

      这时,长公主府上的侍卫也到了。

      长公主坐在床上,听得身边的人阿谀奉承,便觉有些无聊,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呵欠,起身要走。

      她一时冲动,才答应那丫头一起游湖,现在已经有些许后悔了。说到底,她只是有些许在意,若说对云姚月有多少感情,倒也是没有的。

      刚掀开帘子,突然见到一个黑衣少年,恰恰好跳上船,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长公主皱起眉头,已经认出来,这孩子正是云姚月。她细细打量几眼,淡淡招呼了一声,让她上船。

      姚月也不在意长公主神色冷淡,进得船上,便自行靠着长公主坐下。

      长公主:“怎么穿的这个样子?”

      “不好看吗?”姚月理了理衣裳,露出衣襟上的祥云纹样。“我可是精心挑了许久。”

      长公主垂眸瞧了一眼,不置可否:“小孩子气。既是个姑娘家,就该穿的好看些。”

      姚月:“难道就因为我天生是女子,就该穿红着绿?”

      长公主已然着恼,忽然又听她笑嘻嘻的问:“那殿下,您说这世上,是谁规定了,女子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长公主拧眉看她,却见这孩子朝自己挑衅的一笑。

      本来打算要走的长公主忽然来了几分兴致,慢慢坐了下来。

      这满船都是长公主的附庸,见一个俊俏少年坦然自若,又和公主“亲昵”说话,都挤眉弄眼,颇有些暧昧。有几个尤擅马屁,还端了酒杯,来给“少年郎”姚月敬酒。

      姚月来者不举,但凡有人来敬酒,不拘是谁,痛饮一杯。酒过三巡,都已有了几分醉意。

      长公主见她与之前判若两人,倒多生出几分喜欢来,抚着耳鬓一点烧糊的头发问:

      “这头发怎么回事?难道堂堂的礼王妃还要你亲自去烧火做饭不成?”

      姚月已经醉了,一偏头摇摇晃晃靠在了长公主肩头,眯着眼睛问:“礼王怎么说的?”

      长公主笑道:“他说你因为父亲重伤,彻夜难眠,不慎打翻了烛火。”

      姚月:“那就是呗。”

      说话间,长公主也看见了姚月手腕上的伤,震怒之后,长公主又冷笑开来:“没用的蠢东西。”

      姚月突然道:“我想吃一块花糕。”

      今日见过面,长公主已经意识到,礼王或许真的胆大包天,并没有善待姚月。只不过她对姚月感情复杂,又并不算得十分喜爱,只让人去查,没有什么行动。

      她听见姚月“得寸进尺”,撇撇嘴,却还是捏起一块花糕,喂进了她嘴里。

      伴随着长公主这个举动,船中众人都是一片隐隐约约的嘘声,看姚月的眼神都更火热了。

      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也不勇猛,竟然有点东西啊!虽然可能只是个男宠,可是能被长公主亲手喂花糕的!

      “比你说的那个云姨做的如何?”

      姚月点点头:“好吃!”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船舱外彩灯连连而过,姚月起身凑到窗边去看热闹,冷不丁看见一艘船上,站着一个青年,正伸手将一盏盏精美绝伦的花灯点燃。

      没错,是点燃,从外面直接烧了,而不是点燃花灯中的灯油。

      姚月微微皱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手执明炬的男子。

      长公主:“怎么了?”

      姚月也说不出来,看他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我看他好像有病。”

      长公主冷嗤一声:“此人是虞国的三皇子洛青。虞国可不像我们,虞国有钱,人家的三皇子烧几盏花灯,图一个乐呵,算什么有病?”

      姚月摇头:“不是,我不是说他有病,我是说他真的有病,身体有疾。”

      “真的?”长公主也知道姚月曾经救过礼王,医术应当也尚可。只不过,哪里有人能隔着水波火光,就能一眼看出人有病的?

      二人说话的时候,姚月还是一眨不眨的望着洛青。她始终觉得奇怪,此人明明没见过,却又觉得难以言说的熟悉。

      正当此时,洛青突然回头,如鹰隼一般,目光落在了姚月脸上。

      船只一来一去,擦肩而过。

      对方的船停了下来,洛青转过身,依旧那么盯着姚月。

      长公主突然问:“此人当真有病?”

      姚月点点头。这不是她说的,是因为原剧情当中,洛青今晚就犯了病。礼王想要立功,让云姚月去给洛青诊治,但时间来不及,洛青仍然死了。
      礼王因此迁怒云姚月,又将她好一番磋磨。

      长公主:“若是让你给他看诊,你有几成把握?”
      当初礼王求亲,她觉得不过一个无用的农女,若能拉拢礼王,倒也不错。可今日看起来,洛青似乎对这丫头,也有心思?

      一个出身不详的礼王,如何比得上虞国的三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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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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