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德济堂开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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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电话响个不停，段诺挣扎着爬起来，扶着腰下床。
刚接起电话，秦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即使将话筒移开耳侧，秦文的不满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华章！你怎么还在家里？不是说好今天开业吗！我们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睡过头了，我马上过来！”说完，段诺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准备迅速冲个澡。
“嘶~白念辰这牲口......”一个疾步，段诺扯到了使用过度之处。这厮也忒小气，那晚笑话了他后，连着折腾了三天，差点连诊所开业这事儿都耽误了。
简单打整了一番，段诺出门就看见周小云等在外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你怎么不敲门啊，等多久了？”段诺上车后问他。
“四爷说让你多睡会儿。”周小云面无表情答道。
不知想起什么，段诺一阵脸红，“咳，那啥，下次来了就敲门。免得我睡过了头。”
周小云应好。由于诊所的地点离租房较远，白念辰让周小云每天接送段诺。段诺一开始还推辞，后听白念辰威胁要亲自接送他，这才作罢。
“这是什么？”段诺提起座位下的一大包东西，问周小云。
“这是四爷前天找人定做的，让您今天挂在店里。”周小云答道。
原来是开业贺礼，不过开个诊所，来的都是病人，着实没什么可庆贺的。段诺一边翻着袋子，一边心想。将里面的东西抖开一看，竟是几张大红锦旗，分别写着“赠段大夫：悬壶济世，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功德事，行善积德段医师”、“太医世家祖传医学，华佗再世妙手回春”......
原来是诊所“广告”，段诺嘴角抽搐，“四爷有心了......”不愧是上海滩商界大鳄，十足奸商......
到了诊所对面，段诺自己拿着锦旗，阻止打算下车帮忙的周小云，“你快去四爷那边吧，他不是说等会儿要来看我揭牌吗。”说完，打开门下了车。周小云应好，等他关上门，开着车离去。
方势升和吴心曼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段诺下车，快步上前拉着他就往店里走。
“你们急什么呢，就我们几人简单庆贺，秦文呢？”段诺问道。
“能不急，秦文正在里面陪陆处长呢。”方势升说道。
“陆民德？”段诺问道。
“可不是，上海滩还有哪个陆处长？人亲自送工部局批文过来。”吴心曼答道。
段诺之前就听说，虽然白啸堂在青白之争中占了上风，致使青云帮最终解散。但若不是陆民德，两帮之争还不知要在上海滩掀起多大的风浪。因为平息了争端，稳定了租界秩序，在爱德华.费恩携子回国后，陆民德被破格提拔为新的警务处处长。而在此之前，还没有华人能任此职位，除了工部局几位华董，他也可谓是租界华人中的头一份儿。
三人进了诊所，歇脚的方桌旁，秦文看着文书，而陆民德正喝着茶。
“陆处长，好久不见。”段诺上前与他打招呼。
“段公子回国了也不来告知陆某一声，若不是这批文会经过我手，陆某还不知道段公子回来了呢。”陆民德指着秦文手上的文书说道。
段诺想到五年前，得知舅舅被刺，陆民德连夜同自己回南京，等到舅舅葬礼结束后，才返回上海。不论他为了什么，但那次的情义，段诺还是记下了。
“段诺惭愧，本想这几天安顿好后，就登门拜访，恭贺陆处长高升，不想今日还劳您亲自前来。”
“你我二人哪还需要这么客气。以后我就随你家长辈叫你小诺吧。你可介意？”陆民德问道。
“当然不介意，陆处长与我舅舅同辈，自然也是我的长辈。”段诺回道。
听到他提起贺停云，陆民德微微一顿，又迅速恢复了神情，问道：“你父亲可还好？”
“我爹挺好的，现在适应了国外的生活，整日捣鼓些草药，倒比国内自在。”段诺笑道。
“那就好。小诺在国内住够了，就早点回去陪你父亲吧。他现在一人在美国，肯定会挂念你的。”
“陆处长放心，这次不是赌气，是老爷子同意我回来的。他在美国新交了朋友，又有老管家陪着，整日心情好着呢。”
“外人总比不过自家儿子。小诺不要怪我充长辈，实在是陆某的真心话。”
“我怎么会怪陆处长，五年前送我回南京的恩情，段诺一直记得。您在段诺心中就是长辈，说这些话也是因为您真心将段诺看作晚辈。段诺感激都来不及，何来怪罪？”
“五年前也是我应该的，小诺不必挂心。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见见你，顺道将批文给你带过来。现在人已经见了，我也该走了。有空来我家中坐坐。还是老话，有任何需要尽管来找我便是。”说完，陆民德站起身，已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段诺见状，知他公务繁忙，也就不再挽留，与另外三人一起将他送出门外，看着他的专车离去。
“我算是看出来了，难怪你说不需要宣传，有四爷和陆处长两大靠山，你这诊所想不出名都不可能。”秦文笑道。
“哪能啊，我说不需要宣传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医术。治疗效果好，一传十，十传百，我的名气不就打出去了吗？”段诺反驳。
“行行行，全靠段大夫华佗再世妙手回春。”方势升刚好翻开锦旗查看，打趣他道。
“咳咳，都是四爷的主意，不关我事啊。”段诺羞恼地抢过锦旗，扔在一边，“我不会挂的！”
“别呀，你们学医的不懂。我看四爷这主意就很好，至少让病人进门觉得安心。”吴心曼拿过锦旗，对几个医学生说教道。说完，催着三人找工具，当即就要挂上墙。
段诺拗不过她，无奈做了苦工，别别扭扭地将锦旗一面面地挂上了墙。
“好了，就剩揭牌仪式！”吴心曼宣布道。
“再等等吧，白念辰说他等会儿要来。”段诺拉住要往门口跑的吴心曼。
“啧啧啧，段哥哥这是有了情人，就忘了妹子啊。”吴心曼羞他。
“咳咳，方势升你个大嘴巴！”段诺说着就瞪向方势升。
“不怪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瞒谁也瞒不了小曼呀。”方势升邀功似地向吴心曼眨眨眼。
吴心曼给他个赞赏的表情，转向段诺继续说道：“不过段哥哥喜欢四爷，总比喜欢其他那些莺莺燕燕的好。否则，段哥哥娶了其他女人，我还不得气死。”
“小曼......”方势升一脸哀怨。
“你段哥哥要娶谁？”正好听见后半截的白念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着肚子的曹燕卿。
“四爷。”另三人看见来者，纷纷打着招呼。
“方医生、方太太、秦厂长，让各位久等了。我来介绍，这是曹燕卿曹女士，也是我三嫂。”
“燕卿姐，怎么还麻烦你跑一趟。”段诺看着她的肚子关怀道。
“小诺诊所开业，我当然要来。况且，都是乘车，也走不了几步路。”曹燕卿笑道。
几人相互认识后，白念辰挑着眉看向段诺，示意他解释下刚才所闻。段诺受不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叫到吴心曼，“四爷问你刚才说啥呢。”
“啊？”吴心曼一脸懵，反应一会儿才想起来，笑着回道：“刚说还好段哥哥喜欢四爷，这样就不会娶其他女人了。”
段诺挑衅地看着白念辰，意思是：听见了吗？
白念辰没理他，笑着对吴心曼说道：“小诺确实离不开我。”
众人：“......”
“哈哈，人都齐了，咱们可以开始揭牌仪式了。”见众人突然安静，自己挖的坑，自己填，段诺只好转移注意，打破尴尬。众人回过神来，全都打着哈哈，快步往门口走去。
“你们喊三二一哈。”段诺拽着遮挡门牌而垂下的红绸一角，向众人嘱咐道。
“三~二~一！”在众人的倒数声中，红绸“唰”地一声落了下来，“徳济堂”三个大字出现在店门正上方。看着自家招牌，段诺有些感慨。这是祖上最早在杭州开门坐诊时用的店名。在美国重拾家传时，段诺就想好了将来回国，一定要延用此名，继承先祖宏愿，以德济世。
“德、济、堂，这个名字好。”曹燕卿念着门牌，笑着赞叹，“小诺志向高洁。”
“哪里，燕卿姐有所不知，这是我家传招牌，如今也算是重拾家业了。”段诺笑道，“别在这儿站着了，大家进去坐吧。”
段诺招呼了众人，又转向白念辰说道：“好了，你也自己去忙吧。别在我这儿耽误功夫了。”
“行，晚饭前来接你。”白念辰揉了揉懂事之人的头，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坐上周小云的车离去。
众人进了店，都是同辈人，渐渐的也聊开了。
“曹姐姐与我所知的那些个千金小姐都不一样，我一开始还误会您也是四爷的爱慕者呢。”心直口快的吴心曼很快就与曹燕卿投缘。
虽然之前就知晓曹燕卿不是四爷的女人，但直到这时，三人才将“四爷的情妇”与曹燕卿分离。从谈话中渐渐了解了曹燕卿的为人后，几人对从未谋面的白三爷也开始好奇。
段诺知道曹燕卿不愿提及白念生，赶忙打断了吴心曼的问询。在场都是知趣的人，会意后，都转向了其他话题，直到章管家派车将曹燕卿接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德济堂开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