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光微甜》迦泱

32、chapter 32

　　齐顾拿到扳手后，轻车熟路的就把轮子卸了下来，姜耀星把着一旁，稳稳当当的把老爷爷放回平地上。

　　“看着还挺熟练的，”她接过扳手后道，“你们警校还叫这些？”

　　“技多不压身。”齐顾对上她带笑的眉眼，话莫名其妙说出了口，一句俗语配上冷淡的表情，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

　　姜耀星眼里笑意更深，视线丝毫不改变方向，直挺挺的落在他脸上。

　　“……”他顿了几秒别过眼去，脸色有些尴尬可嘴上又硬生生凹了一句，“……多听老人言。”
　　——妄想用一个俗语解释另一个俗语。

　　“……”姜耀星眼神一转，嘴轻轻咧开个弧度，“受教了。”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变化，单单站在那儿、就似有无数根线把两人连在一起。夏天的暖风从窗户吹进，暧.昧又平白添了几分。

　　“真是谢谢你啊，”老奶奶看老爷爷没事，转身就握住了齐顾的手，“谢谢你啊好同志！”

　　老奶奶的动作虽然慢，但齐顾就站在身后，加上他心里想着别的事情，猝不及防的就被抓住了手。
　　他脸上有些不自然，手试图抽出但又被攥的更紧些，对方用像是要进一步表达感激之情，另一只手又附上——双手紧紧攥着他的一只、一上一下摆个不停，嘴上也重复说着“谢谢”。

　　齐顾硬着头皮，接了这份情：“没事，这是我们该做的。”

　　姜耀星在一旁，忍住不笑。

　　“谢谢同志！”老爷爷高亢的声音插进来，“我在心里面给你敬礼了！”说完又努努嘴示意他往下看，像是再说“你看我这也不方便”。
　　“…………”

　　老奶奶听他这话，一个巴掌直接拍到他的身上，又攥住齐顾往后缩的手、安抚地在上面拍了拍，嫌弃道，“你别听他说话，”又冲着齐顾笑，“听奶奶说就好了。”

　　“……”齐顾抽手不得，面对对方的热情脸上的不自然越发加重，可又发觉这不是对人民群众该有的态度态度，嘴角用力扯了抹笑，“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话重复第三遍，从认真承诺到现在的苍白无力，他又紧急加了句：“为人民服务。”

　　“是是是……”老奶奶紧握他的手，笑的满脸都是褶子，“多亏有你们，奶奶我感激着呢。”

　　“……”齐顾嘴抿成条线，嘴角又往上抬，形成了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想说点什么却又卡在那儿，不过幸好对方热情很足，没有在意到他的表现。

　　“奶奶，”姜耀星适时打断，“孙叔说他马上就到。”

　　“？”奶奶脸上的表情转为震惊，“你给他打电话了？”又马上摆手，“没什么事儿别喊他来了，这不都已经解决完了。”

　　“嗯……”这电话是齐顾来之前就打了的，当时怕老奶奶着急就没和她说，现在又没什么事了……
　　她心下也有些犹豫。

　　“请问是姜耀星么？”楼梯下面传来一声问询，听到她回答后又马上道，“我是刑警队的。”

　　问的人上楼很快，提着工具箱、一转眼就站到面前。
　　姜耀星往后退了下，直接碰到墙——楼梯位置不大，他和齐顾一前一后的站在身旁，倒显得她有些矮小。

　　“那个轮子要卸？”消防小哥哥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想路过两人，直接往老爷爷身边凑。

　　“都解决了，”齐顾下了个台阶、不动声色的把他拦在外面，又不自觉的和姜耀星并排站，胳膊搭在扶手上、语气如常，“没什么事了。”

　　“？”小哥哥愣了一下，看两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便憨厚的挠了下头，“那行，”又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儿需要我干么？”
　　“……”齐顾不说话，态度十分明显。

　　“麻烦你了，”姜耀星笑了下，“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她也没想到，齐顾就来了。

　　按理来说，是她麻烦人消防队，还没报警就直接给交到这儿，而且刚来就被告知没什么事，一来一回还麻烦人家。

　　消防小哥哥晒的很黑，仔细看比宋廷廷还黑上几分，可却不像他一般待人似近实远，看谁都眼睛弯弯的，一说话就会露出小虎牙。

　　姜耀星见他这样，更加感觉对不起他，竟有些忘了当时让她报警又不让她报警的人。

　　“你报警了？”齐顾问她。
　　“不是，”消防小哥哥抢先回答，“我昨天值班，正好下班就过来了。”

　　“正好下班？”齐顾尾音疑问，但听起来又语气不明，“那真是麻烦你了。”
　　——话说的很是客气，有些奇怪又挑不出毛病。

　　“真不麻烦，也没多远，”消防小哥哥也很是客气，视线却落在旁边，“奶奶，”他伸头询问，“这爬楼机功率多大啊？”

　　“功率？”老奶奶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两手一拍，“我也不清楚，是我儿子安的。”

　　“家里人马上就到。”姜耀星在旁补充。

　　“那等您儿子来再说。”他来回简单检查了下，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

　　“哦呦，”老奶奶听这话倒是不愿意了，“我儿子工作可忙了，就这一点事不用叫他来的，来还耽搁他。”

　　“那不让孙叔来，我跟小京说？”姜耀星提高声音，一下子就掐住对方命脉，“上周我还看见他了，这两天倒是没看见。”
　　“诶呀，他学校也忙，这周六周日又要出去实习，跟他说干嘛？”老奶奶微微扁嘴，‘委屈’两个字就差贴脑门上了，“当时我说让他跟你一起考警校，这毕业了包分配多好。”

　　“那可好，”姜耀星手扇着风笑道，“就他那身板，我倒下前前面还垫一个。”
　　她说着玩笑，老奶奶倒不觉得是个玩笑。可刚要细问的时候儿子正好赶来，她便只顾眼前的事儿了。

　　“同志，”消防员小哥哥眉头微蹙，“他这爬楼机估计没上报过消防队，要是功率太大的话也要拆除，等物业来的时候还要一会儿。”
　　——言下之意，你们俩就该干嘛就干嘛吧。

　　姜耀星看他表情不对，等听他说完话才反应过来——估计是怕两人有事不好离开，他又不好直说，拐来拐去委婉一番，可又怕两人没听懂，独留自己一个人纠结。

　　“好，”齐顾先她一步回答，“我们就先回队了。”
　　姜耀星点头附和。

　　老奶奶见他们要走，紧忙把姜耀星拉到一旁，贴着她的耳朵道：“这哪个才是？”
　　“？”姜耀星一脸懵。

　　老奶奶声音尽量压低，眼睛却光明正大的来回看，见她不说话，又道：“我看前面这个好些。”
　　姜耀星顺着她的眼神，往旁边一看，直接和齐顾对上视线，“……”她面不红心在跳，干脆装傻充愣。

　　老奶奶看了她一眼，怒其不争似的点了下她的头。姜耀星将装傻进行到底，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对了，”消防小哥哥在俩人没走几步时叫住，“留个联系方式，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好方便一下。”
　　“联系方式？”齐顾视线在两人间游走了一圈，最后看向他，“怎么联系到你的你就怎么联系回来吧，”又道，“最近队里事多，大家都分得清些。”

　　“……那有事的话我就给文姐打电话，她不知道我再找你们。”

　　“文姐……”这两个字像是在齐顾嘴里回了个弯才轻吐出来，又直接道，“你直接找她就行，实在是大事的话就往刑警队打电话。”

　　“好。”

　　两人短暂对话，一旁的姜耀星并没有品出有什么不对——早上回来的时候文姐就在刑警队，现在还好心帮她联系。

　　这一下，文姐在她心中直接划分到热心帮助晚辈的好前辈里了。

　　我们刑警队就是这么温暖。

　　姜耀星心里感慨着，不自觉的就跟着齐顾下楼，等站在楼下早餐店后才发觉自己手里握着扳手。
　　齐顾也注意到了，视线和她落在一起。

　　“你吃早饭了么？”姜耀星默默把扳手背在身后，“这家店，馅饼包子都是一绝，豆花也特别好吃。”

　　“……”齐顾垂眸看她。

　　“虽然我早上喝了碗粥，突然发觉还是有些饿，不如我们一起吃吧。”姜耀星回他了个笑。
　　“…………”

　　这个时间点店里没什么人，店主歇在一旁，见两人进来热情的招呼上。

　　“耀星，这是……”都是老街坊，店主说话也蛮随意，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意思明显。

　　“介绍一下，”姜耀星拿出十足的气势，吊起店家十足的胃口后才道，“市刑警队优秀刑警。”

　　“……”店家头微伸，正等下文却见她戛然而止，想要问却又问不出口——人就坐在这，若是细问就不好了。
　　而且他倒是要看看，这耀星会不会是被这长相骗了去。

　　就算是穿着一身警服也不能掉以轻心。

　　姜耀星听不到店家这么多内心想法，要了份红豆元宵，便问他案子的细节。

　　“路线和口供都能对得上，早上复勘完就直接带回邻省了。”

　　齐顾简单说明，又补充几点两人昨晚讨论时没注意到的地方。说完，包子也都上了桌，话题也没再继续下去。

　　这家店开了许多年，味道也很好。两人吃过后，正打算起身离开时姜耀星电话响起。

　　“解决了么？”对面白伊声音十分高亢，从电话里传出来就像是开了免提一样，“用我过去么？”

　　“没事儿了，”姜耀星把声音关小可却发现已经是最小了，复而继续道，“就卸了个轮子。”

　　“奥，”白伊答应的快，像是对卸了几个轮子并不在意，“屈队刚才打电话，说给你放个假，你在家好好休息，平哥说中午下班，他负责给你接林硕。”

　　“那我下午再回队，”她也确实有些累，“林硕中午在学校吃，不用管他。”

　　“奥，”白伊这个回答比前一次还漫不经心，犹豫了两秒才道，“你看见消防队的那个小哥哥了么？”

　　“？”姜耀星下意识抬眼，见齐顾正低头看手机才把视线移到别处，“看见了……来的时候已经解决了，怪麻烦人家的。”

　　“！！！”白伊倒吸一口气，声音很是激动，“你自己就直接把轮子卸下来了？！”

　　“没有，是……”

　　“齐顾？！”白伊把激动又提高几层，成功让齐顾抬起头来，可她也不知道激动的源泉能听见她说话，笑得十分大声。

　　然而，夹在中间的姜耀星……

　　不明来由的尴尬让她脚趾蜷缩。

　　“先到先得！我站齐顾！！！”

　　“？？？”

　　哪来的口号？？？

　　姜耀星一瞬间的懵.逼后，是扑面而来的巨型尴尬。

　　姐妹，你快别说了。

　　这座城的排水系统她都要抠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白伊：请叫我CP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