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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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喂！阿莉！”
“阿莉！醒醒，阿莉！”
“清醒，清醒，阿......”
“唔？干嘛了呀？”姚瞬莉揉了揉眼睛，望了望声音的来源——同桌的林玉欣。
“真是的，叫了你很多次了，你都没有反应，”林玉欣皱起眉头来，“没事吧你？平时你除了那能让蚊子睡觉的语文课以外，你都好好听着，尽量不让自己闭上眼睛。这一节又不是语文课，你到底怎么啦？”
“呃，是吗？我没什么啦，继续听课吧！”姚瞬莉伸手去揉了揉太阳穴。
“哈？林玉欣愣住了，“已经打铃了……”
“……”这回轮到姚瞬莉愣住了，“HAHA（林玉欣的小名，原因是“哈”是她的口头禅），你的意思是说……已经下课了？”
“阿莉啊，很少见你会这样迷糊的呀，”林玉欣沉思道：“又是那个梦吗？”
“恩。”
“……是吗？”林玉欣抬起头来望向窗外的蓝天，“现在发展到了连白天都能看见的地步吗？那……这一次的内容呢？”
“还是差不多的情景，一样的雾，一样的云，一样的白色，还有那白塔以及白塔上的标志、云下隐约看见的海面都一样……”姚瞬莉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是……”
“只是？”
“恩，在海上好象还看见什么东西似的，我记不清楚了。不过，那东西是十字架形状的这点我倒可以确定。”
“哈？十字架吗？十字架能想象到什么吗？”林玉欣拿起书包翻出她那本天天都会带着的画册，低下头来，碎长的头发随即倾泻下来，她伸手随意地把发丝绕在耳后，便打开画册，翻出一张画满十字架的纸，然后递给姚瞬莉看。
“这是？”姚瞬莉看见，那张A4的白纸上画满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十字架形状的图案，都是她自己设计的，还蛮有趣。
“哈！这个是先前设计一个女生公仔的时候，打算以十字架作为她的主要饰品，所以就打了这些草稿而已，你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
姚瞬莉轻轻地摇了摇头，而这时候，上课的音乐铃声响了。
“这样吧，放学后四处看看，看有什么可以联系到梦境的。”
“恩，去看看也好，反正我也想去四处走走。”姚瞬莉眨动着又圆又大的双眼，原本是水灵灵的蔚蓝色的眼眸，现在已失去了原有的神色，一丝丝血丝若隐若现。
林玉欣望着姚瞬莉那疲惫的样子，担忧的心情又再一次浮现。阿莉啊阿莉，，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都这样子，你到底怎么了，你从来都不会对一些小事那么上心，看来这次……
林玉欣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翻出语文书以及笔出来，随即抬起头来望了望门口——老师还没有来。她想了想，便对姚瞬莉说：“接下来是两节语文课，你可以藉此睡上一个多小时了。”说罢，便转过头来看姚瞬莉。
“唉？”林玉欣整个人都定格了，良久，才咧开一个白痴的笑容：这么快就睡着了，你真的被那个梦……唉，林玉欣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老师已经进入教室了，坐在前面的同学们已陆陆续续地站起来，遮住了她的视线。林玉欣用手撑起身子，暗暗道：还好你是坐在靠左边窗的那排座位的最后一个，所有人都把你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遮蔽上，不然的话，你还能睡得那么舒服哦！！看着自己的朋友已经什么都不管的找周公去，林玉欣自己也坐下来心不在焉地往窗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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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期到了，久违的朋友们又可以重遇，所有人都挂着笑意，谈论着假期里所干的事儿，教室便成了一个墟。不过，除了你——姚瞬莉。在这一刻里，你趴在你的桌面上，睡意朦胧。你的座位不算偏僻，更准确的说是偏向教室的正中心。你的沉静与教室的喧哗成反比，在那儿形成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而你丝毫没有察觉似的，话语的振动没有传到你的耳朵，仿佛一切与你无关。
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尽管你不爱说话，但你从来都没有让自己表现出如此之没精神，因为你会保持着着自己的生活有规律、健康，每天准时睡觉的你怎么会有累的表情呢？何况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
“你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的就想睡觉，昨天怎么啦？”我问道，出于对好朋友的关心。“你该不会是做小偷去了？”我的女同桌阿苏也过来凑热闹了。本来就爱闹着玩的她在轻松的气氛下变本加厉。
“恩？HAHA和阿苏呀？我没事呀，吾，只是昨天作了个怪梦，搞得我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直到早上六时多才……”你用手撑着身体子，并揉了揉自己那微微发红的双眼。
“哈？不会吧？我也天天做怪梦呀。” 我也一样，陶醉在欢乐之中，丝毫没有想过——你的感受。
而你呢？无视了我们，继续补眠去了。我没有在意你那一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只是以为梦就梦而已，仅仅如此。
而那一天起，你每隔十天左右就出现同样的情景。一个月以后，你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日子加多了，我开始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你太反常了，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于是，我便去找你问个清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都是同一个梦，每次做这个梦后都会醒来，大多都在凌晨一时十分左右。其后，就再也谁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醒来前一刻的所看见的画面，怎么努力分心都不行。直到日出的时候——刚开始没有注意到，因为每次都有点不同，但后来注意到了，当微弱的光进入我的窗户的那一刻，睡意立刻涌了上来，便就睡着了，直到半小时以后，闹钟响起的时候。”
你这样说，话语里充满了那尝尽失败的失望，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日出的时候吗？” 我郁闷，咋乱乱的感觉？
“嗯，我尝试过改变，比如拉窗帘啊，开灯什么的，都改变不了。我当初还以为是光线的问题，但后来发现，根本与此无关！”你伸出右手在空中比划着，而下巴，始终是在那贴着桌子的左手上。微卷的棕色头发轻搭在肩上，齐眉的浏海掩盖了你的双眼。
“到底是怎样的怪梦？” 我俯下身去与你四目相对。
“嗯，” 你又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打转着，“刚开始是在云雾中，然后过了一小会儿，雾散了，就看见一座高不见顶的塔，白得刺眼，但每一层都有一个黑点，应该是某个标志。”
“然后呢？”我认为没这幺简单。
你摇了摇头，淡淡地，轻柔的，仿佛没动过一般，但我还是看到了，似乎是因此才省点力气。片刻后，你才缓缓地道：“没有了，接下来就是一片与梦开始时一样的情景——一片白雾，然后便醒过来了。”
我在脑海中不断地描绘着这梦里的情景。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件事的日子。
在那不久以后，便换座位了，由于你是能让老师安心的学生，于是，你的座位被安排在靠左边窗的最后一个位置——一个极之阴暗、老师看过去的视线总被同学的身影挡住的角落。你变得更安静了，以前你的座位在中心附近，多少还比较容易看见你，可是现在……在角落的阴影下，你像是空气一般，明明存在着却没有任何存在感。而我，偏偏坐在一个怎么也看不到你的位子，同排的第一个。
我在担心，因为你在课堂上睡觉的时间更多了，渐渐变得几乎每天都有丝丝睡意而且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不仅只是不够睡的问题吧？于是，我利用了班主任对我和你的信任，私下要求班主任把我调到你的旁边。那一次不知费了我多少心机，连你同桌经常上课跟你说话吵着你的谎话都搬出来了，老师才勉强同意了，结果害那位本来连上课出半点声音都不敢的同学无辜被班主任警告了，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与你同桌后，我开始问你关于梦境的事，详细的环境呀，关于白塔的推测，我甚至还画出了白塔的草图，让你来修改，你没有反对或疑问，一一回答我的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只是好奇心一直在驱动着我。
几天后，你告诉我，梦境的内容开始更加详细了，的确，你告诉我，在那以后的情景：当白塔再一次被浓雾遮蔽的时候，梦中的自己开始向下望——这里开始是梦境的延续；脚下的白云开始散了，开始看见云下的情景——那是一片蓝色，大海的蓝色。
我惊讶，没想到这梦还有下文，这完完全全激起了我的兴趣，再加上作为朋友的责任，使我更在意这件事情。
而四月下旬的今天，你又告诉了我这梦的下文了，你已经开始认真地面对这个梦境——没有逃避，在那云雾中，努力认清楚梦里的东西，并把休息的时间稍微改了些。而这一次，终于继海洋以后又看到别的东西了。十字架形的东西吗？哈，如果那一片蓝色真的是海的话，那么十字架形的东西就应该是岛了。只是，阿莉只是从那些云的缝隙中看到的，并不是全部，冰山一角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十字架这东西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奇怪——其实我也不知道那该是怎样的感觉，总觉得，十字架这东西络在我的心里，令我很自然地认为这也是很重要的线索。也许，以后会发生些什么？
“林玉欣！林玉欣！”语文老师用手狠狠地敲着黑板（某凌：她的手不痛的么？）吼道：“你居然上课来小差，而且近来越来越严重！你！你给我站起来，把头转过来，喂！把头转过来，别望向窗外，你这样是不尊重老师的，作为学生，你应该……（省略以下N句）”
听见老师这么吼着，林玉欣先把思绪拉回来，才悠然地把从窗外的栋栋高楼转到教室里，只见班里的一半人都在做一个标准动作：转身，盯着她；而另一半人，则全部都趴在桌子上，分明在睡梦中。林玉欣一看就知道是啥回事了。那么多的同学没听课，偏偏只抓她一个，玩针对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那既然是这样，老师的话也就没有要听的必要了，反正她也只是想骂人而已不就让她骂个够。于是，林玉欣的目光便四处游荡，方便她更清楚地了解下班里的情况。
语文老师却没发现林玉欣已不管她了，依然继续她的长篇大论：“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样子……”
果然还是无法避免地听到了，为啥自己就不能分心，好让自己耳朵舒服？林玉欣在心里不断造反：你好吵！我这是学生样！
语文老师继续道：“你近来的学习态度越来越差，上课老是不听讲……”
林玉欣心想：真是的，我也就不听你的课而已，加什么“老”字！
老师继续：“要是再这样下去，成绩会越来越低……”
林玉欣开始怒了：我成绩从未跌过！
老师再继续：“再这样下去，就要打电话给你父母了……”
林玉欣怒火中烧：你再吵……你再长篇大论……啥？呃……父母……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目光停在了老师……身后的黑板。
“林玉欣！！！”语文老师发现林玉欣根本没有半点悔意，分明是没在认真听的模样，彻底地怒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听到了老师的话，林玉欣的表情反而恢复了平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老师，盯得老师直冒冷汗。老师见她出现了这副表情，便以为林玉欣已经回过神来把话听进去了，心里着是高兴，便自以为胜利了（某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师……众人：还不是你捏造的？！）。但这位自以为了解学生的老师却不知道，林玉欣越生气越没表情的异类。
“不！不……”林玉欣很想很想说“不知道”，但心里面理智的自己却在喊：不可以这样事情闹大了，吃亏的只有自己！理智胜于情绪，唯有把怒气压下，改口道：“不，我知错了……”
语文老师心里爽了，自然声音也柔了0.05%：“知道了就好——继续上课吧。” 如是说着，手又指着黑板继续她的长篇大论。
林玉欣心里狂骂：气死了，好不容易才想到什么，居然就因为你这家伙的吼叫声而被打断，现在好啦，啥也忘了，哼，若不是看在您是老师的份上，早就把你PIA飞了。说实话，刚才我到底想到了什么？不过，应该是与阿莉有关的。这么想着，便转过头来，一脸不爽地望望隔壁刚被吵醒的姚瞬莉。（某凌：终于都气完了？）
“ HAHA，又下课了吗？没那么快吧？”
“哈，没什么，出了点小事，你还是继续睡你的觉吧，还没下课！” 林玉欣没好气地回答。
“哦……” 还没说完就已经趴下了。
而林玉欣，则转过头来，继续走她的神。不过，这次望的不是窗外的高楼，而是教室的黑板。无论怎样，装装样子也还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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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放学了，林玉欣灵魂出壳终于回来了，她悠悠哉哉地伸了个懒腰，其动作刚好跟上班里那堆刚醒来也同样在伸懒腰的睡虫们——这可算是这个三年二班唯一的默契了。林玉欣侧过头来看看姚瞬莉，她也醒了，下巴刚离开桌子，眼神呆滞地望着黑板，显然是刚睡醒。
“你终于醒了,”林玉欣道，“时间算得蛮准的嘛，刚好下课，对了，周末的语文作业还是一样——一篇文、一份练习、还有背书，刚布置的。顺便提醒你一下，明天不用上学。”
“啊？星期六不是都要上半天的吗？” 姚瞬莉一头雾水，自己不会听错了吧？不用上课，什么时候说的？等等，MS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不会这次又是……
“嗯，明天例外，老师要开会，说啥就不知道了，反正一个学期总会有那么一两次的了。刚宣布的你果然是没听到。” 林玉欣理所当然地说，“对了，明天有空吗？我带你去XIXI家开的饰品店吧，你没去过吧，我记得那里有很多十字架形的饰物的。”
“对哟，” 姚瞬莉瞪大了双眼，“我几乎都把她忘了，她现在还好吧？还有，她家什么时候开的店，她的妈妈不是一直都……呃，我懂了，你为什么要带我过去。”
“唉，你这个没良心的，终于记起来了，连XIXI都能忘记，还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还剩下些什么？！睡傻了吗？啊？”
“呃，那个……”
林玉欣插嘴打断她的话：“唔，不如这样吧，现在就过去吧，反正又不远。”
“不了，我想明天再去，明天时间比较充足。” 姚瞬莉看见林玉欣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开始计划：“那今天晚上就把作业做完吧，好吗？”
“哈，我没所谓，不过作业嘛，到时候再说吧，管他，有够烦的了，交不交都无所谓。” 林玉欣突然发现自家朋友在偷笑，立刻把声音压沉：“是，是，我知道你很厉害，一个晚上就能把那么多科的作业全部K.O.，但你这这算什么意思，嘲笑我吗？！” 林玉欣一脸不爽，伸手一把拉过刚刚站起来的姚瞬莉，想都不想就疾步走起来，“回家了。”
“啊……啊！等等，走慢点我跟不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梦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