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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中徐徐走出一个瘦高的身影，他的样貌平平无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辛苦你了，银爵。”
他微笑着朝银爵说道，后者皱了皱眉。
男人环顾全场，视线在雷狮和金身上停留了片刻：“各位好，我是黑暗神使。初次见面，但我一直默默关注着大家。”
“怎么可能？”凯莉低声说道，“神使不是不能离开众神之座吗？”
安莉洁注视着黑暗神使，有些发愣。
“一直以来，我们之间都存在着一些误会。大家似乎一直把我当成敌对的存在，但我和大家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
黑暗神使虽然在微笑，但那危险的气息却一点没有因为温和的笑容而抵消。他只是站在那儿，强悍的精神力便无法抑制地对在场的所有人造成影响。
“你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失去自我，成为你的傀儡吗？”
雷狮冷冷地说道。
黑暗神使并不生气，看向他：“从哨兵向导诞生之初起，我们就在研究如何提升力量，黑暗力量只是其中的一种。任何研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那些没有成功的人，只是在为最后的成功做铺垫而已——你说对吗？”
“胡说八道！”金愤怒地说道，“你凭什么替别人决定他的命运！被封在冰冷的培养皿里，被迫植入不属于自己的黑暗力量，最后因排斥反应而崩溃——这不是铺垫，这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野心而实施的暴行！”
黑暗神使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光。雷狮敏锐地注意到，向前一步站在金身前。
“我知道你，金。”黑暗神使突然笑了，“你很特别，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天生拥有黑暗力量的向导。而你的存在，更证明了黑暗力量才是最适合我们进化的方向。”
他抬起手，像对待玩具般玩弄着手中的黑雾。
“你本该成为我们的同伴。”
金一字一顿地：“绝无可能。”
“是吗，那真是可惜。”黑暗神使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又看向其他人，“各位都是塔里数一数二的哨兵向导，相信你们都有对力量的渴望。你们拒绝它，只是因为还不了解它。那么，不妨来见识一下这份力量的强大。”
黑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脚下，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黑雾已经牢牢缠住他们的脚踝，并试图向上蔓延。
唯二没有被影响到的雷狮和金对视一眼，一个挡在黑暗神使面前，一个向下面冲去。然而金的路却又被银爵阻断。
金急切地：“让开！”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
金与银爵交起手来。相比起他们的针锋相对，雷狮和黑暗神使这边几乎称得上“和平友好”。
黑暗神使看着雷狮从容的样子，问道：“不去帮忙吗？”
“我的任务是解决你。”雷狮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这于他而言是吃饭睡觉这般平常的事一样。
黑暗神使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你早已被定为神使的候选人。”
雷狮挑眉：“你们觉得我会感兴趣？”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权力只有握在手上，才是最安心的。”
“是吗？但我更相信绝对的力量。”
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黑暗神使满意地点了点头：“能激发出火焰态，可见你的黑暗力量已经足够充沛，足够纯粹。”
雷狮哼了一声，对此并不在意。
“我都有点舍不得毁掉你了，怎么办。”黑暗神使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要不还是把你封印起来，继续实验吧。”
雷狮眯起眼：“那个里层空间，果然不是你唯一继续实验的地方。”
黑暗神使叹息着：“那是唯一有你的力量复制体的地方——你的向导摧毁起来可真是毫不留情呢。”
雷狮点点头：“那我要好好夸夸他。”
在两人看似悠闲的对话背后，是激烈的力量交锋。火焰与黑雾在空中碰撞又弹开，而后再次碰撞，激起空气的剧烈震荡。
震荡同时影响了金与银爵的对抗，趁着银爵注意力短暂的被转移，金敏捷地脱身，向同伴们飞去。
“别过来！”
格瑞大声喊道。
金才注意到，缠绕着他们的黑雾已经攀爬至所有人的腰部，并有继续向上的趋势。被黑雾缠绕住的人无法动弹，甚至无法使出精神力。
金倒吸一口凉气。他用精神力将黑雾打散，却发现下一秒黑雾又重新聚集起来。而施加在大家身上的禁锢一点都没有消失。
他咬紧牙关，试图再蓄力试一次，但银爵却已经逼近。
箭头从精神域中跳出，凶恶地扑向银爵。趁着银爵因箭头的突袭而片刻愣怔的时间，安莉洁的精神叶子落在金的肩上。
金不动声色地瞥了安莉洁一眼，而后一个闪身避开银爵的攻击。
研究所中已是一片狼藉。在断壁残垣中，有什么东西缓缓升起，带着微弱的光。
光点缓缓地向战场的中心飞去，越靠近战场，光芒越是黯淡，直到完全隐匿在空气中，完全不被人察觉。
格瑞垂下眸，任由那东西无声无息地落在自己肩头，而后浸入精神域。
嘉德罗斯撇了撇嘴，一副不爽的样子。
安迷修轻轻扬起嘴角，默默说了声“辛苦了”。
凯莉看向安莉洁，后者朝她点点头。
黑雾已经快要淹没他们的全身，黑暗神使游刃有余地应付雷狮的攻击，甚至还有闲心去欣赏金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一击过后，他停在空中，并没有急着再出手。“看到了吗，各位，这份力量是如此强大，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溃你们每一个人。”
金与银爵的战斗也停下来。
雷狮后退到金的身边，轻声地：“没事吧？”
没有回应。
雷狮下意识地看过去，猛地发现金周身的气息与往日不同。他愣了下，将自己的精神力释出，包裹在金身边。
“如果现在有后悔了、想要接受这份力量的人，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黑暗神使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当你拥有它的时候，你就会更深刻地理解我的想法。”
“呸！”
凯莉毫不犹豫地说道：“你通过媒介吸取他人的力量，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离开众神之座的束缚。这种自私自利的想法——没人想要理解！”
黑暗神使第一次收起笑意，微微眯起眼，眼神在凯莉与安莉洁之间扫荡：“哦？星月魔女，和圣山圣女，果然不应该小看你们。”
“都被揭穿了，就不要再惺惺作态。”即使被困住，嘉德罗斯却仍保持着他的狂妄，“让我们接受力量，不过是为了增加你的实验品。这种把戏，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黑暗神使不怒反笑，笑声在废墟间回荡，显得尤为瘆人。
“你们果然有趣。怪不得丹尼尔三番五次为了保护你们而向我们撒谎。”他的视线定在金的身上，玩味地欣赏着对方眼里的怒火，“从最开始他修改罗德烈留下的树叶时，就开始欺骗我们。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你。”
他伸出手，而后紧紧握拳。
缠绕在众人身上的黑雾终于将他们吞噬，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黑雾散去，所有人都像黑洞那样，双目空洞，变为战斗的傀儡。他们抬起头，视线对准雷狮和金，蠢蠢欲动。
“如何？”黑暗神使微笑着，“和昔日同伴成为对手的感觉——所谓的‘同伴’，本就是一个笑话。这世上没有什么永恒的朋友，只有力量，才是最终的答案。”
金紧紧握住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雷狮观察着他的表情，转身一道火焰将扑上来的嘉德罗斯和格瑞挡住。他皱起眉，将精神域中休息的雄狮又重新喊出。
“金。”
他轻声说道：“放手去做，有我在。”
金看向他，蔚蓝的眼睛如同天空一般。
——而天空，可以容纳万象。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