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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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把头埋在雷狮怀里，任由雷狮怎么说都不肯抬起来。
雷狮感到好笑：“亲都亲了，现在害羞晚了吧？”
金的声音闷闷的：“不许说我。”
“好好好。”雷狮无原则妥协，“怕了你了。”
金努力想抑制住嘴角的上扬，最终还是失败了。他侧过脑袋，凝视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你特地选的这样的飞船吗？”
“嗯。”雷狮轻轻捏着他的耳垂。
“喜欢！”金扬起笑容，“太好看了！”
雷狮挑眉：“给点奖励？”
金咕噜噜转眼睛：“你闭上眼。”
虽然知道金在打什么歪主意，但雷狮还是闭上眼。很快，脸上传来湿热的触感，雷狮睁开眼，不出所料看到朝他吐着舌头的箭头。
金躲在箭头后面，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
雷狮一把拎过箭头，扔给一旁的大猫，双手捏着金的脸：“好玩？”
金掰开他的手，又缩到人怀里，安静地看着窗外。
余光里大猫和箭头在互相打闹，雷狮将他整个人都纳入怀里，星辰掠过他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金也希望它能停住。
他的精神叶子在雷狮身边跳舞，雷狮捏起其中的一片，忍俊不禁：“几岁啊你？”
金哈哈笑起来，也捞来一片叶子。“雷狮，你的精神域，最里面的区域我还没清理。安莉洁说，那块地方存放着最深沉的情感和记忆……我能去吗？”
雷狮玩弄着叶子，没有正面回答：“你想去吗？”
金固执地：“你会让我去吗？”
雷狮握着他的手：“只要你想去。”
“雷狮，我——”
金突然停住话音，雷狮看向他，耐心地等他说下去。
“在那个奇怪地方的时候，我想起姐姐和我说过，我会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金的声音十分认真，“凯莉也过，我能觉醒完全是因为遇见你。”
雷狮垂眸。金的后脑勺看起来毛茸茸的，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暖柔软。
“所以——”金深吸一口气，“身为向导的金，是完全为了你存在的。”
金的声音愈发坚定。
“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哪怕祭出我的精神树。”
金终于把这番话说出来，长长地舒出一口长气。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得到雷狮的回应。刚想回过头，被雷狮狠狠地摁在墙上。
金瞪大眼。这么粗暴的雷狮仿佛回到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而对方眼中的狠戾也让金为之颤抖。
“雷……”
他的话被雷狮吞下，雷狮从来没有这么凶狠地碾着他的唇，横扫他嘴里的每一个角落。金被迫抬起头，手抵着墙维持平衡。
他的舌头被雷狮完全掌控，无法咽下的津液从嘴角溢出，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呜咽，感觉快要无法呼吸。
雷狮的精神力在动荡，带着沉重浓厚的感情向他压来，几乎要将他溺死。
——雷狮仿佛要杀了他。
金这么想着。
可他又分明感觉到雷狮的手护在他脑后，大概是怕他撞到。
金的呜咽声变大，雷狮终于放开他，冷漠地看着金眼泪啪嗒直掉。
金抬起手臂擦眼泪，自己的情感和雷狮传来的情感混乱地交杂在一起，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感情属于他，哪些属于雷狮。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很愤怒。
金转身就走。但他的手腕却被雷狮死死扣住。
“你放开我！”
雷狮冷笑了一声：“不可能。”
金和雷狮对峙着，知道雷狮没有松手的可能，他很快卸下全身的力气，声音透着极度的委屈：“你干嘛呀……”
雷狮心口一疼，抓着金的手微微松开，听起来竟然比金还委屈：“那你干嘛？”
金扁嘴，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雷狮叹了一口气：“不要说那样的话，金。”
金一愣：“我、我只是……”
“不要说。”雷狮抱住金，金才发现雷狮似乎在颤抖，“无论发生什么，你要先保护好你自己。”
金握起拳。
“即使是假设也不行——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雷狮在害怕。
金恍然意识到。
为了一个虚无的假设。
金抿唇：“雷狮……”他抬起头，眼里还蓄着泪水，“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说‘摧毁精神域’这样的话！雷狮，你有没有想过我会难过！”
雷狮怔住。
金奋力推开他，与他一步之遥，泪水依然没有停下，眼神却写满愤怒：“还是你觉得，我可以眼睁睁看着你为我伤害自己而无动于衷？雷狮，你的话我还给你——‘哪怕是假设也不行’！”
被金擦掉的眼泪在下一秒又会涌出，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却固执地看着雷狮。
大猫和箭头在一旁心急如焚，想接近却又不敢接近。
雷狮沉默着。金的话戳中了他，也揭开了他们之间一直被埋在深处的问题。他逗弄金，亲吻金，拥抱金，可他却一直在怀疑自己。
——他真的可以拥有金吗？
很久以前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早到在金说要当他的向导时，他就委婉地告诉对方自己不是他的责任。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在凯莉的质问下变得更加尖锐。唯一不同的是凯莉觉得他没有准备好去爱金，而他却是在质疑自己有没有资格去爱金。
他坏事做尽，自小便在黑暗中度过，直到现在那些黑暗从来没有放过他。
可金不同。
他对自己这么说。
金在进塔之前甚至连感情都是缺失的。他是如此干净，如此纯真，却因为遇到他被拉入各种各样的困境中。
在那些故事中，除了放弃一切的哨兵，还有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而远远地离开的人。于是雷狮第一次问自己，对金最好的保护，是不是让他离开自己？
后来他终于明白，这种心情，就叫害怕。
因为太在意而感到害怕，害怕对方受伤，害怕对方离开。
他从来没有如此在意一个人，也就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体验过这种情感。他无所适从，想推开金，却又为金的主动靠近而欣喜若狂。
是金选择了他，是金不让他离开，既然如此，是不是证明他的确是在被金爱着的？
到这种地步，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雷狮这么想。
所以在安莉洁希望他不要伤害金的时候，他甚至想笑。
伤害金？怎么可能。他知道安莉洁在说什么，也清楚自己目前的状态并不稳定。可是伤害金——
“哪怕要我亲手摧毁我的精神域。”
雷狮是这么回答的。
这并不只是一句假设，这是雷狮给出的承诺。他小心翼翼地把金捧在心尖，将全部的心思集中于此，以至于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
——也没有考虑过，金真正的感受。
毕竟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金也没有很喜欢你，没了你他还有格瑞他们，金只是习惯你在身边而已。
他很清楚他是在麻痹自己，如果哪天金真的离开了，他也不会太难过。
——大概不会。
这样的情绪一直在心底翻滚、积压，最终在今天金的一句假设里爆发，他再也无法维持从容的假象，哪怕是现在，金就在他一步开外的位置，他都有些不敢接近。
金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金问他能不能去精神域的最深处，是因为金知道那块地方放着他的这些情感吗？金一直能感受到他的挣扎，却善良地从不点破。
甚至金一次又一次地主动走向他，也是为了安抚他吗？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
雷狮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我是不是——还是伤害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