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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第三十四章

      张觉唰地站起身,生怕敬池会踹门似的:“那我去拿钥匙。”
      敬池摸了摸鼻尖,单手插兜,跟着走了。胡泱见状塞给况鹤一把符,把况鹤独自留在了楼下。

      况鹤张大了嘴巴:卧槽?!
      他怎么又落单了??

      但要让他跟着上去,况鹤却是不敢的。……上面那么黑,下面好歹还灯火通明呢。有光的地方就是安全区!
      况鹤这么安慰自己,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不去看茶几上那只异常诡异的人偶。
      列表还有人在熬夜打游戏,况鹤点了邀请,队伍很快就满了。耳机里热热闹闹的,暂时驱逐了他深夜独身一人的恐惧。

      “我爸妈房间应该有钥匙,”张觉推开主卧虚掩的门,摸黑打开灯,“你们先等等。”
      敬池“嗯”了一声,支着腿随意斜靠着门框,看着张觉翻箱倒柜找钥匙,顺便瞥了眼嵌在墙中,摆满各种各样医书的书架,以及放在书架前的轮椅。

      “应该是这个。”张觉找到一串钥匙起身,顺着敬池视线看过去,笑了下,解释道,“我爸妈都是医生,我呢,现在也算是继承了他们的衣钵。”
      “挺好的。”敬池站直身体,侧着身体将他让出来,关上门前多瞥了眼。

      张觉刚试了两把钥匙,胡泱就悄无声息上楼来,问:“钥匙找到了?”
      敬池冲张觉的方向抬了抬下颔,示意他自己看。

      张觉手里那串钥匙少说都有十几把。
      “麻烦。”胡泱说,站在敬池身边看了会,忽然往前跨出一步,一把拉开张觉,哐当一下踹开门。

      门啪地一下拍墙上,又弹回来,被胡泱抬手扶住。

      张觉:“……”
      “这不挺简单的吗?”胡泱嬉皮笑脸地说,“放心,没坏,我心里有数。”
      他说着反手将符篆啪地一下拍在门上,苟延残喘的门不堪一击,终于不负众望地塌了,哐当一声巨响,把楼下的况鹤吓了一跳。

      “他们这是在拆家啊。”况鹤打游戏的手一抖,缩了缩脖子,“吓我一大跳。”

      说完他觉得有些冷,循着钻进来的风看过去才发现窗没关严实,风从那条缝隙挤了进来。况鹤搓着手臂跺了跺脚,实在受不住,操纵着角色躲进草丛,站起来准备去关窗。

      玻璃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况鹤心里纳闷,明明才九月,怎么就这么冷?
      况鹤抬手擦去这层水雾,不经意看了眼外面。

      这一看他吓得魂都差点飞了。

      ——他看到整个院子里不知何时挤满了各种死相凄惨,表情麻木的鬼魂。在他看出去的一瞬间,这些鬼魂齐齐抬起眼,几乎是瞬间,它们蹒跚着涌到玻璃窗前,与况鹤隔着一层玻璃窗面贴面。

      况鹤不设防,骤然与一只残缺不全的眼睛隔着玻璃面贴面,被吓得嗷嗷直叫,后退了一大步,心脏都差点被吓得蹦出来:“啊啊啊啊卧槽——”

      “卧槽况鹤你杀猪呢?”他的惨叫传进耳机,队友震怒,“大晚上的你叫什么?我耳朵差点聋了!”
      “没、没事。”况鹤强行镇定下来,艰难咽了口唾沫,哆嗦着手拉上窗帘,情绪依旧起伏不定,对着耳机艰涩道,“刚看了个恐怖片。”

      “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恐怖片。”队友嘲讽道,“怕就别看呗。不是,你他妈打游戏看恐怖片?有毛病吧?”

      “不是,”况鹤赶紧说,“我打游戏前看的。”
      “哪种类型的?”另一个队友问,“不会是丧尸围城吧?”
      “算……是吧。”况鹤勉强说,他这个情况跟丧尸围城也没什么区别。

      四个队友死了仨,况鹤算是开了个头,其他三个队友正好没事做,边指挥况鹤跑路,边开始聊这个话题。

      “我听老人说凌晨十二点阴气最重,会有脏东西来敲门。这个时候如果开门,就会把它们放进来。”
      况鹤心脏窒闷,心惊胆战看着紧闭的门,声音都在颤抖:“真、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队友说着反应过来,喉间压着嘲笑,低声问:“不是,况鹤,你真信啊?”
      况鹤硬着头皮道:“谁信这些?我他妈信马克思主义的你不知道?”

      “得,知道了。”队友嘻嘻哈哈道,“咱们就你学哲学。”
      况鹤头脑发晕,操纵人物的手都还在颤抖,紧抿着唇,强迫自己用心打游戏。

      队友还在耳机里侃大山:“以前我老师就被鬼上身过,比如他每次说我,最后都会说一句‘不是我说你’,笑死。”
      况鹤扯了扯唇瓣,有些艳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注意力被转移后,害怕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但还没等笑出来,他就在耳机吵闹的空隙中突然听见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笃、笃、笃——
      像在敲击况鹤徒然紧绷的神经。

      .
      楼上。

      走廊的灯光倾泻而入,照亮半个房间,房间内的燥热而窒闷同时倾涌而出,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有点像常年封闭的空间,空气不流通导致的各种混合性气味。

      胡泱和张觉进去不到三秒就退了出来,扶着墙干吐,出来前还不忘把灯打开。敬池捂着鼻子站在门外,见此,深深觉得自己选择不进去的决定真他妈对。

      房间的灯年久失修,灯忽暗忽明,闪烁得厉害,但足够让敬池看清房间的布陈。

      房间的布置倒很朴素,像个小男孩的房间。唯一特别的是用砖和水泥砌得严实的窗,以及……正对着床的祭品和遗照。

      祭品已经开始腐烂,遗照前落满了香灰,香炉上插着几根长短不一的小木棍,看样子不久前还有人进来祭拜过。敬池屏气在遗照前站定,仔细端详了会遗像上的人,又偏过头,看向张觉。

      张觉表现得并不知情,眉心紧缩:“这是谁……”
      敬池将遗照拿起来,敛去眼底的锐利,走出来后才说:“走吧。”

      张觉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目送敬池离开,欲言又止。

      贴在门上的符纸在敬池出来的一瞬间变成一堆黑色齑粉,胡泱飞快皱了下眉,瞥了眼被拎在敬池手中的遗像,拍拍张觉的肩,和敬池一起离开了。

      刚走几步就听到楼下传来杀猪般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妈妈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胡泱:“……”
      他刚想说况鹤做什么这么大惊小怪,就见敬池快走了几步,直接从二楼楼梯翻了下去!

      胡泱:“……”算了。
      张觉不敢在上面久留,快步走到胡泱身边,听见况鹤的哀嚎,脸色一变,有些害怕地抖了一下,赶紧问:“怎么了?”
      “没事。”胡泱说,“走吧。”

      况鹤紧紧攥着符,缩在角落欲哭无泪。

      外面敲门的东西在敲不开门之后失去了耐心,原本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变得十分急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每一声都像在催命。

      敬池跳下楼就看见这一幕,颇有些无语:“你怕什么?”不开门又进不来。
      况鹤缩在角落,被吓得手脚无力,哭唧唧地看着敬池。敬池把遗像倒扣着放在茶几上,把他从角落拔起来,问:“看到什么了?”

      况鹤指了指门的方向,那里的动静在敬池下楼的一瞬间偃息旗鼓,恢复了寂静。

      但况鹤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阳火已经微弱得几不可见,敬池皱起眉,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心,才勉强定住他的魂魄。

      况鹤太不经吓了。敬池有些不满意,照他这种情况,迟早有一天会被吓死。敬池并不希望有这一天,见况鹤眼神飘忽看着窗,便快步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窗帘,瞳孔猛地一缩。

      ——玻璃窗上密密麻麻挤压着许多张鬼脸,数不清的眼睛麻木空洞,在敬池拉开窗帘的瞬间突然变得欣喜若狂,垂涎叫道:“好饿啊……”

      “好饿啊……”

      敬池凝起了眉。

      “嘶——”胡泱刚下楼,倒抽一口气,“怎么这么多?”
      张觉跟在他身后,后退了一大步,不可置信地说:“他们怎么都死了?!”
      敬池微微侧眸:“你认识?”

      “他们都是住在这里的人……”张觉解释说,视线从这些鬼脸上掠过,惊疑不定,“可是我今天还见过他们。”

      这些人都死了。
      ……难怪从他们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开始,就感受到这么重的阴气。那么,只有张觉活了下来,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敬池心里立即否掉了这句话,视线刮过茶几上的人偶和遗像,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到底怎么回事,恐怕还得问问张觉家里养的这只鬼。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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