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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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潇醒过来的时候，手上绑着针打着点滴，程烨就坐在床边椅子上打着瞌睡，脑袋歪着，头跟身体都快呈直角九十度了。卫潇真怕他一不小心把脖子拧断。
“哎，程先生。”卫潇用没打针的手戳了戳他，“醒醒，程先生。”
“嗯？！”程烨猛地惊醒，看着他缓了缓，伸手抹了抹脸，闷声道：“啊，你醒了啊。”
“嗯，谢谢你啊。”卫潇笑笑：“要不是你，我估计今天就得摔在广场上被人围观了。”
程烨抹脸的动作一顿，淡定地放下手，清了清嗓子：“不客气，举手之劳。”毕竟你现在会发烧也是我的手笔。希望你将来知道真相之后不要追杀我。
卫潇摸了摸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卧槽！凌晨三点！”他看看程烨：“我是不是耽误你事儿了？你明天……哦，不，今天要上班吗？”
程烨点头：“上。”
“那你赶紧回家再睡一会儿吧。”卫潇抱歉道：“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改天请你吃饭。”
“好啊。”程烨也没客气，拿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吧。”
卫潇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理所当然，愣了一愣，拿过手机跟他互换了联系方式。
换完联系方式，程烨就收了手机，静静地看着他。卫潇感觉到他的视线也回头看着他，俩人平静对视了足足一分钟，卫潇迟疑开口：“你……不走吗？”
“去哪儿啊？”程烨疑惑。
“回家啊。”
“那你呢？”
“我？我自己可以啊，又不是小孩子了，打个点滴而已。”卫潇说。
“哦~”程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抛给他一个问题：“想上厕所吗？”
“……”
“嗯？”程烨含笑看着他。
“…………”还……还真有点。
“用不用我扶着你？”程烨问的一本正经。
“……我又没残，上个厕所还用人扶？”卫潇嘁道。
“哦~可是……”程烨顿了顿，“你的点滴怎么办呢？一手扎着针，一手拿着点滴，怎么上厕所？”
“…………”也……也是啊。
程烨低头抿嘴偷偷笑笑，站起来，过去把吊瓶拿在手里举好，“走吧，上厕所，排毒。”
“……”行吧。
程烨帮他举着吊瓶，他跟年迈的小老头似的，“步履蹒跚”地挪到卫生间，啪叽关了门。
程烨看他准备拉拉链，非常自觉的把头偏到了一边。卫潇瞥见他的小动作，微微一笑没说话。
“嗯？”程烨正别着头盯着墙砖上的一个小黑点，听见卫潇“嗯”的一声，把脑袋转回来，视线下意识往他身下看了一眼又迅速收了回来。
“怎么了？”
“啧。”卫潇皱眉，“拉链卡住了。”他放弃拉链，接过程烨手里的吊瓶，“你帮我拉开，我一只手不方便。”
“…………”程烨犹豫了半秒，面不改色若无其事淡定非常地帮他拉开了拉链，然后目不斜视地把吊瓶拿回自己手里，继续盯着墙砖上的小黑点，“好了。”
卫潇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轻笑了一声。
脸皮还挺薄。
一趟折腾完，回到病房已经三点半了。
卫潇躺上病床，倚着床头，看了看程烨，“你真不回家啊？”
“不回了，哪儿睡都一样。”
……看来这人，缺少家的归属感啊。卫潇静默片刻，心里自嘲一声：你还有脸说别人。
卫潇收回视线，拿过手机扒拉了一下未接来电，全是他妈妈还有暮迟那货。最近的一条是暮迟打的，就在刚刚，三点二十分……应该是去上厕所的时候。
“………………”卫潇一口槽冲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该不该吐。
服了啊，这个人真是。三点了，不跟你的天使小媳妇浓情蜜意，共赴温柔乡，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他无视了暮迟那一串未接来电，先给他妈妈回了过去。
“喂，妈。”
“你个小兔崽子！你又上哪儿浪去了？！啊？！”卫晴女士的连环暴怒攻击弹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瞬间迸了出来，一秒都没有犹豫浪费，“昨天刚回来家门都不进就去泡吧，招呼也不打就一晚上不回家。今天倒好，知道打招呼了，但是有屁用吗？你不是跟迟迟说你要回家吗？家呢？你回哪儿？！回你的吐鲁番了吗？啊？！你回国至今我连你个影子毛都没见着，你回家回了个寂寞！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还以为你让人绑了埋荒郊野地里喂虫当饲料了呢！大半夜害得人家迟迟两口子跟着着急，你好意思吗？！好意思吗？！啊？！”
卫潇静静听着她喷，大气不敢喘一个。
卫晴女士喷完，冷静了三秒，听着那边安静的空气，火又上来了：“你说话呀！哑巴啦？！”
“好的妈妈，我在听，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卫潇得到开口许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错认了，然后奉上自己诚恳真挚的态度，给卫女士的心头火降降温，喷点灭火剂。
“你在哪儿呢？”卫晴没好气道：“你要是还在酒吧混着，老娘现在就提棍子去废了你两条腿。”
“…………”卫潇默默抚摸了一下自己遭受威胁的可怜双腿，无比乖顺：“我在朋友家呢，妈妈。”
卫晴呵呵。
“真的妈妈，我在朋友家呢。”卫潇语气真诚。
“你在放屁！”卫晴毫不留情地嘲讽他：“你现在在国内，除了迟迟，还有其他朋友吗？”
“……”卫潇无言以对，沉默两秒，说：“今天刚认识的，挺好的一朋友。”他说着瞥了一眼程烨，发现程烨也在看他，灵机一动，朝他打了个手势，然后对着电话里乖乖道：“哎，妈妈，我让我朋友跟您说啊，我让他跟您讲哦。”说完就把手机塞到了程烨怀里，还握着拳，表情凝重的给他打了个气。
“……”这……程烨无奈地硬着头皮接过电话，非常客气有礼貌：“阿姨好，我叫程烨，是……卫潇的朋友。”
“哦哦哦~潇潇的朋友哇~”卫晴女士瞬间切换成邻家好阿姨形象，对着程烨嘘寒问暖，还不忘以各种形式、各种套路来套取卫潇的有关行踪表现。
“阿姨放心，是我突然不舒服，让潇潇陪我来医院的，多亏了潇潇了。”卫晴女士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程烨看了他一眼，笑道：“您一定是一位幽默风趣，美丽善良的妈妈，才能教出潇潇这样的好孩子。”然后卫潇就听见听筒里传出了卫女士杠铃般的笑声。
哦吼~卫潇挑了挑眉，心说，他挺机灵嘛，竟然把发烧住院的主角换了换，把助人为乐、善良待人的小红花给我带上了，还把卫女士哄得眉开眼笑的。啧，不愧是看起来就是精英的精英。
“好 ，阿姨放心，阿姨再见，有时间再聊。”程烨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卫潇，“搞定了。”
“牛啊，兄弟！”卫潇笑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太牛逼了，这么会说话，句句都卡在我妈开心值飙升的点上。”哪儿像我呀，句句卡在她怒火值飙升的点上。
程烨谦虚笑了笑：“小意思。”
“那你回头教教我呗。”卫潇随口道，而后幽怨撇了撇嘴，“省的她整天威胁要卸了我的腿。”
程烨笑了笑，说：“你妈妈让你给暮迟回个电话。”
“哦，对，你不提我都忘了。”暮迟这货估计心里正骂我呢。
电话通了，那边响起的却是穆朝阳的声音，还……还，还带着点……喘：“喂？”
卫潇默默拿下手机看了看备注……嗯，是暮迟没错。他把手机放回耳边，有那么些许尴尬的轻咳一声：“嗯……那个，暮迟在吗？”
“哦，他忙着擦地呢，腾不开手。”穆朝阳道。
擦……擦……擦…………
天哪，那么大一张床，它不舒服吗？为什么要在地上……弄完还得擦，多费劲呐。
“嗯……也，也没什么事儿。”卫潇硬着头皮道：“就是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没事儿，已经跟我妈报过平安了，不用担心。”
“哦，好的，还有其他的吗？”穆朝阳问，没等卫潇说话，他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在电话那边对着暮迟轻声埋怨：“你弄我身上了。”
“……”卫潇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没有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好，再见。”穆朝阳挂了电话，抖了抖自己的睡裤，“都湿了。”他把腿伸到蹲着擦地的暮迟面前，“你看，裤脚全湿了。”
暮迟把抹布扔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抬头看着他：“你看你老公我浑身上下还有哪块是干的吗？”
“……”穆朝阳静默片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那这……谁能想到半夜水管爆了呢。”他迎着暮迟生无可恋的眼神，愤愤道：“投诉他，明天……不，今天我就去物业投诉！”
暮迟无奈叹气，认命的拿起抹布，跟最后的一层薄水做斗争，“谁的电话？”
“卫潇的。”穆朝阳把刚刚接电话时搁置在客厅洗好的沙发套从盆里拿出来，往阳台上去，“他说他没事儿，已经跟他妈妈报过平安了，让你用不担心。”
暮迟擦地的手一顿，抬头看他：“没事儿？”
“嗯。”穆朝阳嘿的一声把沙发套扔上晾绳，“他说是没事儿。”
暮迟摇头，重新开始擦地，“不管他了。这么大人，他说没事儿那就是没事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