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言也动听》伊*鱼

2、第二章 男孩

　　医院里，李警官带他去做了全身检查，医生给他处理了外伤，包扎了伤口。
　　“医生，他到底什么情况？”李警官问，
　　“从他额头的伤来看，他确实有被人用重物打伤，从照的片子来看，他大脑有肿块。我看他身上的上多半是外伤。”
　　“那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怎么回事？跟这个肿块有关吗？”我接着问，
　　“脑CT只能查脑部器官病变，失忆属于功能性，一般是很难检查出来的。”
　　“那如果一个人假装失忆，要怎么判断呢。。。。。。”
　　我还想问下去，被李警官挡住了，
　　“你干嘛呢？当着人家面问这些，你不能等人不在再问呐！”
　　我回头看了看他，他坐在后面的椅子上，低着头，并没有看我。
　　“李警官，你是警察诶，你作为警察的警惕性去哪了，这人来历不明的，说失忆就失忆，你信啊！”我小声的问他，
　　“你们还有没有事，没有事就出去，不要耽误我时间，后面还有病人，走之前先去药房拿下药，把这个单子带上，这人受了伤，外敷内用，这些都是要的，快去快去！”
　　我还没问完，医生开始赶人了，小地方医院就这样，医生都是大爷。
　　我们三人被赶出了办公室，李警官去药房拿药，我和他两个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我还是对这件事情有很多疑惑，转过头去看他，想到我刚刚问医生的话他有没有听到，竟有点心虚。
　　“你。。。。。。？”
　　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了，他用双手使劲抱着头，压低着气息声，仿佛这样可以给他减轻一些痛苦。
　　“你又开始痛了，怎么办，这李警官怎么还不来？”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好让他可以好受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警官还没有出现，我只好去药房找他，到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早就拿好了药，正在那里打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待我走进他，他也看到我来了，迅速挂断了电话。
　　“你在这干嘛呢？那人头又开始痛了，你赶快过去把药给他吃了，或许能缓解他的疼痛。”
　　我话说完，准备走，却被李警官拦住，
　　“这样吧！我现在有个急事，得立刻会警局，你把药给他，我先赶回去。”
　　李警官的语气着急，似乎真有什么要紧事。
　　“那你顺便把那人也带走，反正他也是要回警局的，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跟你回去最合适了。”
　　我才不想干这档子事，一上午了，学生那边也没打电话说一下情况，等下我还得过去学生家补课。就你李警官有事，我事情也一大堆呢！
　　正想着，电话就过来了，是可可妈，
　　“林老师呀，你今天怎么还没过来呀？可可现在都不开心啦，说林老师怎么还不来？”
　　我安慰道，
　　“可可妈妈，把电话给可可让我同她讲几句话。”
　　我在电话里安慰了可可，告诉他不能来的原因并向她道歉，保证明天会把今天落下的课都补上，并且为了弥补可可，会为她准备一个小小的礼物。
　　小孩都是好哄的，说几句好听的话就开心了，我又让可可把电话给妈妈，
　　“可可妈妈，我已经跟可可说好了，明天会把所有的课补上，今天没有提前和你们说一声，实在是抱歉，以后一定不这样。”
　　在面对家长的时候，我的言语总是会显得很笨拙。还好，可可妈妈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人，她表示理解，并叮嘱我注意安全。
　　等我打好电话，李警官已经不见了，低头发现包包重了不少，他把那一大袋子药挂在我包上，悄悄的走了。
　　这李警官，干的都是什么事。
　　我只好回到大厅，走到那个人身边，把药递给他。
　　他头痛有所好转，拿过药对我说谢谢。
　　我从包里翻出一瓶水，递给他，示意他先把药吃了。
　　等他吃好药，也已经中午了，温度变得热辣了，室外是没法待了，光是待在大厅门口，就已经感受到汹涌而来的热气了。
　　“咕~~~~~~”
　　“你饿啦！”
　　我听到了肚子叫的声音，在清楚不是自己发声，又环顾了下四周没有人，很确定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他点点头，又问，
　　“李警官去哪了？”
　　“他有事先走了，也罢，折腾了这么久先去吃点东西吧！”刚好我也有点饿了。
　　医院附近不缺吃饭的地，我带他去了一家比较近的面馆，跟前台人说，要两碗牛肉面，然后就找位置坐了下来，他跟在我身后坐到了我的对面。
　　面馆里面没有空调，开着电风扇，此刻没什么人，只听见风扇呼啦啦的声音。
　　“你要喝什么，这天怪热的。”
　　我边用纸巾擦额头上的汗边问他，他摇摇头，另一只手从桌子下拿上来的是一瓶水，是我给他的瓶水。
　　“我喝这个就可以了。”
　　我没在顾他，走到冰箱那里拿了瓶饮料再拿了跟吸管，回到座位上，打开盖子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冷饮进入到肚子里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凉快了不少，没有那么热了，再看他，他纱布包裹着头，汗水从脸的两颊滑下来，顺势流到脖子上，胸前的T恤也被汗湿了。
　　我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递给他，
　　“你擦擦汗吧！”
　　“谢谢。”
　　好像到现在为止他说的比较多的话就是谢谢，我咬着吸管打量着他，又想问他那个问题，这时，面做好送过来了。
　　他见我没有开始吃，也没有吃，好像我是主人，只有我开始吃了，他才会吃。我打算不要问他了，吃完面就带他回警察局，这件事不过问比较好。
　　我拿起桌上装醋的瓶子，往面里面加了点醋，并问他要吗，他点头，手却没有伸过来拿瓶子，我只好直接帮他加了。
　　“谢谢！”
　　他又说谢谢。
　　吃完面之后，我去前台结了帐。出了面馆，又是一股热浪袭来，我赶紧向远处的出租车招手，让他快点过来，
　　“这个钱我会还你的。”他语气郑重，
　　“不用啦，一碗面而已，现在带你去见李警官，以后我们就不会见面了。”我有些好笑的回答着他，仿佛是在带一个小孩。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过来，我们迅速上了车。
　　到警察局的时候，又没什么人，中午了，大家都去吃饭了。
　　我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又去问中午值班的人，李警官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回答是不清楚。
　　“你在这里等李警官，就早上见过的那个警察，我先走了啊！”
　　我安慰他。上午的课已经耽误了，下午可不能再耽误了，
　　“再见！”
　　他轻声的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我对他招招手，就离开了。
　　下午上课的小孩予涵年级高一点，也听话一些，教起来会比较顺利。
　　时间过得很快，上完课已经是傍晚，夏天的天黑的慢，回到家的时候外面还亮彤彤的。伸手从包里拿钥匙的时候又想起了早上的那一幕，再看向房子左边的墙角，那里空无一物，没有留下任何血迹脚印，仿佛他不曾来过。
　　也不知道李警官回了没。
　　晚上的时候在房间里做给可可的礼物，外面开始刮大风，看来是要下雨了。夏天的雨总是来的很快，走到窗户旁边去关窗。这时，电话响了。
　　打电话的是中午警察局值班的那个人，在进警察局的时候做了登记，他知道我的号码。
　　原来，李警官一直没有回来，值班的人不清楚，只问他可有认识的人，他除了李警官可不就只认识我，警察局夜里没有人，值班人要我过去接他回去。
　　“现在雨这么大，等雨停了我再过去。”我回复他，等雨停了，说不定李警官也回了。
　　虽说我平时也会照顾一下流浪狗，流浪猫什么的，但也仅限于给点吃的，要我收留个陌生人，我可不干。
　　我赶紧给李警官打电话，果然，没人接，这李警官关键时刻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夏天的雨去的也快，在我拨了几通电话没人接之后，雨已经停了。值班的人又打电话过来了，说是他要锁门下班了，人就让他在门口等着了。
　　这些人都是不干事的主啊，我可不想揽这档子事，想着还是先把可可的礼物做好再说吧，也许他见没有人来，自己就走了呢。
　　在确定了这一想法之后，就理直气壮了起来，继续做礼物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开始下雨了，越来越大了。给可可的礼物已经做好了，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那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着伤，此刻下着雨，说不定还在淋着雨，伤口不能碰水的。
　　想到这个我赶紧下楼骑上小电瓶出门，我家去警察局的路不远，很快就到了。
　　他果然还在那里，站在警察局门口，努力的往里面躲，好让外面的雨水没有飘到他的伤口。
　　“等不到人就该走的呀！”
　　他见来人是我，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又听见我说的话，眼里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我把雨衣递给他让他穿上，他手脚都受了伤，行动缓慢，我只好帮忙替他穿好。在确定他穿好之后，我去发动了车子，让他上车，雨势开始变小，趁它还没变大之前要赶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