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黛玉的金大腿》天官心事

28、第 28 章

　　贾母喝道：“先塞了嘴拖下去赏十个板子再论。”

　　凤姐躺在上面说：“老祖宗莫要动气了，今日本就为我操劳一场，偏我没那个福，辜负了太家的心思，已是罪过。若是您再为我气病了，我就是罪该万死了。”又与鸳鸯道：“好姐姐，扶老太太回去歇着，待大夫来了，我没什么事，还要起来与众人吃酒呢。”

　　探春道：“你倒是心宽，还惦记那些。”凤姐儿道：“扫了大家的兴致，实在罪过，若是今日再不能，改日也该重新摆了酒与大家赔罪才是。”

　　众人等都笑道：“都这么着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好生躺着，我们也不吵你了，一会儿再来看你。”

　　待小红将众人一一送走，大夫方踏进门。贾琏在屋里与凤姐儿陪坐，丫头们摆了小杌子，备了帕子。那大夫摸脉把了一阵子，半响道：“这可是动了气了，胎没坐稳前最忌讳这些，即为人母，便是要注意这些，不可妄为。在下先开了方，过几日再来瞧。”

　　贾琏：“？？？”

　　那厢小红已是溜进内屋找封赏了。

　　贾琏连声音都有些抖意，语无伦气道：“可是准了？确实是动了气？”

　　大夫回头淡声道：“若是细说的话，饮食也有问题，方才闻到些酒气。这也是大忌。另外滑脉之中，总觉有些滞带感，怕是连日休息不好导致心力亏损，晚上用些安神香也罢了，但时间不宜过长，需有人看着。还有就是这几日不宜挪动，床上将养。”

　　王熙凤轻声道：“劳烦问问大人已是多少日子了，我心粗，往日倒是未曾察觉。”

　　大夫笑道；“那就是了，我还当奶奶自持年轻强壮才不爱惜，原是不知道。看脉相不足一月，还要好生将养才是。”

　　王熙凤连声道谢。

　　消息传出去，府中大喜。过几日，平儿的消息也来看凤姐，交代说：“万万要好生注意体魄，不可胡来。有了孩子，牵挂多，再那么掐尖要与二爷生分了，孩子在中间夹着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凡事都让着些，看破些又能怎样呢？”凤姐儿都一一的应了。

　　平儿又说：“怎么不见丰儿小红来伺候？久日子没见她们了。”凤姐道：“如今我起不来，叫三姑娘，大嫂子，还有薛姑娘三人管家，我叫丰儿小红过去服侍了。”平儿道：“都是些面软的，也就三姑娘还好些。”

　　凤姐笑道：“叫你说着了，三姑娘最近驳了吴新登家的不说，正是“擒贼先擒王”，这几日还专拿我和宝玉开刀立威，连宝玉上学的银子也黜了去。看来往日还是小瞧了她。她既然这样有主意，我日后也算有个臂膀了。按往日上论，我也太行毒了，也该抽回退步，回头看看；再要人恨极了，他们笑里藏刀，我这一大家子，如何顾得？咱们这里，说到底还是花的多，进的少，你也知道我这几年生了多少省俭的法子，一家子大约也没个背地里不恨我的。我如今也是骑上老虎难下了。她能接上也是好事。”

　　平儿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呢。若是三姑娘推了奶奶什么，那也是不得已的。奶奶在床上躺着，有人替你遭那个罪去难道不好？不过说起节俭，我倒有一事告诉奶奶。上月我和家里那个去地里看收成，听有好几家人在这时候买地呢。我就奇怪，这时候各家都忙着收粮收租，谁家这时候忙这个？仔细问了，是陈国公家四处买地当祖田，奶奶你可说怪也不怪？”

　　祖田？当朝法令，抄家不没祖田。必有蹊跷。
　　凤姐便问：“那陈家买了多少？”平儿道：“具体不知，少说几百亩是有了。”

　　凤姐愣了半响道：“亏得放你出去。你到了哪里心里都是有丘壑的，帮我计算着，不像旺儿那帮王八羔子，有了甜头就涌上去，没得好处俱一问三不知。亏他们前几月还有脸来向我求你，叫我打他们出去。”

　　平儿道：“奶奶说的哪里话，都是份内之事。”凤姐道：“且别说份内不份内，我记着你好就是。前儿有人孝敬来的补品，你拿回去些，库里有什么想要的料子尽管去挑，我不能亲自下地给你选了，你可别不拿，那我就恼了。”

　　平儿应是，凤姐悄声交代道：“若是得空，你也打听着谁家卖地，要是价钱合适，你也不用来报我，直接买来就是，一会儿我叫人拿几个金项圈给你，你去当了换了钱来使。”
　　平儿问：“那地契要落在谁的头上，怕是我一人做不得主。”凤姐笑道：“就落在你家，若是日后真有了难，你们不还给我，我也无话，只当前头欺负了你那么多年报应罢了。”
　　平儿笑道：“这话我可记着了，奶奶到时可千万别来找我要。”说着，又捂了嘴，道：“哪里就值得这样打算了，才说奶奶要保重心血，免得劳心力亏的，就又说道这上头。”

　　凤姐笑道：“知道，我保重就是，你且按我说的做就是。”

　　正说着，丫头们报说黛玉过来了。平儿忙起身与黛玉行礼，又给黛玉沏茶。
　　黛玉道：“你且坐着，出去了还这么样？”待寒暄几句，凤姐交代平儿道：“别在这干坐着，既然来了，就去给老太太，太太们那里也请一回安，丰儿小红都在园子里的议事厅，要说话到那找他们就是。”平儿答应着去了。

　　黛玉问凤姐道：“可还吃药？”凤姐道：“昨儿个院正来换了方子。还是不叫下地。”
　　黛玉坐了榻一边，笑道：“这回你可还有力气张扬了？”
　　凤姐儿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笑我的。”黛玉笑道：“兼而有之。”凤姐抿嘴笑，后又问道：“我且问你件正经事。”

　　黛玉见凤姐肃声，不是玩笑，正色道:“是何事？”

　　凤姐儿便把平儿所说别家买地做祖田一事告诉了黛玉。黛玉想了一想，道：“这事你该与三妹妹，大嫂子，宝姐姐商量去，如今他们三人掌事，我又如何知道缘故。”
　　凤姐笑道：“何必说这样的话，你且也别急着推。你不知缘故，自有人知道缘故，就不知可愿透几句话与我了。”

　　黛玉这才明白过来凤姐意思，问道：“琏二哥哥知道这事了不曾？”
　　凤姐道：“你二哥近日张罗去平安州呢，也不知做什么，我问也不说。倒数落我是什么老母鸡。”

　　黛玉实在禁不住笑，道：“那不是数落你牝鸡司晨，是告诉你好生养少操心。”
　　凤姐道：“管它是什么？听着就不像好的。”
　　黛玉道：“凤姐姐还是与二哥哥商量才好，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凡事还是要有商有量才好。什么事都你一人扛着，难道要这样一辈子不成？”

　　凤姐道：“你这么说，回来我与他商量就是，你且说你可帮不帮我？
　　黛玉笑道：“再怎么着，如何能说的出拒绝的话来呢？可巧方才前面来人，孙夫人叫我九月十五去参加“秋狝”，我才要过来回你。”

　　凤姐听了忙摆手道：“别说‘回’我”，这个字儿折煞我了。”
　　说完凤姐儿又眉飞色舞的，道：“我只是听过秋狝，心里好奇偏那时候家里也没人带我去，后来能去倒去不得了。说是极有意思的，猎场里不只有野兔鹿一类还有老虎那样的猛禽，记得好多年前咱们府里太爷还打了只白虎，做了只白虎皮子袄穿着。你果真去了可好好玩，但仔细别伤了，遇着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回来学与我听，权当我也去见过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