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有觅处（穿书）》新月冉冉

6、穿越山林

　　里颂派帕吉和环随渔夫去小渔村采购物资，其他人留在渔夫家原地休息。渔夫家煮了些汤羹招待大家，船长和小哑巴去山里打了些兔子和野鸡回来，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船长寡言少语，时而叹着气，毕竟一路上丢了那么多船员，虽然自己是得救了，但也开心不起来，小哑巴说不出话，一直拍手啊啊叫，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肉，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了。
　　他本来就瘦巴巴的，饿了这好一阵，就剩皮包骨了，肉烤熟后，船长示意可以吃了。
　　大胡子笑呵呵的率先撕了块肉就嚼起来，边嚼边骂：“他娘的，这些天只有那些鱼可以饱腹，现在闻着鱼腥味就想吐。”
　　大胡子撕完肉，小哑巴才开始动手，他看了看周围忙碌的人，撕好肉放在一片片粽叶上，先是拿给正在里屋研究路线的里颂和许陶，又给了正在清点物资的冉新月和阿离，再就是在门外守夜的帕吉和环，给旁边的船长留了个大鸡腿子后，自己才开始啃着那副鸡骨架子。
　　真是个好孩子，冉新月不禁想。
　　这个小哑巴，据说是船长从半路捡的，被当半子来养，人小小的，虽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一直在船上做些杂事，以至于反而在那场海难中得以保命。
　　阿离想起了同伴梓，不禁抹起了眼泪，这次也真算是真正意义踏入异国他乡，未来有什么等着大家，依然前途未卜，冉新月也真心佩服这些人的勇气，在这么落后的社会，竟然有勇气踏出国门。

　　里颂和许陶在研究着路线，据渔夫说，从这个林子过去，再翻过一座山，就是滇人的地界，他们住在这崇山峻岭中，也分散着几个部落，不过滇人深居简出，较为神秘，越人除了商旅偶有往来，打交道也是实在不多。
　　过了滇人的地方，就能到达一个平原，古蜀国就在那里。
　　那里人员密集得多，生活较为富裕，民风也开化一些，穿过蜀地，山路更加不好走，九曲十八弯，但只要翻过去 ，就进入西周的地盘了。
　　这听下来，免不了还是一路爬山涉水啊！
　　一行人休整了几日，又出发上路了。阿离给众人编织了草鞋，果然穿上去走路不那么辛苦。
　　山林险隘，川曲缠绵，山林里蛇虫鼠蚁多，大胡子被咬的一路骂个不停。白日穿行山林，晚上生火扎营，就这样又行了几日。
　　难得休息时，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冉新月拿根树枝在一块平整的地方画个格子，拿出一路上捡来的小石子，找人下起了五子棋，起初是教会了许陶，后来阿离也参与进来了，连小哑巴闲时也乐得旁观。
　　小哑巴笑嘻嘻的给新月又捡来了不少石子，看那样子也想学。
　　冉新月看他不会说话，那大胡子嘴贱，老欺负他不会说话，一路上乏味了，经常故意戏弄他取乐，冉新月看不过去，想起之前去特殊学校做义工时，学过一些手语，于是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教会一些给小哑巴。免得他有事胡乱比划一通，众人也弄不明白。
　　小哑巴学的很快，进阶到一定水平后，还能反戏弄大胡子。
　　有一次大胡子又找他岔，他冲他比划一个大狗熊的手语，这次变得是他不知道小哑巴说什么了。
　　众人笑而不语，急得大胡子知道被戏弄了，气的直跳脚，逼问冉新月：“小月儿，你教哑巴说什么了？”
　　冉新月偏不告诉他，回了个鬼脸回去。气急了，大胡子想追着小哑巴打，谁知帕吉故意轻轻抬起脚，大胡子绊倒在松针堆里，来了个狗吃屎。
　　众人看着大胡子的囧样，都哈哈大笑。唯有里颂还是打着坐，独自闭目养神。

　　山路崎岖，一行人不知磨破了多少双草鞋，阿离一有时间就给大家编新的鞋子，冉新月看她忙不过来，也跟她学起了这门手艺。
　　话说越人的野外生存技能还是不错的 ，毕竟南越之地本就丛林密布，所以穿山越岭这事，他们还是很有经验的。
　　在山里时日久了，原来的水源储备肯定告急，寻找水源是个紧要的事。
　　他们懂得寻找动物的足迹寻找动物的水源，就是有点风险，不小心跟大型猛兽狭路相逢就不好了。
　　雾气大的天，他们懂得摇动露水多的植物收集露水，实在短时间找不到水，也可以暂时喝芭蕉或水藤的汁液解渴。
　　当然，要是找到小溪流就更好了，顺势摸些螺狮，捕些小鱼虾加个餐。
　　在这方面，船长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别看他平时话不多，但经验老道，平时闷不吭声把竹签子或干树枝磨尖，做成武器备着，到有溪流的地方，找些动物腐肉诱捕小动物和鱼蟹。一竿子下去，那叫一个快准狠。
　　阿离和冉新月走的是另一种捕鱼路线。由于山间的小鱼块头比起海里小太多，于是冉新月把之前的鱼网又改良了一番，要阿离收集麻线，织得更密一点，做个新的鱼网，才不会因为网眼太大，有太多漏网之鱼。
　　大胡子和船长，帕吉和环两人一组出去打猎，时不时就带回来个大家伙。
　　肉食吃多了，大家也想吃点素的解解腻，冉新月跟着阿离也去山里找吃的，自从冉新月教小哑巴手语，他俨然成了她的小跟班，小哑巴也跟她们去找吃的，不过也好，有个男的总归多个照应。
　　竹笋，山蕨，地衣，蘑菇，阿离很清楚大山里在哪能找到这些东西。
　　此时没有指南针，很容易迷路，对于他们怎么认路的，冉新月一直觉得是个迷。
　　有一日，许陶终于传授了一些技巧给她，比如看大树，南面树枝多，背面树枝少，土堆则南面较干燥北面反之。成熟的水果南面成熟早。
　　但这些都是些辅助手段，最核心的还是里颂的技艺。插根木棒在土里 ，利用木棒投影移动位置，做好标记，只见他推演一番后，就能确定行进路线。这让冉新月对他刮目相看，本以为他只搞封建迷信，原来也会自然科学这招。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终于翻过一座山，进入渔夫所说的滇人地界。
　　里颂嘱咐众人：“滇人心性不明，诸位历经磨难到此地 ，实属不易，路过异族地界，还需谨慎行事，如非必要，绕开滇人部落，不跟滇人接触。”大家都点头称是。
　　山的南面的树木茂密，大有遮天蔽日之势，即使晌午，有时都难见阳光。山北面明亮开阔很多，关键是穿过一条小道，一个湖泊出现在眼前，不禁让大家眼前一亮。
　　这湖泊最宽处约摸100多米，正值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水面无波，澄澈见底。
　　“这湖颜色清浅，估摸着都没不过小哑巴的头。”这船长常年跟水打交道，一眼就看出这湖的深浅。
　　“真的吗？”许陶一听，眼睛一亮，这么天呕得一身臭汗，正愁没处清凉清凉。

　　里颂也相信这船长所言非虚，但谨慎起见，还是让帕吉和环先下去探个虚实，毕竟在越地，在淡水湖泊，尤其是这样低浅的水泽，乃是鼍常出没的地方，那畜牲生性凶残，水里陆地均能活动，要是遭遇上它，必定凶多吉少。
　　帕吉和环腿脚轻快，不久就下到湖边，但还是用武器小心挡在身前，经过一番勘察，确定无事，就在向半山上的大部队挥了挥手。
　　确认过安全，那帮脏兮兮的老爷们就不淡定了，吹着越人独有的哨音，一路冲下去，扑通就往水里跳，船长说得没错，这水不深，几个人在湖里站直了，半截身子都露在了水面上。
　　大家兴奋的笑着叫着，互相泼着水，冲刷着连日来的疲惫。尤其是大胡子，在湖边高声嚷着，招呼着还在山腰的人：
　　“快下来啊，快下来松快松快！”
　　奇怪的是，不多久，本来晴朗明丽的湖面上空突然乌云密布，突然下起雨来。
　　“他娘的，这是闹什么鬼？老子好不容易洗个澡！”大胡子见天公不作美，又开始骂骂咧咧的。
　　谁知他骂的越厉害，雨就落得越大。结果变成了瓢泼大雨，众人只好撤回一大树下躲雨。
　　“这天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下雨了。”环边擦着身子，也抱怨起来。
　　众人也都觉得这天实在也变得太快，可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上来没多久，乌云散去，雨也停了，天又放晴了。
　　“这老天耍老子不成。”大胡子甩了甩头上的水，不忿道。
　　“如果没猜错，这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迷人湖。”许陶说道，“我听家父提过，滇人部落附近有贡山，山中有一湖，若有人路过湖边高声言语，便风雨大作。”
　　“那这湖，是听不得人说话？”大胡子瞪圆了眼。
　　于是大家再次下湖，储水的储水，洗澡的洗澡，只是再也没人敢高声言语。
　　沿着湖边一直前行，路也变得平坦很多，湖的尽头逐渐收窄，延伸出一条丈余宽的河流，蜿蜒曲折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