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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暗恋只是一个人的事,感动的只有自己 ...

  •   许半夏以为祁仲言已经离开,根本没有想到会在厕所门口见到他。她被吓了一跳,呆愣在那里眼睛眨呀眨呀,似乎半天都没有回过神了。
      喝了酒的许半夏眼睛水汪汪的,又因为受了惊吓迷迷蒙蒙的,明明一直跟个刺猬一样,现在却像只小鹿一样,这样的反差让祁仲言的心不自觉的柔软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若平时那般生硬。
      “你·····总是这么喝酒么?”祁仲言声音里透露了些许的不赞成。
      祁仲言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许半夏受宠若惊。但随即她又想到,今天她之所以喝那么多,有一半以上的原因就是祁仲言的刻意刁难。因为酒精的作用,许半夏现在的脑子不太好使,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祁仲言此刻除了是她的债主,还是她的金主,无论哪个身份,她都得罪不起。
      许半夏对着祁仲言干笑了一下,道,“我们所的服务宗旨就是,竭尽所能满足金主爸爸的一切要求。”
      厕所门口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似乎堵住了厕所门口,许半夏就算在不怎么清醒,也可以看到被他们两个人挡住去路的那位路人甲似乎急的有些跳脚了。
      许半夏侧了侧身,绕过祁仲言往食馆前台走去,她没想到的是祁仲言竟然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为什么这个人还不走?
      “我以为你是专业人士,靠的不是你的酒量。”祁仲言讽刺地说道。
      许半夏懒得理会他,她左右看看,祁仲言身边的下属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去开车了,而其他人竟然在她进洗手间的瞬间全部不见了。许半夏不禁在心里暗骂,这帮死没良心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她。随即她又想,希望他们是结了账才滚蛋的。
      “不好意思,我寄存的东西请帮我拿一下。然后我想问一下账结清了么。”许半夏对前台里的服务员说道。
      “您同事已经结好账了。这是您的东西,请您收好,欢迎您下次再来。”服务员礼貌地从柜台里拎出一个行李箱递给许半夏,许半夏感激的一笑,拉出拉杆,转身走到了饭店大门口。她收起拉杆,半坐在行李箱上,等着她联系的人来接她。
      “看来你还真是敬业啊,连家都没回直奔这里来了。我挺好奇你们老板到底给了你多少奖金,值得你那么拼命。”
      许半夏有些惊讶,她以为她跟祁仲言无话可说,他也不会自找没趣,没想到祁仲言还真是异常的固执。
      “嘿嘿,祁总言重了,哪里有什么敬不敬业的,在其位谋其事罢了。毕竟官高一级压死人,你是我们公司的金主爸爸,我老板是我的金主爸爸,是爸爸都得捧着。“许半夏不正经的打着哈哈。
      “金主爸爸?我还从来没见过对金主爸爸那么无礼的乙方。还有,为什么刚刚就你不来加我的微信?”
      “祁总,我们两个不在同一个层面,您加我微信有什么用啊,就为了在我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打卡照下面点个赞?加我的微信不能给您带来任何收益,到时候您还得辛苦把我给删了,何苦呢,何必呢。”许半夏是喝了酒,可是该有的思维能力一点都没有。
      她从来不随便加人微信,除非对方主动提出加微信对接工作,通常这类人许半夏直接设置权限是仅聊天的。加了很多人却从来不联系,时间长了许半夏还得思考对方是不是把自己给删了;而自己要删人的时候如果主动跟对方说,哎,我俩没啥交集互删,那得多尴尬。所以许半夏常年微信联系人都没过百。
      祁仲言听着许半夏的话,不由得笑了。许半夏真的是个很通透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所有事情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不冒进,也不拖沓,明明是个小社畜,却过得无比阳光积极。很奇怪,许半夏没有优雅迷人的长相,但是相处起来却让人十分舒服。
      “哦,对了,这周因为我出差,所以赔偿的事情拖了一下。现在我回来了,你看看有时间的话我们把这件事处理一下哈!“许半夏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祁仲言说道。
      许半夏一副想尽快摆脱自己的样子让祁仲言十分不满。
      ”等过两天吧,跟一个醉鬼我不觉得可以处理什么事情。“
      醉鬼?祁仲言说的不会是自己吧!她哪里醉了,明明思维十分清晰!
      “这点酒我还不至于醉到大脑罢工的地步。”许半夏冷冷地说道。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喝那么多酒成何体统。”许半夏的语气彻底引起了祁仲言的不满。他对许半夏酒桌上的表现实在无法苟同。看她这架势,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她清醒到还没什么,万一哪天有心人执意要灌醉她,出了事该怎么办。
      “工作里有那么多身不由己,我保护好自己就行了,除此之外我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再说了,今天是我主动喝那么多酒的么。”
      许半夏有些动气,刚刚明明聊得还不错,他又开始挑自己的刺。她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祁仲言,不知道他怎么老是来招惹她。今天的酒局,她之所以喝了那么多酒,难道就没有祁仲言推波助澜的原因?这个男人到底亏不亏心啊!
      祁仲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的确他故意为难她,因为他爽她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而且他就是想看她示弱认输,可偏偏许半夏接下了他所有的刁难,让他充满了无力感。
      许半夏很快的平复了心情,她看着门口黑暗里的虚无,有些无力的说,“祁先生,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赞成这样的业务往来方式,但是这是环境所致,你我都没办法选择。你打可以去问问你那些手下,那些比我干练比我专业的女孩子,她们哪一个不是像我一样。不是我们不想摸鱼打诨,可是这样的话很多机会就被别人拿走了。女孩子就该柔弱,那是你们心里的定式。其实,我们并不想依靠任何人,只想靠自己。”
      许半夏看了看手机,接她的人应该快倒了。
      许半夏不再看祁仲言,但是她刚才说的话却在祁仲言的心里扔下了一块石子,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祁仲言看着许半夏的侧脸,明明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此刻却跟他心里的那个人有了重合。他想起她说过同样的话,她说,“祁仲言,我不是金丝雀,不想依附你活着。我自己明明可以,为什么你总要让我在你面前示弱?你的大男子主义有时候真的让我透不过起来了。”
      陷入回忆的祁仲言眼神悠远深长,半晌没听到祁仲言说话的许半夏疑惑地侧头看他。他在看着自己,似乎看的又不是自己。她原本不想再管他,可是她办不到,不论是他此刻是他们事务所最大的客户,还是她始终无法无视他。
      “祁总,那个接我的人马上就到了,您的车是不是停的很远。或者用不用我帮您叫一辆车?”
      祁仲言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不用,我的车停在停车场,我打个电话就过来了。”祁仲言很快恢复了往常淡漠的模样。
      怪哉,你车都停在停车场了,你跟我在这里瞎扯些什么?
      许半夏自然不会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事实上,仅有的几次近距离接触,她发现她不懂祁仲言。远远地偷看他是一回事,但是真相处下来,许半夏觉得他心思太过深沉。这更加坚决了她远离他的决心,这是生物的本能,祁仲言对于她来说是完全失控的存在,许半夏深知自己一旦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个时候一束灯光扫了过来,一辆大众高尔夫停在他们面前。许半夏轻呼一声,然后欣喜的拎着箱子跑上前。终于来了,再跟祁仲言继续站在这里,他周身的压迫感就要让她窒息了。
      许半夏是因为能抽身离开而开心,祁仲言却不那么想。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样的时间能随叫随到,跟许半夏之间的关系一定很亲密。祁仲言因为自己的想法冷下来了脸,连助理走到他身边请他上车都没有听见。
      祁仲言冷冰冰的看着从后车驾驶时下来的人,等到他看清的时候,他有瞬间的怔愣。
      许半夏说的来接她那个ta,是个女人,如果说许半夏像一株向日葵一般热烈阳光,那个女人就似寒梅傲雪,清冷雅致。
      许半夏三步并两步跑到了来人面前,一把抱住她,兴奋地笑着,“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想死你了!”
      “知道你想我啊,所以一收到你的微信我就马不停蹄的来接你了。”陆以宁揉了揉许半夏的头发,她这个好友啊,只会对最亲近的人撒娇。
      看着抱作一团的两个女人,祁仲言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突然联想到许半夏对待他的态度,甚至是对待所有异性的态度,一个念头飞快的在他脑海里闪现出来。这许半夏该不会不喜欢男人吧?像是被这个念头吓到,祁仲言轻轻咳了一声。
      听到祁仲言的轻咳声,许半夏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场,她赶紧放开了陆以宁,陆以宁也得以看清了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祁仲言?陆以宁疑惑的看了一眼许半夏,许半夏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头看着祁仲言道,“祁总,接我的人已经到了,我周一会联系您给我的那个电话解决赔偿的事,还请您稍安勿躁。您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说罢许半夏拎起自己的箱子,放到陆以宁的车上,然后坐上了副驾驶,全程没有再看一眼祁仲言,只有陆以宁在上车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祁仲言,那眼神颇有深意。
      祁仲言直到那辆大众消失在夜色中才上了自己的车,他坐在车上,他没有办法否认,许半夏成功的挑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祁仲言?许半夏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陆以宁把着方向盘,看了看后视镜,已经看不到祁仲言那辆拉风的大奔,这才开了口。
      许半夏抿着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搅啊搅,就是不开口说话。陆以宁也不着急,反正她有的是办法把这个蚌壳的的嘴给撬开。
      陆以宁打开蓝牙,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了。没等对方说话,陆以宁对着电话直接说道,“青姐,今天我看到半夏跟祁仲言在一起。”
      “什么?”电话那头的褚冬青叫了起来,随后传来了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像是庞然大物掉到了地上,很快她们听到了萧逸的痛呼声。“二十分钟以后小公寓见。萧逸,你别给我躺在地上装死,赶紧给我起来开车去!”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挂断之前许半夏清晰的听到了萧逸对陆以宁的诅咒。
      “以宁,你搅了萧老大的好事,小心哪天被他找人不知不觉的做掉。”许半夏翻了个白眼,她们反应会不会太大,不就是祁仲言么,不就是她心里的白莲花莫名其妙的在她的人生里走来走去么,有什么大不了,犯得着大晚上兴师动众么。
      “他能做到就让他来。从你姐还没嫁给他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威胁过要弄死我了,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相信我,在你姐眼里你的事情绝对比精虫上脑的萧逸重要的多。”陆以宁打着方向盘,车很快就到了许半夏的小区门口。
      许半夏摸了摸被酒精折磨得火辣辣的胃,她需要热乎乎的东西来缓一缓,她抱着陆以宁的胳膊,讨好的笑道,“以宁,陪我去买碗馄饨吧,我的胃都清空了。”
      陆以宁深知许半夏酒桌上的习惯,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褚冬青冲进小公寓时,许半夏和陆以宁正盘着腿坐在茶几边上的地上吃小馄饨。褚冬青深深地吸了吸鼻子,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我也要我也要!”
      许半夏朝桌子上的一个碗努了努嘴,“你的在那里,不要跟我们抢。”
      褚冬青满意的一笑,也过去端起碗坐在地上吃起许半夏特意买来的馄饨。
      许半夏瞟了一眼跟在褚冬青后面进来的一脸哀怨的萧逸,“姐夫,你的在厨房。”
      萧逸感激的看着许半夏,大部分时候这三个人中间最有人性的就是许半夏。
      “吃完赶紧走,今天晚上是女生之夜,没你啥事儿。”陆以宁头也不抬的说道。
      “陆以宁,我迟早有一天弄死你。”萧逸咬牙切齿的边吃馄饨边说道。
      陆以宁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好像她没听过这样的话一样。
      “许半夏,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给我从实说来,为什么你会跟祁仲言在一起。”萧逸前脚刚走,后脚褚冬青就把许半夏按在沙发上逼问起来。
      在这两个人面前许半夏藏不住秘密,所以就把从相亲那一天见到祁仲言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全部交代了。
      “这是什么孽缘啊!”褚冬青抱着手总结道。
      没错,就是孽缘,这段孽缘要从许半夏第一次见到祁仲言开始算起。如果许半夏能预知到那一天有一个少年踏着阳光走进了她心里,仅仅一抹影子都能纠缠她小半生,她一定不会答应班主任去做什么演讲的。
      “半夏,就算明知道没有什么结果,你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喜欢他的心情么?”沉默了半天的陆以宁问道。
      “那你呢?明明知道受伤的一定是自己,为什么还是选择宁愿跟温致初纠缠,也不愿意彻底的放弃他?”许半夏苦笑着问道。
      许半夏的话像把刀子直直的插进陆以宁的心里。是啊,要是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心,世上哪还有那么多为情所苦的人。
      许半夏把脚翘在墙上,头搭在沙发边缘,喃喃地说道,“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最终只是自己感动自己罢了。我原来以为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喜欢他,我也不会到A市,也不会走出那些阴暗的过去,可是到后来我发现我连表达自己心情的机会都没有。”
      “半夏,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呢?”许半夏对祁仲言的心请褚冬青再清楚不过,那是一种执念,是她那个时候能握住的少有的美好,因为珍贵所以才放不下。
      许半夏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她连安慰奖都没有中过,别人轻易拥有的东西她费劲一切努力也不一定能得到,上天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呢?
      “放心吧,我决定要慢慢放下了。我的人生还很长,也许会需要很多时间,但是我一定会遇到那个心里眼里只有我的人。等星期一把事情了解完毕,我跟祁仲言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没错,是时候该告别了。她已经不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需要抱着一个梦活着,她更应该关心现实才对。这样想着,许半夏的心不再那么沉重了。
      许半夏瞟了一眼陆以宁。陆以宁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对待别人的事情她能理智清醒,可对于自己的事,她还不是一样拎不清。
      “以宁,你别光说我,你又怎么想的呢?”
      陆以宁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半夏是对自己说话。她沉吟了片刻,答道,“结束了,他们俩都要结婚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挺可笑的。明知不可得,却偏要往南墙撞。好在虽然头破血流,也总算清醒了。”
      许半夏有些意外,陆以宁这么个钻牛角尖的人竟然那么快就想开了。她不禁笑了,看来不管是她还是陆以宁,最终都还是选择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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