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强化了！咪！》沉槐

17、第十七章

　　“所以你不会丢掉我是吗？”祁宴宁抬起那双被泪水浸透得更加清亮的眼睛质问江行川。
　　对方顿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不会。”

　　“你保证！”
　　“我保证。”

　　“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毕竟那些人说江先生是同谋，
　　祁宴宁又道：“他们说你对我好只是为了我之后答应帮你们打异种！”

　　他以为人类跟猫猫一样，要么偶尔会说点反话，要么直来直往，说话都是可信的。但没有想到人们会说好多他不敢相信，不敢去想的话。他甚至分辨不出其中的真假，也不知道该怎么从中做出选择。

　　他有点怕听到一些事实，怕这些话会被今后的遭遇验证相反，让他明白他深信不疑的事情是谎言。可是他还是本能的想从江行川这里听到一些否认与承诺。

　　他并不算聪明，就算害怕是假的，但别人只要诚恳地说他就会信，所以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骗我。”

　　江行川没有立即回答，祁宴宁见他没有反应，又觉得这是不是因为不好骗人所以干脆不回答。但下一刻，江行川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色徽章。

　　“以我的职务与荣誉担保，绝不说谎。”

　　徽章被祁宴宁握在手中，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分量很重。上面的余温散得很快，到手没两秒就比雪还冷。
　　祁宴宁有点手足无措，直觉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然干嘛随身带着。于是赶紧试图塞回江行川衣袋：“我信了我信了，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江行川摇头，握着他的手，说了他们认识以来，除了讲故事外最长的一句话：“既然你是我带回去的，名义上是我家的猫，那我就算你的监护人，轮不到别人来管。很不巧，在我家里大部分决定都可以自己做主，所以，没有人可以替你决定。”

　　“至于把你强行带走的人，违反帝星关于变异体的保护法，会得到该有的惩罚。”

　　“那你不在怎么办？”祁宴宁想到某种情况。如果再有一次，他可没信心逃出来了，“你要去打异种，你不在我怎么办？”
　　“会找人照顾你。”

　　“谁？”
　　“可靠的人。”

　　“安妮吗？”
　　“安妮不是人，但你想，可以让她跟着你。”

　　“可是安妮被打坏了。”
　　“有数据备份，能修好，不会跟之前有任何差别。”

　　“那……”祁宴宁手指摩挲着徽章，垂眼小声问，“那……那我们算是家人吗？”
　　“如果同意，这就是事实。”

　　对方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那肯定在他提出问题之前就已经是这样的想法。
　　祁宴宁闻言脸上一下露出笑，情绪被安抚不少。

　　其中一些问题解决了，可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他慢慢消化。
　　笑容没能持续很久，难过很快冒了头。

　　他有了新的家人，可他也失去了原本的家人。
　　声音低落地问：“那你呢，你打异种会受伤吗？”

　　江行川：“不会。”
　　“你骗我！外面受伤的人好多！”一想到外面，他就难受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流。

　　江行川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听他抽抽噎噎地控诉：“刚才你还担保了不会骗我！”

　　“……”元帅久违地感到沟通是门艺术，尤其是对小猫崽。
　　“只是很少时候会。”

　　“好了，你的问题时间结束，该我提问了。”江行川俯身拿过柜子底层的医疗箱，又翻出一身新衣服，问他，“这些伤怎么弄的？是他们？”
　　“不是。”他套着大了一号的衣服打了个寒颤，刚在一直被江行川抱着，大衣裹着，没感觉一点冷。但这里不比家里随时都供应暖气，这时候从缝隙里渗进来风像刀子一样割得生疼。

　　祁宴宁试图缩进被子里，但被江行川捏住手，把受伤的地方露出。
　　现在伤口又疼又痒，冰火交叠，四个爪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他恍恍惚惚地告诉江先生自己受伤的经过。

　　江行川不说话的样子就像要训人，让他觉得自己哪里又做错事。

　　祁宴宁本能地贴过去脑袋靠在他膝盖上蹭：“要不……你带上我吧。”祁宴宁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着江行川垂在一旁的手指。

　　江行川蜷了手指，垂眼看他：“为什么？”

　　“……我只认识你跟安妮了，我不想你死……不是，我不想你有受伤的可能。”祁宴宁说，“虽然这是你们人类的事情……但是，我只帮你打异种。”

　　“出于自愿？”
　　“出于自愿！”

　　“你确定？”
　　“猫猫说话算数……大橘说的！”祁宴宁悄悄嘀咕，“我才不会像你们这样骗人呢。”

　　“变回去。”
　　“啊？”
　　“变回去。”
　　“……”

　　祁宴宁突然变回小猫，感觉脑子有点晕，眼前黑了片刻，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江行川抱在怀里：“衣服收起来，下次控制精神力，应该能连同衣服一起控制。”

　　祁宴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颊倏地通红，还好他有长长的毛遮挡看不出来尴尬：“咪……”

　　“等你想清楚再谈吧。”江行川盖住他的眼睛，“该睡觉了。”
　　他缩成小小一团，打了个哈欠，蹭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听话地睡觉。

　　异种清剿本来已经到尾声，祁宴宁一觉睡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清理战场。
　　江行川说，战役不论大小都会把伤亡统计和经济损失上报，这个过程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同时，他们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帝星。

　　祁宴宁蹲在江行川肩上一起等，但他实在有点难捱，便请求江行川陪他出去走走。说是这么说，但他手脚还没好，只是江行川在走罢了。

　　上一次见到的废墟，此时大部分已经清理干净，露出空旷的地面。这片区域属于小镇，连接着山林，那些植物们也被清理小半。离开的人们担忧异种再一次侵扰，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死气沉沉的。

　　江行川带他到树林里走了一圈，然后回到营地。
　　手下的伤亡统计当然也包括各种动物，他看见了自己遇见的，已经死亡的猫咪和狗。有一些光看花色名称他就能想起到底是谁，唯独没有看见大橘。

　　“如果，如果上面没有的呢？”祁宴宁捏着名单紧张兮兮地问。

　　虽然很不想让他意识到那些残忍的事，但江行川更不想欺骗他，不想让他期待落空。
　　他说：“也许是跟随人流逃走了，也许……是被异种吃掉了。”

　　异种也会捕捉一些动物摄取能量，尤其是它们与人类在这个星球很久，异种是没有自备物资的意识的。

　　祁宴宁盯着那块小小的屏幕，沉默很久。
　　“这样啊。”

作者有话说

　　善变的小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