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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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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舟听了,心想就一两根人参,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吃的,三两下扒了碗里的饭便走去厨房了。
万重山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得,看人家进屋了他也忙跟上去。
不知怎么地,他总觉得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从前他也喜欢粘着谢轻舟,但也没一步两步地都要赖着人家这么黏糊,好像怕谢轻舟不要他似的,心里不住地委屈。
谢轻舟正切着老参,余光瞥见万重山在后头鬼鬼祟祟地,只觉浑身不自在,便闲问起来:“你怎么了?一屋子底下怕我跑了不成”语罢,他又不住地往身后看去。
“能不怕吗?万一你提起裤子撒腿跑了,我怎么办”万重山委言说着,见谢轻舟不搭理自己,夹着尾巴出去了。
这些事儿放在从前不过是家常,正因如此,也给了谢轻舟一点儿回到过去的感觉,可…说到底,无论现在还是过去他都没过得多好,所以这回忆对他来说也就不那么值钱了。
过去的两三年里,每个工作日的早晨他都得趁着天蒙蒙亮起来做饭,下好米切好了菜准备好万重山的衣裤才能回去床上多眯一会儿。可也就那么一会儿,被窝没热又得起来炒菜了。万重山他是能不吵醒就不吵醒,去浴室洗漱的时候连拖鞋也不敢穿,生怕那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会把万重山吵起来。
万重山这人是不太爱下馆子的,也是吃惯了家里的,十一点多到家的时候就躺在沙发上等,有时候也会先给谢轻舟下个米什么的。
于是谢轻舟一下班买了菜又得往家里赶,两小时的午休时间,做个饭,饭后万重山再缠他一会儿就没时间了。
到了傍晚…也许,过去几年里的傍晚是谢轻舟最享受的时候了,大概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最诱人的一个地方。一下班就轻松许多了,万重山一到家是先洗澡的,他一回家是先洗菜,再收拾收拾大小家务,等万重山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去给他洗衣服,如果是冬天衣服比较厚的,他便扔洗衣机又或者送去干洗店了。
他知道万重山顾着一家公司辛苦,自己又住着人家买的房子,不仅是不好意思,大多时候也是想以温柔的陪伴来回报万重山的爱,做个体贴人待在他身边就好。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爱在万重山眼里是十分廉价的。也是自己犯贱,两年前见了人家和小情人在酒店里恩爱还不够,结果人家一句喝醉了再拿套房子赔他,他便不计较了。
当初他点头也是以为两人同居了就能拴住万重山,可谁也没想到…那次在酒店里看见的事会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那场商会汇集了许多业界精英,谢轻舟作为万氏的首席设计师兼总经理自然是避免不了觥筹交错一番。他酒量不差,可惜在人群中交际一会儿就让他觉得头晕。
抚了抚额走去休息室,一转门把,竟然锁了!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熟悉的绿江不让写的声音,男人的喘息很是让他满身的血管都发热了。
谢轻舟忙敲了敲门,正想卷起袖子杀进去,谁知道万重山却将他一把拉了进去,把门也锁上了,眼前那幕让他目眦欲裂。
小小的休息室里只有两只软沙发和一张茶几,那右边沙发上趴了只鸭子,嫩皮嫩肉的和万重山同样一件衣服也没穿。那万重山就那么当着他的面儿去亲那鸭子了,直冷笑了声:“你想看就看着吧,我继续了”
谢轻舟早已说不出话,连表情也十分平静,就那么淡然所有地靠在门上看他们一个哄着一个求抱抱撒娇,听他们身上传来的绿江不让写的声音。
期间,万重山完全沉浸于那疯狂的新鲜感与被包裹得紧实的深渊中,毫无注意力再去看谢轻舟的一举一动,以至于结束的时候…谢轻舟已经气得倒在了地上。
后来万重山穷追不舍,又在谢轻舟面前哭得要死要活的,他只好选择性地忘了这事,只求万重山从今往后别再伤自己的心。
可谁也没想到,后来彻夜不归是他万重山,打人骂人的是万重山,气得他意外流产的是万重山,在旧伤未愈的时候强迫他的还是万重山…
谢轻舟心想,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幸福的家庭都是千篇一律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眼下他正在洗手池边刷碗,那万重山又跟没手没脚似的把碗往他手里砸了。谢轻舟本来就不痛快,这下子扔的他更来气了,斥道:
“自己洗去吧”
万重山一听,愣了半晌后忙接过他手里的洗碗绵,不知怎地又笑了起来,悠悠道:“你头发也忒长了,还不剪么”
说着,他又抬头去看谢轻舟那垂到耳下的头发,忙又接道:
“算了,我看着也挺好看的,想留就留着吧”
谢轻舟直瞥了他一眼,洗了洗手便要走出去。忽然,万重山的声音骤冷:
“抱我一会儿…轻舟”
这声音犹如冰峰那般委蛇,还带着股逼人的寒凉,让谢轻舟心头一紧,害怕那人又要发疯,忙转身搂住了那健壮的腰身。
搂了许久也没听万重山出个声儿,谢轻舟不禁询问道:
“不疯了?”
这话惹得万重山笑了,连手里的碗也因为笑声而磕的叮当响,他往后瞧了一眼缩在自己背上的谢轻舟,调侃道:
“怎么,我现在一逗你一下儿…你就以为我要发疯?”
谢轻舟嗤笑了声,忙道:“可不是发疯了?欺负人的是你,要死要活的也是你,你说你怎么那么爱糟践人呢?连自己也搭进去”话落,他不禁奇怪了起来,控制不住地往万重山下巴抚去了。
这番话,万重山自己也寻不到缘由,只好低头瞧了瞧附在肚子上的那只手,又释然了。收拾好碗筷后他便急不可耐地将谢轻舟打横抱进了房里亲昵。
纠缠良久,谢轻舟才听见他小小声的一句:“我控制不住…想爱你,很想”
本是十分煽情的一句话,谢轻舟却不以为然,反而打趣儿来问他:
“是要再来一次吗?重山,我觉得我可以,你也可以…为爱做零试试”
万重山侧躺着将他抱在怀里嗅着,宛如吸猫那般,正上头呢听他来这么一句,吓得屁屁发颤,震惊地直说了个‘你’字便噎住了。
谢轻舟在他怀里被揉着亲着很是享受,半晌后才听他叮嘱道: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因为是你我才让着,换了别人试试?指不定早被我捏死了”说着,他又小心抚了抚谢轻舟的肚皮,眼神直落在那触目惊心的疤上不舍得移开,柔声柔气儿地说道:
“轻舟,我不喜欢,你别再强迫我了”
万重山的语气听起来很温顺,可他的音色却十分冰冷。谢轻舟着实被吓得不轻,忙拿开了他的手,自己捂住了肚子,坦言道:
“你强迫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不喜欢”他本来还想再添一句‘你怎么这么自私?’可想想,还是闭上了嘴。
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万重山的受气包,像一只没人要的皮球那样,任人踢来踢去,只得将委屈都吞进了喉里,却没想到将自己的心脏憋得疼痛不已,憋得撕心裂肺了,止不住地痛哭起来。
“我就知道…就知道咱们过不了这坎,解不开心里的死结,万重山…随你吧,随你破罐子破摔去吧,我这条命就搭给你了,好不好”谢轻舟低吼着,情绪激动得仿佛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
万重山这回学聪明了,直钳住他的手脚不放。看着谢轻舟在自己怀里挣扎个不停,他心疼得不忍再看,也不忍再说什么。
许久后,谢轻舟好似无力了,浑浑噩噩地松了手脚,整个人重重地往他身上压去。万重山生怕他要死了,忙拍了拍他的脸问道:
“不闹了?好不好”谢轻舟心想我怎么又闹了?不是您先开的话茬子么?
可惜他已经没力气与万重山争执了,于是两人又沉默了许久。
抱着谢轻舟的万重山像隻沮丧的大狗,几分钟前还在薅着怀里的小猫,这会子却是话也不敢跟人家说了,实在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谢轻舟触着万重山温润的指节,全身仍是一颤一颤地发抖,仿佛在怕什么。
没一会儿,只见他将自己抱紧了,蜷起身子躲进了被子里。
“轻舟,你自己冷静冷静,我就在书房,哪儿也不去,你有事儿就叫我,乖”话落,万重山出去了。
谢轻舟听那脚步声远了,擦了擦眼泪闷闷地道:“哪儿也不去?可别恶心人了”
一顿抽泣过后,谢轻舟终于好受了些,理了理头发衣服关了房门就要出去。万重山听客厅那提起钥匙裟裟的声音,忙出来了,厉声呵斥道:
“去哪儿?你又想跑是不是?”
万重山以为自己脾气变好了,其实不然。在以为谢轻舟要走的情况下,他下意识地冲去把人抱住了。
不料,谢轻舟竟踮起了脚尖撕咬他的唇,渐渐地水深火热起来,他又勾上了万重山的脖子,好像再求什么赏赐似的那般诌媚讨好。
他的抽泣声极低,动作又那般小心翼翼地,万重山的直觉是…谢轻舟又委屈了,知道他这样是在求抱抱,忙心疼地将人揉进了怀里,一口一个轻舟叫得深情款款,差点儿就让谢轻舟的身子软了下去。
缠绵了好半晌,万重山才想起来正事,忽然瞥见了茶几上的手机,忙问道:“要去哪里?手机也不带上”
谢轻舟听了这话才想起来自己没带手机,便伸手要去拿,没想到万重山又将他搂进了怀里亲昵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出去透透气儿…不然我一闭眼就是那事儿,多膈应?”谢轻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