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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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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谢轻舟给万重山的爱是救赎,那么,万重山就是一块泥潭、沼泽。
他自己陷进去还不够,还要拉上谢轻舟一起,一起陷入这欲望的深渊。
谢轻舟的爱是无声的,谢轻舟的恨是无形的,飘无居所的。
可悲的是,他现在的处境,如同他的恨那般,无处可归。
可笑的是,万重山认为,谢轻舟的爱是可归还的、可挽回的,甚至认为自己能够给他那个所谓的‘归处’。
实际上,他渣得理直气壮,渣得理所当然。
东街国民小区,午时三刻。
谢轻舟从医院走到了这儿,用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旧城区那栋小楼门口,却见边上的垃圾箱里塞着自己刚买了没几天的席子枕头。
那崭新的竹席还在阳光下反射着漫漫的光,那小枕头上的小猫和花朵还那样鲜艳…是谁把你们丢在这里了呢?真是糟践东西。
谢轻舟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得跑上了楼梯。
可当他到了自己那间小破屋门前,却愣住了。
那门上多了个新锁,谢轻舟又趴到了地上使劲儿往里边瞄了两眼,没想到自己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这该怎么办?!他忙拿出了手机要打电话,没想到一打开屏幕就是一连串的银行余额通知信息。
「东街银行:您尾号1120账户余额0元」
“怎么会…怎么会,我的钱…重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他不禁自言自语起来,眼看着手机也没电了忙跑去附近的便利店要借充电宝。
刚跑到门口便愣住了…都他妈没钱了,还怎么借?
周围人看他慌慌张张地,又穿着一身发黄的衣裤忙避开了,没一会儿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这人该不会是小偷吧”
“这小伙子长得挺干净,怎么眼看着像是要去店里偷东西的?”
他顿时难堪不已,匆匆地跑掉了。
在走去公园的路上,谢轻舟不禁大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着:“我没钱啦,连住的地方都飞走了”
走到半路,他又想去把席子和小花枕头捡回来。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没办法跨过心里那道坎从充满细菌和病毒的垃圾箱里把它们拿出来。于是只能在远处望着那花枕头和竹席,哭得可怜。
从那片旧城区出来后,他好似变得不太正常了。
平时的谢轻舟微笑起来总会给人一种温和、礼貌的感觉。而这个失去了一切的谢轻舟则是扯着张嘴巴笑得有些吓人。
他一边傻笑着,一边往城中心走去了,嘴里不时发出几声呓语。
“玉儿要回家啦,爹爹,我要回巽风泽去了”
话落,又轻笑几声,问道:
“狼爹,我爹爹在哪里呀…你要照顾好他,爹爹最怕一个人待着了”
没一会儿,谢轻舟又摸了摸小腹,柔声细语起来:
“宝贝,对不起…爸爸不知道你在肚子里…你要是又投胎到我肚子里了,一定要拖个梦给我…”
他念着念着,直到口干舌燥了,直到走不动路了,直到天也黑了,终于,他没了声音。
“爹爹,玉儿好困…”
万重山的设想并没有得到某种‘支持’,可这种结果对谢轻舟来说是好是坏呢?
也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从医院回到公司时,他多少有些坐不住了。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出去找找那可怜虫。
辉盛,坐落在整座城市中心。
万重山站在大楼脚下,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挠挠头,只能先往广场那边走去。
天公作美,竟然让他找了没一会儿便找到了。瞎猫碰死耗子,赶得巧。
谢轻舟整个人都倒在水沟边上,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能让他随着那条水沟流向大江大洋。
万重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将人抱回了办公室,场面堪比霸道总裁小娇妻那般,几个主管都纷纷透过门缝偷看老板抱着个小男人,还带进办公室了。
看着谢轻舟那副被晒得发红的脸,他忙把人放在沙发上,连抽了几张湿纸巾沾水给他擦着降温,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实际的行为却是让人嗤之以鼻。
万重山抽下了领带,又找来两三根麻绳。没一会儿,那谢轻舟被五花大绑了,眼睛也被蒙上了。看他时不时蹬着腿,万重山不住小声骂道:“白瞎了那三千多的领带了,拿来给你蒙眼睛还不够意思?”
谢轻舟也不知怎地,蜷着个身子不停地颤,看着像是睡了,可那眼尾的泪水又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
正当开夏,新房装修旧房重装的高峰期,万重山是没工夫去管他了,只静静地坐在电脑前。
呜呜咽咽,沙发上那团男人呜呜咽咽,万重山听得火大,便着手捏了个纸团塞进他嘴里,掐起他的脖子,狠狠地,仿佛就要捏死一般。
可提起他没一会儿又放下了,转身将空调调成了三十度。
呜呜咽咽,谢轻舟直到傍晚才醒。万重山以为,这是他在给自己面子。
这会子正好下班,带着个随时会发疯的谢轻舟他也不敢开车了。将谢轻舟抱到了楼下忙让助理过来送他们回去了。
抱着谢轻舟在后头,废了他很大力气。原因是谢轻舟不断的挣扎,不得不让他尝试着锁紧绳子。
这个故事告诉人们,在绑票的时候,一定要一次做到底,一次绑死!只有这样人质才不会有逃脱的机会。
谢轻舟的挣扎源于内心最深处那对万重山的恐惧,可身边这个人又好似不像他。
在一起七年间,谢轻舟对那人可以说是滚瓜烂熟。虽然有时候他是暴躁了点儿,也是个脾气直的,但怎么说也没有打残过自己,除了某种意义上的‘鞭打’…
现在抱着自己的那个人是怎么样呢?没有跷二郎腿,没有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亲昵,更没有与他说一句话。万重山有这么能忍吗?不可能,他绝不会将自己的耐心用在不该用的人身上。
毕竟…只要万重山几个吻下来…他谢轻舟的腿就软了,哪里招架得住他那种非要把人摁进怀里的冲动?主要原因还是…他在万重山怀里会很安心。
万重山看着他,更是想笑。
坐了十来分钟的车,万重山终于能将他扛回去了,一不小心失了神,差点将谢轻舟整个人摔到地上。
胸口到脚指头一米多高,这要是摔下去,摔着后脑勺不死也是半残了,那助理也不禁替他捏了把汗,看他们进了电梯才敢打方向盘。
抱着心爱之人在怀里,万重山忍不住想和谢轻舟说话。可看着谢轻舟泪水爬了满脸,又不肯了。
倘若被谢轻舟知道这回绑架他的,害他无处可归的人是自己,他还不得气死?就算他曾经是个好脾性的,但事到如今估摸着也被自己消耗光了。
回到家中,万重山轻手轻脚地从书房里拿出了许久没碰过的项圈和牵引绳…给谢轻舟带上了。
没一会儿,他竟大发慈悲的拿掉了谢轻舟嘴里的纸团。只听谢轻舟哭道:
“万重山…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把钱还给我好不好…放开我好不好…为什么把我的东西扔了…为什么要把它们扔在垃圾桶里…你怎么还不去死”
听了这些话,万重山哭笑不得。心想:
‘成吧,一会儿就给你买一模一样的来,只是可怜你往后要在阳台底下睡觉了’
心里虽是想得明白,但面对谢轻舟时又不得不装出另一个人的模样来。于是,万重山小心地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万,重,山,是谁’
这让谢轻舟感到诧异,难不成绑他的人真不是万重山?那会是谁?
眼前被领带遮得一片黑,谢轻舟感到绝望了,便也没再骂下去,只是淡淡地问:
“那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除了万重山以外,我真的想不出来我还认识过哪个神经病”
说着,他不禁靠在墙上蹭着脑袋上的领带结。万重山一看,忙找出个四横八岔的眼罩戴到他头上锁紧,又一把扯下了那领带。接着,他竟一巴掌打在了谢轻舟的脸上。
这巴掌不轻不重,火辣辣地在谢轻舟脸颊上煎着,只觉万重山又在他手上画了几笔:
‘不许骂人”
谢轻舟直躲到了墙角里,气得全身发抖。
万重山看他那样子是真怕了,忙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抚了抚他的额头,又在他手里写了一会儿。
“以后我就是你主人,好不好”
谢轻舟反应过来,突然疯了一样挣扎了起来。万重山看那脖子挣扎得生疼勒出了红印子,忙把人抱在怀里制住了。
“为什么…重山,我被绑架了,你满意了吗万重山…”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后悔把我逼得无路可退!”
谢轻舟吼着,哭得厉害。顿时没了力气在那个陌生人怀里挣扎,昏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就将他死死地藏在怀里,也和他一样淌着泪水。
半晌后,万重山看他睡着了,忙不停地道起歉来,一口一个轻舟叫得比棉花还软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