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世》含墨深黑

95、第 94 章

　　她从未亲过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仅有的一点经验，都是来自于话本上的几句描写，只知道凭着本能去啃咬。

　　与那人一贯温凉的体温一样，这双唇也带上了类似的温度，温热中又不失一分恰到好处的凉意，有着刚刚好的微妙。但让莫棠没想到的是，与那人一向表现出的冷淡不同，这两片唇瓣竟然意外地柔软，任她的唇齿如何揉搓，它们总能顺着她的意，顺从地变成各种形状，软软地承受下一切。

　　简直是令人着迷的……可口。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莫棠轻轻探出了自己的舌尖，在对方的唇齿上轻轻一挑。

　　莫棠能感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这人竟是紧张了起来。

　　莫棠没有停下，她一边品尝着那人可口的唇瓣，一边用舌尖反复地试探着。直到终于按捺不住，她轻轻探到了对方口中，强硬撬开了牙关。

　　唇舌相碰的那一刻，两人都微微一僵，一股热意从耳根泛起，迅速地浸染了全身。直到穆千凉轻轻一动，莫棠才回过了神，下一步该干什么，两人都没什么经验，只能笨拙而小心地互相试探着。

　　有些东西，或许真的是无师自通的。

　　并没有摸索太久，她们便逐渐褪去了最开始的生涩，逐渐沉迷到这个深吻之中。

　　含糊不清的声响时不时地从两人的唇齿之间漏出，暧昧的动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下被悄悄掩盖。

　　食髓知味，两人越抱越紧，都着急地想要尝到更多对方的味道，带着七分急切，三分笨拙，继续着这场肆虐。

　　这一场深吻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嘴唇都开始泛痛，两人才堪堪分开。

　　长时间的深吻，让两人都有些气喘，不止嘴唇，舌尖竟然也开始发麻。虽是在大雪之下，两人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反而两颊通红，浑身燥热得紧。

　　穆千凉软软地趴在莫棠肩上，轻轻喘息着。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浑身发软，好像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莫棠的感觉也差不太多，她也把自己的脑袋枕在对方的肩上，两人算是互相依靠，缓缓平复着各自的呼吸。

　　短暂的安静之后，穆千凉突然开口了：

　　“棠棠。”

　　“我想……我有答案了。”

　　莫棠身子一僵，好不容易慢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不要命般地跳动起来。

　　她强作镇定，把下巴从穆千凉的肩上挪开，在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前提下，尽力拉开了一点距离，让她可以好好看着这人的眼睛。

　　从那双眼里，她觉得她看到了答案。但她仍然不敢确信，她势必要亲耳听到对方把那说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口：“那么，可以现在就告诉我吗？”

　　穆千凉轻轻一笑，蜻蜓点水般的在莫棠唇上再印了一吻，紧跟着，她便一字一顿地告诉了因为这个吻而再次呆愣的人：

　　“做我的道侣吧，我的棠棠。”

　　让莫棠吻她，她想求的不过是验证一下那白纸上尚不清楚的最后一项。现在看来，柳冬确实没有骗她，真到那个时候，她的身体自己就会明白，从未有过的滚烫体温与从未如此急促的心跳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她是爱着这个女孩的。

　　真正听到穆千凉把这话说出口，莫棠仍然觉得有些恍惚。所以，从现在起，她们二人便要跳脱那暧昧不清的关系，成为真正的恋人吗？

　　“对了！”穆千凉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两人的怀抱里退了出去。

　　只见她微微抬手，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召出了一柄长剑。

　　这把长剑剑身修长，其上雕有数朵热烈盛开的海棠花，与婀娜的藤蔓一起，相互纠缠，妖异多姿。长长的剑刃，氤氲着内敛的寒芒。就算还没有认主，单就只从这样一把剑上，便能隐约见得猎猎杀气，暗藏在雕花锐光之下，蓄势待发。

　　莫棠愣愣地看着穆千凉拿出来的这柄长剑，小声地嘀咕道：“它长得……好像不世。”

　　这完全是没有理由的，明明不世是完全的内敛，而这把剑则是毫不掩饰的张扬，两把剑从头到脚，不论是外形上，还是气质上，都截然不同。但莫棠就是莫名有一种感觉，这两把剑……很像。

　　穆千凉看着她,轻声道：“这把剑是送给你的，它叫‘无悔’，从铸造它的材料而言，和不世……也算是一对。”

　　说完，穆千凉便把这把剑递给了莫棠。

　　她继续说道：

　　“无悔与一般的灵剑不同，它可以不断进化。你看这剑身上有七个空槽，在此可以束缚住七个真魂。若是能杀死强大的灵兽，将他们的魂灵供无悔吸纳，便可使得无悔进化。”

　　“这些魂灵一旦注入剑身，便不可替换，所以这七次机会要好好把握，不要轻易浪费而了。不过也不用好高骛远，只要无悔的强度能和你的实力相配，便足够了。能和你的实力一起成长，这才是这把剑不断进化的意义。”

　　莫棠一边听着，一边轻轻抚摸这无悔的剑身。

　　她关注的，却不是这把剑如何。看着剑身上和不世如出一辙的寒芒，她微微眯眼，问道：“这把剑……为何要叫‘无悔’呢？”

　　穆千凉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少女会问出这个问题。她眼睫微颤，想要告诉对方“这不过是铸剑师随意取的名字”，却不可避免地想到当初曾答应了少女，要坦诚地，共同面对一切。

　　于是话到了嘴边，终于还是换了个样子说了出来。

　　“大概是做出了无论何时，也不会后悔的一个选择，我便把这剑，叫成了‘无悔’。”

　　莫棠轻抚剑身的手微微一顿，她抬头，惊讶地看着穆千凉。

　　“是你的选择吗？”

　　既然决定了无所隐瞒，穆千凉也便点点头，干脆地承认了。

　　“寻找焕灵草时，我遇到了唐老。他不愿看到我动凡心，去应了命数中的劫难，便想让我跟他一起躲回采寒山庄。但我更想留在你的身边。”

　　“不止是想陪着你，更是为了我自己。我贪恋待在你身边的那种感觉，我想跟着你，继续看看我所不知的世界。”

　　“刚刚与你相遇没多久，便下了一场雨。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看雨，那时候就好像，我的世界终于不再只是我一个人了，除了雨，你也一并闯了进来。从那时起，我第一次生起了好奇心，我开始观察你。”

　　“我从未遇到过你这样的人，只是为了好奇心，又或者只是一时兴起，你可以做出许多我无法理解的选择，不求利益，只是为了开心。看着你，我好像慢慢懂了，什么叫取悦自己。”

　　“我渐渐可以听到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有了自己的意愿，知道了我想做的是什么，只是这一点点改变，但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更加地在意你。我总是不自觉地看你，看着你，最开始是想要观察你我到底有什么不同，后来却更想看到你的笑容，更想看到你对我笑，好像一下子，就有一束暖光照了进来。”

　　“后来你告诉我，在你看到的未来，我们成了道侣。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我对你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我不知道爱为何物，但我知道我总会不自觉地看着你，你一哭一笑，我的心也会一悲一喜。”

　　“我想，可能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想留在你身边，可以继续看着你，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能有这样一段和你一起的时光，都足够让我庆幸。这是我的选择，无悔的选择。”

　　“所以，我叫它‘无悔’。”

　　莫棠愣愣地听着这一番话，拿剑的那只手，竟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鼻尖一酸，有两股热流夺眶而出，划过了她的脸颊，啪嗒一声，掉进了雪地里。泪水模糊了她的眼，让她只能勉强看清穆千凉眉眼。

　　直到那人有些慌乱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抚去，她才堪堪抑住了心中剧烈的波动，哽咽着开了口：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追寻，除了雨天，好像没什么可以引起你的注意。这是我，刚刚遇见的你。”

　　“那时我没有想过，这样的你，会像现在这样帮我把脸上的泪痕抹去。也没有想到，在我任性的时候，你只会纵容又无奈地一笑，任我胡闹。而我若是生气，你会像个笨蛋一样，笨拙却执拗地想要哄我。当我受伤的时候，你那样清冷的人，竟然也会升起怒火，你的清冷也会被恐惧打碎，也和最普通的人一样，会那样害怕。你明明，是这样柔软的人啊。”

　　“可是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

　　“这样柔软的你，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是善良，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你为什么不怕疼，为什么不会哭……”

　　“这些事情，只要我一细想，便会忍不住地心疼，我不知道你曾经遇到过什么事，但往后的每一刻，我都想要不管不顾地把你护在身后，想要自己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莫棠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认真看着穆千凉的眼，她勉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一手牵起了那人的手，十指相扣。

　　“我知道的，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有诸多坎坷。无论是真视之影看到的幻象，还是唐爷爷卜算的大劫，都不算什么好事。但是不管会发生什么，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吧，无论如何，今天的选择，总是无悔的。”

　　穆千凉看着眼前地少女，与之交握的手更紧了一分。

　　“那就……一起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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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后半段的内心独白，重审就被锁了，尬住。
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这几差天不多要入V啦，我终于快要攒够1w5的存稿了，感天动地，这对于一个佛系作者来说太不容易啦！！！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