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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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荀柳眼睛一亮，赞道：“公子此计甚妙！若是‘武军’能在比试中大放异彩，定然可以把不少对面的人吸引过来。”
“就这么办吧。”莫棠吩咐下去，“在此之前，你先去替我办件事。”
她勾勾手指，让荀柳凑近了些，然后便悄声在对方耳中吩咐了什么。
荀柳得令，正准备退下时，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开口向莫棠说道：“公子，那位何姑娘一直吵着想见你，要不要放她进来？”
“哦？”莫棠挑挑眉，“让她来吧。我倒是要看看，她又要说些什么。”
荀柳点头退下，没多久，何语柔便来到了莫棠的营帐里。
她先是见了个礼，然后便柔声开口道：“不知七公子的身子有没有好一点了？”
莫棠却懒得与这人客套，直言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早知道自己不受这七公子待见，何语柔并未尴尬，而是做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继续道：“语柔不过是关心殿下的身体罢了，殿下何必如此排斥语柔呢。”
莫棠皱皱眉，对这个女人一向没什么耐心，毫不客气道：“若是没别的要说，那我身体安好，何姑娘请回吧。”
这下何语柔的笑是彻底僵在脸上了，在心里又把‘武珏’翻来覆去骂了一顿，终于不敢再废话，直言道：“公子，语柔是想问问，军中正在传的那个传言是真的吗？您真的率几十将士就创下了那样的奇迹？”
莫棠漫不经心道：“你对这个感兴趣？”
“语柔只是好奇，若是真的，公子可就真是语柔心目中的大英雄了。”何语柔脸上的笑带了不自然的几分扭捏和羞涩，眼带崇拜地看向莫棠。
寻常的男子根本扛不住她这样娇羞的神情，也必定受不住她崇拜的注视。
但拥有真视之眼的莫棠，自然可以轻易捕捉到这女人脸上的任何一丝虚假，当下便被这浮夸的表演激起了一阵恶寒，脸色一黑，冷声道：“假的。都是谣传。”
何语柔脸色又是一僵。其实她自己也是不信这个传言的，此番过来，不过是抓紧一切机会在‘武珏’面前刷好感罢了。她本以为这七公子既然都放出了这样的“谣言”，也一定会咬牙认定那是真的，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表现出十二分的相信，顺势与其拉进距离。
不曾想一声干脆的否认，却是把她所有蓄势待发的表演憋了回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短暂的沉默之后，何语柔再次挤出一丝笑，道：“那公子还有那些将士们受伤，真是因为练兵的时候用力过猛？”
无论“武珏”扯出什么可以挽尊的理由，她都会信的，一定会信的。
莫棠却不吃那套，直白道：“是又如何？”
这下何语柔是彻底被噎住了，那仿佛再次吃到苍蝇的神情，让莫棠暗暗觉得好笑，甚至觉得这乏味的养伤生活能有这么一个何语柔来给自己表演“吃苍蝇”也很不错。
到最后，何语柔只能满头汗地强行挽救这尴尬的局面：“公子实在是太过努力了，练兵练到这种程度，可真是少有人能做到……”
莫棠又揉了一把丸子地脑袋，懒洋洋道：“你还有其他事？”
其实不用莫棠赶人，何语柔也挺想赶紧离开这破地方了。但她还是僵着一丝笑，问道：“其实语柔今天来见公子，还有一个疑问。”
“前些日子公子受伤，听说是被一个女子抱回来的？”
何语柔试探着，其实心底里早已盘算了不少小九九。听那些将士们描述，是一位身形修长，气质孤冷的女子，那容貌，就连谪仙也比不上。
她心中却只是一声冷笑，这才刚开始远征多久，这七公子果然死性不改，才多久便又勾搭上了其他的漂亮女人。此事若是禀告域主，这人要与那什么“穆姑娘”厮守一生的承诺自然便成了一个笑话，到时候，她的婚约定然便不会再有其他变数了。
之所以没有想过那人有没有可能是穆千凉，一是因为她打死也想不到那人竟然敢违抗武屈山的指令，在域主眼皮子底下跟上来；二则是因为雪夜喝酒那天，她并未从穆千凉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灵力波动，对方分明就是个不能修灵的弱女子，便更不可能是那位一脚把军医轰出营帐的女子了。
无论“武珏”的答案如何，她定然是要把这事告知域主的。之所以还要把这事向武珏问出来，不过是想要暗示对方，我早已知晓你的把柄，咱两注定是夫妻，以后同我说话时放尊重点。
何语柔如何不知道莫棠这几次都是故意在怼她，她又不是受虐狂，既然有办法改善目前的状况，便会去尝试。
莫棠皱皱眉，想起几天前的情况，那时穆千凉早已顾不得隐瞒身份，这下想必整个北狼军都知道了穆千凉的存在。
等北狼军与武屈山的大军一汇合，这里发生的事定然会传进武屈山的耳朵，到时候又要如何解释，确实是个问题。
何语柔见莫棠眉头紧锁，还以为是自己的“暗示”奏效了，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心情愉悦地告退了。
莫棠自然注意到了这女人突然愉快起来的心情，只觉得莫名其妙。
……
再说穆千凉这边。
待唐子濯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帐都陷入了安静。
最先打破这份安静的却是唐心之。
她焦急地看着唐子濯，责备道：“爷爷，父亲不是早说过你不能再尝试窥探天机了吗？如今又擅自占卜，你可知你还剩下多少阳寿？”
唐子濯却是笑着摇摇头，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缓缓道：“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罢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活也活够了，还在意这个干什么？我担心穆千凉这孩子，为她算一卦，我是心甘情愿的。”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算出来，你的恩人姐姐确实遇到了问题，若我惜命，连这情况都不知道，又如何帮她？”
似是终于被这句话说服，唐心之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看了穆千凉一眼，终于没再说话。
唐子濯认真地看着穆千凉，语重心长道：“老头子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大凶大吉的。但是我心疼你呀！你就像我的亲孙女一样，你这孩子，过得太苦了啊……”
穆千凉微垂眼睑，轻声道：“我不觉得苦。”
唐子濯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叹息道：“你只是不知道那是苦罢了。”
伸出手，唐子濯对穆千凉说道：“把你的不世拿给我看看。”
穆千凉沉默着没有动作，唐子濯却一瞪眼，假意生气道：“怎么？你这剑还是我帮你锻的，给我看看都不行了？”
抿了抿唇，终于，穆千凉还是把手中的不世交到了唐子濯手上。
接过这柄长剑，唐子濯小心翼翼地把它摆在自己面前，苍老的手缓缓抚过剑身。光洁的剑刃上，那一两处的残损显得格外扎眼。
他静静地看着这柄长剑，粗糙的手指在那残损的一两处地方反复摩挲，久久没有说话。再抬头时，眼中却满是悲哀。
“不入人间，此剑不世。”唐子濯喃喃着，看向穆千凉的眼睛，“你还记得我为何赠你这把剑吗？”
穆千凉轻轻点头，她记得。
唐子濯长叹一声，道：“我以前为你算卦的时候就叮嘱过你，不可动凡心。没想到终究还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动心了，也入世了，对吗？”
穆千凉茫然地看着唐子濯浑浊的双眼，目光又掠过摆在地上的不世，良久才轻轻开口：“大概……是吧。”
听到的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唐子濯的双眉紧紧蹙起，严肃道：“正好你现在也脱离了冥陵城的制约，不如你现在就跟我回采寒山庄，你不是最想要安宁吗？这天下再没有比我采寒山庄更与世无争的地方了。你就待在这儿，陪我这老头子度过晚年。我死后，也不会有谁敢赶你走，我这地盘，你想呆多久呆多久！”
“这样，你的大凶之劫定可安然化解，如何？”
唐子濯期待地看着穆千凉的眼，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这时，唐心之也在一旁帮腔道：“穆姐姐不用担心，我便是采寒山庄未来的庄主，你若来我们这里，想待多久便待多久，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会有任何约束。”
穆千凉却只是微微低着头，沉默着，让整片空间陷入了难捱的寂静。沉默的时间越久，越能让人感到时间的缓慢，和一种逐渐湮灭的希望。
终于，唐子濯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孩子……”
穆千凉只能微微垂头，轻声道：“对不起。”
痛心不已的老人半带怒意地瞪眼，质问道：“你到底是为了谁？”
这一次，穆千凉却回答得极为认真：“不是为了谁，我答应过一个人，不会为了她做任何她不知道的牺牲。所以这一次，我想得很清楚。”
“这个决定，是为了我自己。是我不愿意离开，是我，想要入世，这是我自己的意愿。”
微微一顿，穆千凉轻轻勾了勾嘴角：“但我很感谢，能遇到您。”
听到这样的话，唐子濯惊讶地看了看她，良久，才哑着声音缓缓说道：“你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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