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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靖远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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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威回到军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一路风风火火的走进主帅营帐,眉宇间满是兴奋和急切,“大帅,俺回来了!”
营帐中,被唤作大帅的,正是镇北军统帅、御敕靖远侯——沈烨鸿。对这个多年的兄弟,沈烨鸿也是十分无奈,不愧是自己麾下的第一猛将,连嗓门都是无人能及,他隐下笑意,问道:“老罗,今晨信使才报,说部队三日后归营,你莫不是又擅自行动了?”
罗威嘿嘿一笑,“大军行动缓慢,末将实在等不及,就带着小股人马先行出发,日夜兼程,这才能提前数日面见大帅。”
此次南下剿匪,罗威是主将,本该一切事宜由他决断,虽然脱离大军行动有些不妥,但想毕事出有因,沈烨鸿也不愿追究,随手给他递了一碗茶水,待人喝完,寻问起正事,“说吧,可是有什么要事”
罗威放下茶碗,又绕过桌案,走到沈烨鸿身边,压低声音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三日前,刚刚结束一场大战,俺带兵回城后,路过一处客栈,看见有人在街上起了争执,于是派人去维护治安,围观的百姓见有官兵来,纷纷散去,那伙打架斗殴的人也趁乱逃走了,好巧不巧,俺这一打眼,就看见人群中的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竟与嫂夫人有七分相似。”罗威见大帅脸色瞬间变红,知道他心中定是已经十分激动,自打小少爷走失以后,大帅就没有放弃过寻找,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也不愿意放弃,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
他继续说道:“俺派人跟踪他们几个,看着他们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客栈住下。”早知道如此何必费那个力气一路跟踪,在客栈询问清楚,守株待兔不就好了。
罗威心下暗骂自己脑子不转个儿,嘴上却没闲着,“一直等到午夜,俺让人用迷香把他们迷晕,全都扛到了城外的龙虎寨里,嘿嘿。”
沈烨鸿恨不得踹他几脚,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什么值得洋洋得意的,而且还磨磨唧唧的说不到重点,“快说,可还调查到别的什么没有?”
“俺看了他的路引,十五岁,年龄也对上了,本还想套套他的话,谁知道这小家伙比俺老罗鬼的多,说话滴水不露的。话说回来,咱们这种情况,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小少爷丢的时候才两岁,哪里能记事呢。”
沈烨鸿心中是翻江倒海,问明了少年被安置在城中的一处别院,也不顾天色已黑,带着罗威和几名亲兵就直奔别院而去。
军营驻扎在城外,离城中的别院有不短的距离,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秦澈已经睡着了,沈烨鸿不忍心打扰他们,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迫切,在别院的厢房住下,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安眠。
次日,日上三竿,秦澈还没醒来,沈烨鸿这边是备受煎熬,一方面,他太想见到这个可能是他儿子的少年,一方面,他又太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十三年了,一次又一次的燃起希望,最后又破灭……
这边的纠结,秦澈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坐在梳妆镜前,被陆琛摆弄着发髻。今天是被绑架的第四天,竟然已经有点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乐观的面对生活,这一点就要像顾小琰好好学一学,看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多好。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秦澈唤来门外候着的小厮,吩咐道:“去传早膳吧,简单用些就好,午间你再让人去这里最有名的酒楼订一桌子菜送来,对了,给本少爷买些果子蜜饯备着,也不拘于什么味儿,一样买一些,尝尝鲜。”
陆琛把玉冠为秦澈带好,从腰间摘下一枚荷包,丢给了小厮,顺便威胁的撇了他一眼,大概在说:听见没有听见了就快滚去办,办不好打折你的腿。
小厮吓得一哆嗦,又弄不清这位是什么身份,要说是犯人吧,罗将军还好吃好喝的供着,要说是贵客吧,门口还有十几个人看守着。真是想不通,想不通,只好把他的要求都应了下来,等出去了再请示管家。
用过早饭,罗将军,也就是那个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的大汉,挂着他的招牌假笑走了进来,为什么说是假笑,其实是因为他的慈爱笑容和凶恶长相太过违和,总让人觉得别扭。
“小公子,睡得可好?”一定要给少年留下一个文明友好的印象。
“尚可。”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才不会露怯呢。
罗威找了把椅子坐下,说“还没正式认识过,我叫罗威,乃是靖远侯麾下的将领。之前不便透露姓名,小公子不会以为俺是个坏人吧。”
秦澈微微一笑,“怎么会”现在的山匪都学会装将军了,“原来是罗将军当面,将军为何要假冒山匪将我等三人绑架到此处呢?”
嗯俺什么时候假冒山匪了,罗威不禁疑惑的回想了一番,之前为了赶路,脱离了大军,这才换上便装,借住在攻占的龙虎寨一日,俺老罗和兄弟们一身正气,怎么看也不像山匪呀。“小公子误会了……”
秦澈听他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大堆,勉强相信了他几分,只是这位将军怎么这么话痨。
“咳,咳咳——”随着两声咳嗽声,沈烨鸿走进了屋子,他在门外听了半天,这老罗办事实在不靠谱,总是抓不住重点,还是要看自己亲自出马。
秦澈抬头望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帅气大叔,沈烨鸿和他眼神一撞,顿时身体僵在了原地,像,真是太像了,与自己已故的妻子年轻时候一般无二,无论是眉眼还是气质,都仿佛是爱妻站在面前一般。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清儿?”那就是他的儿子,他朝思暮想的清儿,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沈烨鸿就再也移不开眼睛,这么多年的思念和愧疚全都涌上了心头。
顾琰站在秦澈身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眨着眼睛,心里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这是一出失散多年终于父子相认的年度大戏”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还真的就向着这个方向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