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食肆》文思涵

3、第三章

　　既小哥开了头后，断断续续又有人来买，起先不敢买多，几个铜板，等尝过后品了那味，又回头买了不少，也有客人想要包圆了，但都被林湾拒绝。

　　而林湾的想法也非常简单，好东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这一点周树也非常同意林湾的做法，甚至可以说只要是林湾决定的事情，周树绝对不会更改主意。

　　“这位嫂子，这真的无法都卖与我？”不死心的客人再三徘徊再林湾他们的摊位旁，此时凉皮和鸡爪加起来所剩也就六斤左右，要是再来波客人就不会再剩。

　　“客人，我们这是小本买卖，今儿个也是凑个人气，若是都卖与你，那他人怎么办？”林湾心中怎么想，嘴上也是怎么说，反正也不怕得罪人，毕竟今儿个在这个镇上赶集，下一次就不一定，下一次卖的也不会是这。

　　“真的不行吗？”客人也没因林湾的话语而羞恼之类，反而有些伤心和恋恋不舍，实在是太好吃了，他从懂事起，唯一的爱好就是吃美食，今日得以碰见，也是一大幸事，所以就奢求了番，也盼着能多买些好回去吃个畅快。

　　“客人，抱歉了。”林湾摇摇头，量实在太少，她也不想开这样的先例。

　　“那、那好吧！”客人看了一眼，又一眼，才一挪一挪的走人。

　　“呼……”林湾轻呼出一口气，可算是走了，这简短的交流，她都差点觉得心力交瘁。

　　“傻夫人！”周树好笑的揉揉她的脑袋瓜子，凭心去做就行了，何必顾忌那么多？真出了什么事，还有他在啊！

　　“我才不傻呢！”林湾嘟嘟嘴，去挽周树的手臂，腻歪着摇了几下。

　　“嗯，我家夫人一点也不傻，是为夫说错话了，该罚！”周树趁着没人看到，在林湾的额头落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你！”林湾大惊一下，捂着额头蹦离五步远，红着脸嘟囔，“你怎么可以在外边这样？叫人看到了如何是好呀？周树！”

　　“那回家了就能？”周树笑着反问。

　　“你……哼，不搭理你！”

　　“也不知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湾背过身，都快羞死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要背着些人，叫人看去了，可有的说了。

　　周树抿住了唇，若不是克制的不错，只怕现在都要把林湾搂进怀里，她怎么就这么可爱？都与他成亲了，再亲密的事也做过，脸皮还如此薄，真真叫人放不开啊！

　　夫妻二人之间，气氛暂时有些粉色，又有些回避，瞧着很是磨人，好在这集市上的人也不认识他们，也就不会有人出来说道。

　　他们摆的小摊在通往县城去的路口，除了赶集的人，还有骑着马儿、赶着马车、牛车的人路路过，总是会有那么几个停下问问他们卖的是些什么，一来二去凉皮和鸡爪也卖空了。

　　他们二人收拾好方桌和罐子，就背着背篓开始逛集市，准备看看有什么家中需要的，到时买了回去。

　　“夫君，你看，这是什么果子？红彤彤的，看着好好吃的样子。”林湾不知摆放在地上的果子是什么，闻着味儿很清香，形容出来，就觉得一定很好吃。

　　“这位娘子，这是山上的刺泡子，也叫刺莓，可以泡酒也可以生吃，你要不要吃一个试试？”这位大叔见自己的摊位上难得有人驻足，就忙招呼。

　　这刺泡子山上很多，他们这一带靠山而居，多多少少都吃过，所以也不稀奇，就是想吃了跑山上一趟就能采到。

　　他采刺泡子来集市上卖，也不过是家中采多了放不住，想着没见过的人，肯定会买上些吃吃，也好为家里挣几个油钱。

　　“夫君，这真的好吃吗？”林湾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就算听了大叔说可以吃，也不敢轻易尝试，就问了周树。

　　“可以，不过不可多吃。”周树也是吃过刺泡子，也知道多吃之后会怎样，特意叮嘱几声。

　　“好的，夫君。”

　　“大叔，你给我来两斤，一斤吃吃，一斤泡酒看看。”林湾精打细算，心里那叫一个美。

　　“好嘞！”大叔也是个手脚麻溜的，撑好分开装，一点也没要林湾操心，付钱后还多送了一大把给林湾。

　　林湾他们买了刺泡子后就沿着回去的路逛，碰到家中没有的就买上一些，等他们到家一看，这一路的收获可不得了，买了很多东西，一大一小的背篓都装满了。

　　“夫君，今日我们真是收获颇丰呀！”林湾喜滋滋的蹲在地上清点物资，嘴里还不停地叨叨，这个干啥，那个干啥，忙碌的像小蜜蜂。

　　周树在一旁磨柴刀，家中柴不太够了，趁着离天黑还有一个半时辰，他想去山上转转，砍些柴，顺手再逮几只野鸡。

　　“湾儿，我去趟山上，天黑前我会带只野鸡回来。”周树磨好柴刀细细和林湾说，林湾认真听着，还让他小心些，早些回来。

　　周树一走，林湾归类好东西后，就到桂花树下休息休息，顺便想想晚上该准备些什么吃的。

　　林湾撑着下颚有些昏昏欲睡，手边是一把先前从菜园子里拔的葱，她想晚饭弄个葱油面，好久没吃惯想的，那热油滋滋的往葱花上淋，拌着面弄上几滴酱油，呼啦呼啦好吃极了。

　　就算是这大夏天，能吃上一碗葱油面，也觉得特别舒服，尤其那味儿，真是贼香。

　　“周家嫂子，周家嫂子你在家吗？我是前面的李家媳妇儿……”

　　林湾睡的迷迷糊糊，被这一喊，立即醒来，朝着篱笆门口看去，确实是离他们家最近的李家媳妇儿，就是不知来他们家何事。

　　“是李家嫂子吗？我在家的，你进来就好，门没拴。”林湾理了理发丝，过去迎人。

　　“李家嫂子，这外头太阳大，快到树下来坐，那儿凉快。”林湾拉着李家嫂子的手，热情的邀请她过去，还把准备自己喝的凉茶给李家嫂子倒了一碗。

　　“周家嫂子，别忙了，我是来找你借点东西，一会就要回去。”李家嫂子把挎在手腕上的竹篮子放在脚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李家嫂子是要借何物？”林湾不敢一下答应，总要确定借的东西她家是否有，是否要用。

　　“周家嫂子，你家今日是否去了隔壁镇子上赶集？”

　　“和我家夫君今早去过，你家当家的没带嫂子去？”林湾问完只见李家嫂子脸上满是落寞。

　　“家婆胸口不适，夫君去隔壁村为家婆请郎中了，我要照顾大儿，就没去。”李家嫂子避开了林湾的视线，心中钝钝的疼。

　　林湾不再询问，李家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她一个外人不好管，也不便管。

　　“李家家嫂子，你是要借何物？”

　　“我想向你借十颗红枣和两把炒米，郎中说家婆身子亏，需要补补。”

　　“红枣和炒米，家中还有些，我去为你取来。”

　　“好的，谢谢周家嫂子。”

　　林湾去取红枣和炒米，李家嫂子拎起竹篮子，取出里面的三颗嫩笋，还有一条鲫鱼，一把青虾，这都是她在来的路上弄的。

　　来周家借东西，又是如此精贵之物，空手而来，她没有那个脸。

　　林湾很快就把红枣和炒米取来，里面还有十几颗干桂圆，数量比李家嫂子要的只多不少。

　　大家都是邻里邻居，该帮衬的时候还是要帮衬一下。

　　“周家嫂子，真是太谢谢你了。”李家嫂子捧着纸袋，万分感谢，这样回去家婆就不会再说什么。

　　“李家嫂子，你快些回去吧，都是邻里，不需如此客气。”

　　“好，那我就回了。”

　　望着李家嫂子离去的高兴背影，林湾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很庆幸，她没有家婆，也无父母，她只有周树一个，以后还会有他们的孩儿。

　　“咦？这嫩笋和鲫鱼，是李家嫂子留下的？”林湾方才看到葱旁边多出来的东西，又是一阵叹息，李家嫂子是个厚道人啊！

　　鲫鱼还活着，今晚是来不及吃，那就放在缸里养着，等明日再吃，嫩笋就泡个酸笋，过几天弄把小咸菜一炒，配着白粥很是好吃，要是再来点嫩黄豆子，那就鲜美极了。

　　林湾就这么想想，嘴里的口水就泛滥成灾，恨不得立马能吃上。

　　为了不让自己再多想，林湾赶紧准备晚饭，再过个半个时辰，周树怕是要回来了，要是见到冷锅冷灶，又是得担心她，还以为她在家中怎么哩。

　　此时在山上的周树，已经砍了一棵枯树，还打了一只野鸡，本然准备下山回家，却听到了野猪的声音，他就放下枯树和野鸡，打算看看野猪是大还是小，他能否解决。

　　野猪不大，估摸着也有个七八十斤的样子，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周树废了一番功夫，才把野猪搞定，为了不再耽搁下去引来野猪群，他忙拎着野鸡、扛着野猪下山，至于枯树就等下回，家里的柴还能应付两天。

　　周树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林湾刚把拌好的葱油面端到桂花树下的石桌上就闻到了，吓得忙走到周树身边。

　　“夫君，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是哪儿受伤了？你不是去山上砍柴吗？柴呢？”林湾连连追问，眼泪都快迸出来了。

　　“湾儿，我无碍，只是下山时碰到了头野猪，我就打了回来，这身上的血腥味是那野猪的。”

　　“真没受伤？”

　　“真的没有，若是不信，等我洗过澡你再仔细看。”

　　“湾儿，野猪我已放在水缸边，还有野鸡，野猪你别动，野鸡你先清理一下，野猪等我晚点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