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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白龙显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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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奇算的时间应当是刚刚好的,可是一整个百里山庄的人早在祭祀场准备完毕,只等千岁一人了!
百里宏看着千岁杉杉来迟难免是着急上火,可尘奇跟在一旁,百里宏只得低眉顺眼,吩咐管家开始祭祀。
铜锣敲响,但凡是出现在百里氏族族谱上的人,都要列成一队焚香行跪礼。
叩首完毕,众人起身。
主持的道士喊道:“百里氏族第三十二代子孙百里千岁上前献祭!”
千岁手捧榆木木盘,盘中放由上等丝绸手帕,手帕上面放着冰种飘花翡翠玉镯一只,这祭祀的祭品也是有讲究的,丝绸和玉器是如今百里氏族赖以生存的活计,如今的百里山庄奔走各地倒卖的无非也是这两样东西占比最多。将对上乘的丝绸和玉器献祭的祖先,是有祈祷家族生意节节高升的意思。
献祭的人必须得坐在阵眼中心,等待道士焚香念经半个时辰后再由专人跳驱魔舞,这半个时辰之内千岁必须跪坐在阵眼中心。
尘奇本就是妖,祭祀这种圣气笼罩的地方他本是不应该来的,会远远的看去,他总觉得这阵法有问题,为等它看破这阵法其中的奥妙,千岁已经捧着木盘走过四十二层阶梯进入阵眼了!
“颂经!”
铜锣声再次响起,檀香燃了起来。
千岁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腿脚,看挪动双腿,可此时已是身不由己,这阵法已经启动了。
“尘奇,我动不了了!尘奇……”千岁呼喊着,可阵法外的人仿佛是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一个个静心跪拜在祭祀神坛之下。
“尘奇,你听到了吗?”千岁然后站起来,却看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腿,那东西如气如雾一般,可就算是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却始终动弹不得。
“救命……救……”千岁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剥离出身体,又像是一股力量在抽取他的灵魂,他看了看脖子上的火折子,他颤抖着手将火折子从脖子上扯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掀起了一场怪风,跪坐在祭台下的人被风吹的身体不稳。
“怎么回事?”百里宏站起身,“仙师,你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宏回身却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尘奇要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一阵黑风卷起天昏地暗之间所有人都顾不得什么祭司的礼仪了!
“我就说半夜祭祀招鬼,你看我的画果真应验了,父亲,你这是请的什么仙师?怕只是个故作玄虚的骗子!”百里轩躲在百里宏身后,几个人纷纷躲到可以避风地方,远远的看向祭台,百里宏心里暗暗发慌,这么大的风千岁一个人站在祭台上,若是不慎被风吹下祭台该怎么办呢!
“管家,快!快找几个体型壮大的人,去那祭台上看看,平之他还在上面!”
管家指了指祭台:“老爷,您看那祭台周围闪着的白光是什么?”
百里宏擦亮眼睛向祭台望去,祭台周围的白光越发的明显了,那粗壮庞大的身躯在黑雾中隐约的闪现出金色的光,将整个祭台团团围住。
“是龙!白龙……”
也不知是谁喊的,他这一声喊,所有的人都纷纷跪了下来。
“白龙显世!是天神显灵了!是祖宗显灵了!”
是不是祖宗显灵暂且先不说,现在先找到千岁才是最重要的。
千岁看着围过来的巨大身躯,他胆怯的抱住了头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束缚他的阵法变成了囚笼,他出不去,而阵法外面这条龙也进不来。
如此庞然大物张牙舞爪围在祭坛之外,千岁便如蝼蚁一般渺小被困在这阵法之中无法脱身。
当他意识到龙的身躯被阵法阻断在外面的时候,千岁才敢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对上了那双硕大无比的龙眼,可这龙似乎对他并无恶意,
阵法破碎的刹那间,龙消失不见,千岁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千岁,怎么样?”
千岁腿都吓软了,在确认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尘奇时,他终于哭出声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我以为我要死掉了,呜呜呜……”
“有我在,你哪有那么容易死掉?这阵法有古怪,且让我细细的看一看!”
千岁腿已经软了,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尘奇蹲下身:“来,我背你!”
千岁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劫后余生的他如今手都是颤抖着的。
“这阵法应当是还有符配合才能有所作用,可符在哪儿呢!”
“我们先离开这再说吧!”千岁催促着他离开,生怕这阵法再起什么变故。
“好,先带你离开!”尘奇背着千岁一步一步走下祭台,众人还跪在那里不敢抬头,两个人一步一步走下来像是接受众人膜拜一般,尘奇抬手挥了挥,“这黑雾也该消散了!”
等两个人走下祭台,黑雾也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平之,没事就好!”百里宏佝偻着背,大底是刚才的风沙入喉让他止不住的咳嗽,那身影愈显得苍老起来。
“三叔,我没事!”千岁本来想下来,奈何尘奇不允许。
“堂少爷脚崴了,我先将他送回去了!”尘奇也不管众人同不同意,背着人别往回走。
“我脚没崴……就是腿吓软了!”这么丢脸的话也只有在他面前,千岁才敢说。
“知道!丢人的事暂且不说,三天之内暂且不要同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单独见面!”
“为何?”
“搞这一出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就在这群人当中!”
千岁回头看一下在原地议论纷纷的叔伯舅父,以及收拾残局的丫鬟奴婢随行的侍从,都是相熟的人,没有陌生的面孔。
“你确定吗?”千岁对尘奇说的话半信半疑。
“你知道那阵法是什么阵法吗?那是噬魂阵,我之前曾见过一次,阵法一旦画成千里开外的人半刻之内便无一活口!”
千岁打了个哆嗦:“那我如今为何还活着?”
“这阵法被人改动过,若是没有符箓这阵法是不会有所作用的,祭祀开始你独自一个人怎么登上祭台,而那符箓必定是在你登上祭台之前焚烧的,而那个焚烧符箓的人毕竟就在这群人当中!好在改动之后的阵法威力减弱不少,否则你必定不可能活着走下祭台!”
千岁点头:“还得多谢那条龙,可是那条龙到底是哪儿来的?”
“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会舍身救你?”
千岁激动的抓着尘奇的肩膀:“你是说刚才那条龙是你?那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我都被你吓得腿软了,你丫的!真想一巴掌打死你!”
“哈,原来是被我吓腿软了,我还以为你是被那阵妖风给吓破的,怎的胆子这么小,以后我怎么敢再现真身呢?”
千岁心有余悸道:“你……知道我胆子小怎么不提前说?”
“我本是打算在众人面前心显出真神,让你一招名震京城,可如今看来现身的时机虽不如意,但好在结果都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千岁着急的询问道,“难不成这就是你想出的?”
“未按计划步步实行,却也未超出计划之外!”
千岁不解:“此话怎讲?”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尘奇依旧不肯细说,千岁也不便多问。
卧在房里不能出门对千岁来说早已是平常之事了,只是如今的他无病无忧躺在床上,尘奇却是有了借口赖在他房里了。
千岁只当他卖关子装神秘,看尘奇这只千年的老妖精,一肚子的鬼主意算盘打得精响也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千岁心中惴惴不安,尘奇却不允许他出门。
卧房第二日,百里宏便亲自过了。
“仙师,我来看看平之的伤势!”
尘奇挡在外面不肯让人进去:“不过只是皮肉小伤静养几日便好了,若是有事要便同我说吧!”
百里宏已然是明白尘奇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有怨言?”尘奇画话中没有一句抱歉之意,这祭祀的差事本是这家山庄主人交予他手中的,如今这差事办砸了这家主人反而要来此道歉,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敢!岂敢有所怨言,只是那黑风起的有些怪,还有那白龙……也不知是谁散布的谣言,如今已经传的当今圣上的耳朵里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向来只有天子敢称为真龙天子,这白龙显世如此奇观应是世间罕见,不管是真是假一旦传到皇帝耳朵里,那这个引来真龙的少年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千岁本就是个福薄命薄的人,能否活到而立之年已是全看天命了,如今他只怕这朝堂上的风言风语也必然不会就此放过这个少年。
“我只问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即可!”
“仙师有话便问,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千岁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惺惺作态,便开口问道:“那祭祀神坛上的法阵是谁画的?”
百里宏对此事并不了解,这祭祀的事宜虽已交到了尘奇手里,可百里轩从京城回来也带回了众位道长,百里轩本是好意帮忙,他必然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至于那祭坛上的阵法到底是谁画的,这他实在是说不清楚。
“不肯说?”尘奇坦然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那脸色阴冷就如同大理寺判官审案一般容不得一丝马虎。
“老朽实在不知!这……”
尘奇从不听这些解释: “你可这话那阵法图的人打的是什么目的?噬魂阵的噬魂阵,若那阵法一时三刻起效,百里平之如今怕是只剩下一副白骨了!”
此事的利害关系百里宏岂会不知,可那祭坛画阵法的人是谁,还得需他细细盘问才能得知。
“那我问第二个问题,这山庄之中可有常年积怨与百里平之不和之人?”
“没有!”百里宏最是了解千岁的秉性,千岁平日里最是一副软弱可欺唯唯诺诺的模样,又怎会与人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