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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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欢笑着的脸孔，夏灼觉得自己好没用，都是不属于自己的，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
再怎样的热闹，再怎样的繁华，却越发衬托他的在人群中形单影只。
夏灼闭了闭眼，刚才的事却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不断重放。
“小灼，来了？”
夏灼刚走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一个男人便笑呵呵地开了门。
男人岁数应该很大，但是打扮的很精神，但无论怎么样也捋不平他眼角的皱纹。
夏灼开口：“好久不见。”
“……爸。”
这声爸夏灼叫的格外艰难，但无论内心多么纠结也咬咬牙说了出来。
这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从未在他身上感到父爱的父亲。
“诶，”夏爸给他拿了双拖鞋，让他进来：“来快进来坐，我……”
虽然时隔好几年，但屋子里大体没变化，仍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味。
首先映进他眼眸的，是檀木桌子上的相框。
夏灼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糟，进屋就问：“她是谁？”
“啊？”正要给夏灼倒水的夏爸一怔。
“我说，”夏灼揉了揉眉心，渐渐没了耐心，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一字一顿指着桌上的相框说：“她，是，谁。”
金边精美的相框里是一个女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也能看出年轻时出挑的相貌。
她对着镜头开怀的笑。
夏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夏爸放下了水杯，一时没人说话，显得诺大的客厅更加空荡荡。
夏灼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有了一些新东西出现。
在鞋柜上出现的女鞋，衣架上出现的丝巾，或者是摆在桌上的两个茶杯。
“啊。”他轻轻出声。
“我知道了。”
夏灼盯着夏爸，眼底已经看不见丝毫情绪。
“让我回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空气被抽走了一样，令夏灼感到窒息。
“……小夏，”夏爸听着儿子毫无情绪的话，轻轻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难过。”
“但是你为爸爸着想啊，爸爸和你妈妈……已经没有感情了。”
“我们早就离婚了。”
夏灼垂眸默默听着这些话一点点扒开他的伤口，让他知道曾经那个满怀希望的少年是多么可笑。
“但是爸爸不会不管你，”夏爸看他不说话，又继续说：“我会继续供你，我……”
“夏顾商。”
那个至始至终骄傲的男孩子抬起了头。
“我觉得，这个家，这些摆设。”
“还有你。”
他扬起一抹苦笑：“都是一种嘲讽。”
夏灼转身就走，没有理会夏爸的挽留。
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夏灼漫无目的地晃，两眼放空。
回到家后，发现林知安也出门了，给他留了张便条，说是出去有事。
夏灼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桌上的一厚摞书面前发呆。
我没有家了。
你还我一个完整的家。
这些年争着一口气是为了什么呢。
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他盯着眼前的微积分课本，一把抓过来锁在了柜子里。
当城市的灯光，城市的街道，城市的繁华…都与你无关时，你就懂得，什么叫现实。
＊
“寒哥数学作业借我借鉴！！”
“给，临摹去吧。”
“寒寒英语报纸！救我一命！！”
“嘶，儿子你怎么没大没小的！”
佟寒刚在教室坐下作业就被一群人掠夺走了，在书桌下无聊的摆弄手机玩游戏。
没有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直到在佟寒的余光里瞥到了一双鞋，佟寒才把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缓缓抬头。
面前男孩子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黑，眼下有浅浅的黑影，如点漆的深色之中。
夏灼没有什么精神，却还礼貌的敲敲桌子：“麻烦让一下，我进去。”
夏灼一个上午都没说话。
佟寒以为他没睡好就是困了，直到他同桌做出了人间迷惑行为把笔帽盖在笔尾上还在傻了吧唧的找才发现，夏灼似乎心情不好。
佟寒觉得这样不太行。
他戳戳他正在神游的同桌：“夏灼，2+2×2等于？”
于是他听见：“8啊。”
佟寒：“……”我是该欣然接受这个傻儿子呢还是该狠狠的嘲笑他一顿呢。
第一节仍然是娜姐的课。
娜姐拿着一打留过的卷纸，气的摔桌子：“来来来看看你们这古诗文默写！气得我都要把卷纸撕了在塞你们嘴里让你们记住！”
“来先看第一题。《蜀道难》的噫嘘嚱我强调多少次了啊！？还给我错是吧!？”
娜姐打开卷纸找：“就不几个人错那也给我气够呛，都不知道你们脑子怎么长的……诶夏灼有你一个是吧？”
夏灼：“……”我也不知道我脑子怎么长得。
“来再看看这个，”娜姐拍拍卷纸，“《离骚》的惟庚寅吾以降的寅，里面的横呢？？都扔了？？”
“就这种题，分明就是我把这分塞你兜里再贴心的帮你拉上拉链，这就白给的分！嘶……夏灼你这个怎么也错了？”
夏灼：“……”老师我兜漏了对不起。
娜姐表情丰富：“你虽然……”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夏灼又微妙的顿了顿，“但是你也要适当地学一学对不对？”咱也得复习复习是不。
佟寒瞄了一眼面无表情实际慌得一批的同桌，心想这可真够愁人的啊，感觉娜姐美丽的秀发发迟早得愁秃。
娜姐说完夏灼又去灌毒鸡汤：“我们现在就是在战斗！你的笔就是枪！考场就是战场！”
“考好了就是人生的转折点！落榜了就是人生的骨折点！！”
这节课在娜姐的“你吃不了学习的苦以后怎么经历社会的苦”结束了。
看同桌一脸被娜姐查毒不浅的样子，佟寒戳他：“听完这节课，有什么感慨？”
夏灼：“受益匪浅。瑟和寅我这辈子都不会错。”
佟寒：“噗，夏灼。”
夏灼：“？”
佟寒：“哈哈哈哈同桌你好好玩哈哈哈哈”
夏灼微微睁大了眼。
看着已经绷不住笑扶着他肩膀的佟寒，夏灼感觉心里涌过阵阵暖流，一整天烦闷的心情突然间消失无踪影，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
看，他叫我同桌了。
＊
从食堂回来的路上。
江许生笑抽：“哈哈哈哈哈寒寒你同桌好逗啊，诶他真的给你甩假卡？”
佟寒点头：“是啊，肯定是假卡，有哪个中学生能有一百万？开玩笑吧，那么有钱怎么不去捐楼？你以为在看霸总小说吗”
他又痛心疾首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一副要吐血的样子：“啊，我还为此祭出了我的购物vip折扣卡，我当时办已经是最后一张了，朕好心疼！”
两人打打闹闹回到了教室。
“寒寒你这周还……”江许生边说边推门，涌出的声音瞬间将江许生的话淹没。
教室里的噪音源，正是风靡全中国，节奏欢快让人心情愉悦受广大幼儿园小孩子喜爱的——《小跳蛙》。
佟寒/江许生：“……”
佟寒顶着“呱呱呱”把门关上：“不是你们干嘛呢？是回忆童年啊还是终于抵不住生活给你们的压力疯了？”
“害，寒寒，”沈离边搜神曲边笑，“你不懂，我们要适当的学会放松心情，一天天谁像你啊那么爱学习。”
佟寒心说不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穷的只剩智商和这张脸了。
我只是想要奖学金哈哈哈哈。
回到座位上才发现，他同桌爬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了？？
这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正切换到hop，魔性的前奏刚一开始，娜姐推门而入就听到了lover：“……”
看来我作业留少了。
正在多媒体前神龙摆尾的学委·沈：哦麦嘞迪嘎嘎。
“来来别哈哈了听我叭叭几句。”
娜姐只是表情丰富地把音乐关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拍拍手：“同学们静静啊，我说几件事。”
夏灼慢慢转醒，闷闷抬起头。
“首先，让我们鼓掌感谢夏灼同学的父亲夏顾商先生为我们学校捐的图书馆！！！”
夏灼又把头低下去。
像是耻辱一般。
佟寒在风中凌乱。
又想到了他和江许生说过的话。
“那么有钱怎么不去捐楼……”
捐楼……
啊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等等，也就是说，夏灼之前给的假卡，是真的一百万。
活生生的一百万。
一百万啊啊啊啊啊啊啊！！！
佟寒石化.jpg
佟寒面无表情：“请你用你的卡尽情地羞辱我吧。”
夏灼疑惑：“啊？”
娜姐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们最期待的运动会要来啦！！大概在下周，不在本校，在六中了，要报名的赶紧上体委那！”
众人欢呼。
不用学习都是好的
沈离感动：“看来，生活终于主动给我们减轻压力了！！”
“你想多了，早着呢，”娜姐捧来一螺卷纸：“生活的压力又回来了。”
全班：“……”
二班是尖子班，都是一群向往自由的书呆子，运动细胞为负数。
佟寒伴随着体委“你们能不能报名啊”的凄惨叫声看报名表，望见一片空白于心不忍，就大笔一挥在1200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长不短刚刚好，佟懒人很满意。
夏灼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自己的名字也填了上去，紧挨着佟寒。
两人笔锋一个凌厉，一个大气，拼在一起就更赏心悦目。
两人名字笔画相撞，像是依偎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