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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锦鲤郡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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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花烛喜泪。
屋子里有些暗,翻涌着雅淡的香味,扰乱着人的心神。
悠宁被裴祭拉着泡在浴桶里,清洗着身上残留的粘腻。
“转过来点。”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勾人。
“唔。”
悠宁累得厌了,加上和他成婚这么久,要看的早就看光了,此时便也没什么羞不羞的。
只是任凭他拿着绢帕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疼吗?”
“疼的话,本宫轻点。”
裴祭一双上挑的桃花眸里氤氲着些许情愫,唇角略有笑意。
“还好。”
悠宁把头靠在木桶的边缘,脸被热气熏得有点晕。
“热,有点晕。”
“那不洗了。”
裴祭擦干了悠宁的发,长臂一伸,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接着又顺手拿了个长锦把人裹住。
这事,他也早就做习惯了。
悠宁胳膊环住他的肩膀,整个人上半身都倚在他的身上。
自从裴祭身体康健后,甚至连肩都更宽了几分,包括身上的肌肉也更精壮了些。
“你身上凉,走快点。”
悠宁像猫儿一样靠在裴祭的身上,嘴里还不停嘟嘟囔囔着。
裴祭嘴边哼了声笑。
“当真是把你给宠坏了。”
“诶,凉……”
“好了,不凉了。”
裴祭步子一闪便到了两人的榻上。
悠宁翻了个身转进了被子里,然后睁开一双还有些迷离的眼儿,对着面前人看了看。
“这边,躺着。”
她伸手在旁边的位置拍了拍。
裴祭嘴角歪了一丝笑,红唇勾着。
翻身上榻。
上了榻,他的手便不老实起来。
“放手,好累了。”
悠宁嘴边嘟囔了句。
“又不用你动手,累在哪里?”
裴祭的声音宛若丝丝缕缕的蛊,酥酥麻麻地钻进悠宁的心坎里。
悠宁自知抵不过,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好了,别闹,我到现在还有事情没问你,你这么久在外面,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没经历什么。”
裴子玄的声音有几分低,里面缠绕着哑意。
“三年,你怎能说没经历些什么?”
悠宁一双美目微微睁着,里面汪了水一般的委屈。
“你知道我这三年……”
“本宫知道,是本宫不好,让宁儿受委屈了。”
裴祭把悠宁揽在怀里,手指缠上她一缕青丝,一下又一下地绕弯转圈。
“这三年,过得不太好。”
“不过还好,都过去了,你想听,本宫就简单说一点,就说一点,多听无益。”
裴祭吻干了悠宁脸上的泪珠,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本宫被先皇自幼喂毒,身体在裴子荣起兵反叛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亓骨那天给了我一盒死老爷子的药,说是,这药一点点吃,可以慢慢延缓我的死期,但若是一起都吃了,便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立刻暴毙,一个,是焕然新生,你猜,我选了哪个?”
“你都吃了,是不是。”
“宁儿真聪明。”
裴祭喉咙里窝了一声笑,又重新说道。
“本宫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后来好像,迷迷糊糊中被那个小兔崽子一脚踹下了山崖,掉进了下面的深溪里,嗯,待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下面的村户给救了,许是本宫命大,那么个地方,竟然还有人住。”
裴祭话说得很缓,仿佛像是在说故事一样。
“然后呢?”
悠宁从他怀里冒出了一个头,眸子晶晶亮。
“然后本宫就在那里修养了一段时间,将近一年吧,我身体才慢慢恢复,过去消散掉的那些功法,也重新聚拢回身上,就在我刚要走的时候,裴子然竟然也到了这里。”
“当时失踪的陛下?”
“嗯,正是如此,他与我讲了这一年的很多遭遇,他一直都被裴子荣党羽追杀,笙河虽然扫平了那场浩劫,但是余孽仍未除尽。裴子然是在躲避的过程中,跳下了山崖,同我一样坠入深溪,捡了一条命回来。”
裴祭缓缓舒了一口气。
“待他再恢复躯体,便已经将近一年半了。”
“一年半,一年半已过,你为何不来寻我?”
悠宁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寻你,你想想,忌古阁,那么多人,寻我一年半都未果,是为何?”
“为何?”
裴祭刮了下悠宁的鼻子尖。
“因为那村落地势古怪,仿若隔世一般,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系,这也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的一点,一年多以前,我和裴子然准备拜别村长,就此离开,一夜长梦,我与他二人醒来以后,身下皆是草木顽石,那村落,没了丝毫踪影。”
“竟有这样的事情?”
悠宁的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
“老师可不能唬我!”
裴子玄垂眸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
“唬你,我倒但愿是在唬你,可能这就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吧,解释不通的事情,再怎么解释,也是没法通的。
“我和裴子然就此般往前面走着,数月有余,野果野兔果腹,就在马上要入冬的时候,我看到了时典。”
“时典?”
“嗯。”
说到时典,悠宁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对,你知道吗,时典和冬月,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她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孩子的乳名还是我取的呢?”
裴祭狼牙舔唇。
“这么喜欢起名字?那我们多生几个,让你取个痛快。”
悠宁伸手在他肩膀上抓了下。
“少没正经的,快点继续说。”
“好,说。遇到了时典以后,我与他讲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也言,忌古阁的人几乎每天都要在这里寻个好几遍,一年半,这崖底,千遍万遍都寻过了,并未有深溪,也无村落,今日我们三人相见的位置,之前他不知道寻了多少遍,从未见过人烟。”
“竟有如此奇事。”
“嗯,走出来以后,我得知你在笙河这里,很安全,便也放心了许多,我不能来看你,陈国内部虽然安全,但是周遭眼线很多,我出现会给你以及给陈国,带来很大的灾祸。所以我只能,先清余孽,再回来寻你。”
“清余孽,将近一年,杀光了人,回来的路上竟遇到了顺唐。”
“顺唐?”
悠宁对这个名字偶尔有些印象。
“嗯,我母后的贴身宫女,但是她已经命不久矣,强撑着身体告诉了我当年围猎的真相后,她就一命呜呼了,将她妥帖下葬后,我就来寻你了,就像现在这般,出现在你面前。”
裴子玄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暗哑的笑意,手上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诶,你别刚说完话,就开始……诶!你!我还没问完……”
悠宁脸上有些红,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还要问,本宫乏了,不说了,再问,也没有。”
裴子玄狼牙附上悠宁的耳朵,牙齿轻轻摩挲着她小巧的耳洞。
“你的心愿,本宫倒是还有一个可以满足。”
“你……什么……”
“宁儿不是想喜欢给孩子取名字吗,今晚,我们就定一个……”
裴子玄脸上笑意更甚。
“裴……”
窗外,孤月高悬,几分清冷。
屋内。
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