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修正官》澄珏

31、第二十三章：在你拒绝我的那一瞬间

　　第二十三章：在你拒绝我的那一瞬间

　　“不要拿我的本体当作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啊？很奇怪啊！”

　　咎言颇为无语地看着被人为悬在半空中的“本体”——他还是选择了类似于本体的打刀，他的刀鞘是乍一眼看上去是纯黑的，但就如他的瞳色，是墨水般的蓝色。

　　“嗯……果然很美啊。”而举着打刀站在咎言面前的三日月宗近则对他的话充耳未闻，捏着下巴说出意味不明的话语。

　　刀鞘轻轻点在额头，眼神交换流转，不带任何暧昧色彩地，而警报在瞬间拉响。

　　如果几年前有人问咎言被自己的刀鞘殴打是什么感觉，他绝对会翻个大大的白眼，并推荐让他自己试试。

　　刀鞘没有击打在脸颊处而是如同棒球棍击打棒球一样击中了咎言的太阳穴。巨大的冲击伴随着疼痛与恍惚蚕食了咎言的意识。被击中的地方像是坏死了一样麻木却又泛起灼烧感，反而是双手被铁链束缚住的冰凉更为明显。

　　陡然绷紧的锁链在空气中铮铮作响。

　　“呃啊——”束缚住双手的锁链同时也限制了咎言的行动范围。“呼呼……招安不成，恼羞成怒了？”

　　咎言低垂着头，没有看向掌握着“本体”的刀剑男士。钝器打击造成的意识中断比他想得还要带劲，他已经开始耳鸣了。

　　“那倒不是，只是想试试看现在年轻人都热衷的活动。嗯……是叫‘棒球’来着的？”

　　“老年人不要盲目地赶新潮啊！”

　　“哈哈哈…其实是有人想见你啦。事先提醒一下，那人现在怒火中烧哦。”

　　“嘶……我觉得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咎言像是与那人有心灵感应一般，抬眼看向和纸拉门。不出意料地，那里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他可是完全疯了啊……”

　　蓝发充斥了咎言的视野。三日月宗近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咎言听不见了。被钝器连续击打的痛楚让他无法获取外界的任何信息，他的神经只能被迫接收那超出寻常的痛苦。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尽管意志足以抵挡这样非人的痛苦，但却完全没有办法阻止痛苦的□□，并且他本就没想过这样做。密集而精准的打击使他头痛欲裂，如果不是有铁链牵拉着，他早就在地板上滚作一团。

　　听着咎言的尖叫与嘶吼，这明显愉悦了他。他轻笑着，但没有减缓手中的动作。

　　“你碰了我弟弟。”来者正是一期一振。暗堕的他有着明显的骨刺，从两肋下生出刺穿了他的那件灰色衬衫，延伸到了腹部。此外骨刺不规则不均匀地分布在脸颊和小腿。血污与阴影遮掩了大半皮肤，只有蓝发依旧鲜亮如初。咎言后来回忆此事时，依然会大笑着打趣他熟悉的一期一振，道：“哥！你真的超级非主流的！”

　　咎言记不清被击打了几次，那短暂而印象清晰的虐打使他记忆出现了暂时的断层。等他喘着粗气，恢复意识才勉强认出来一期一振半蹲下来抓住了他的头发，而并非是他良心发现停下动作，而是这个房间的第三人——三日月宗近止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咎言像溺水者一般大口喘息着，单薄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们似乎短暂交流了几句，而咎言什么都没听见，耳边只有无尽的轰鸣声——他暂时性失聪了。

　　尽管大脑一团乱，疼痛也让他没有办法好好思考当下的情况，但是咎言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在这里的理由。

　　“咳咳……下手真狠啊，你这……家伙。你为什么………不去当个……棒球手啊？太浪费……你的才能了！”
　　咎言抬起青肿了的眼皮，艰难地看向交流着的二人。二人的嘴唇开开合合，但在咎言眼中就如默片，别无一二。

　　一期一振似乎很暴躁，眼神不逊地盯着他们的阶下囚，语速很快地说着什么。

　　“抱歉……还不是……你他妈干的好事。嘶……你刚刚……是不是说了……‘我碰了你弟弟’？没有哦。”仗着暂时性失聪，咎言又耍起无赖来，但却狼狈了很多。他尝试挪了挪身体，却无论如何没法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他就像个破皮球被悬在那里。

　　うそをつく（说谎）

　　这样简单的几个字眼即使只有口型，咎言也可以辨认出来。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血腥气的笑容。

　　“咳咳，我没有……说谎。一期，你……不要太关注事业了，弟弟们……很想你哦。”

　　一下被戳中死穴的一期一振眉头一皱正要发难，就被三日月拦住，连拖带拽神色严肃地带离了这里。

　　室内归于平静，咎言则松了口气。钝器的袭击不会有什么血肉横飞的场面，有的只是青紫肿胀的皮肉。他现在可能肿得像一个猪头，但那不是重点。

　　随着听力的逐渐恢复，他听见了男人们在屋外激烈的争吵，但都已经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了。

　　咎言心中暗恨错失了最佳时机。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与这些疯子扯皮，等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再说出他的邀请。

　　这对他们很重要。

　　好在这二人对他造成的伤害均集中在太阳穴及其以上，他的口腔和嘴唇还完好无损。这意味着，他还可以吹出口哨，而那孩子身上还有希望。

　　【退没有对一期说我吹口哨的事啊……但却坦白了和我见面的事情。】

　　【只能希望他不要拒绝我了，不然的话我也无力回天了。】

　　纵使听力恢复，但脑震荡一般的后劲很重。在他视野所到之处，每一件物品边缘都泛出三色的幻彩，显得光怪陆离、怪诞不堪。而此时二人也结束了对话，一期一振愤愤离去，只有三日月宗近缓步走了进来。

　　盯着地板上的影子，咎言冷笑一声，正欲开口嘲讽，却不料三日月宗近先一步抚上了他的头发。他隔着手套仔细抚摸着咎言的头皮，像是情人之间的打趣，每一处都没有放过。突如其来的亲密举止让咎言胃里一阵翻汤倒海。

　　“别摸我头，小心一手油。”

　　感觉到头上的手僵了一瞬，随后便撤离，咎言才满意地抬起头望向表情淡漠的三日月宗近。

　　“哦呀？本来还担心你伤到脑子了，现在生龙活虎的，估计用不着治疗了吧。”三日月发出一声闷笑，“好好休息吧，你还有大用处呢。”

　　室内重归平静，这次和纸拉门被完好地拉上，不留一点缝隙。脑震荡一般的后遗症极大的消耗了咎言的精神力，他现在只想两眼一闭睡死过去。大概也只有睡眠才能够驱散这该死的头痛与麻痹感。

　　但是不行，五虎退任何一个时间点都会来。咎言必须保持清醒，利用他唯一的武器，去拯救“他”。

　　咎言的大脑一片浑噩，他时而清醒时而懵厄。但唯一没有停下来的只有那悠扬的口哨声，一直吹到他双唇干裂，他的希望才降临到他面前。

　　“对不起……我害你挨打了。”

　　五虎退兴许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莽撞地拉开门，而是站在屋外走廊上与咎言对话。

　　咎言没有回答，只稍稍降低了口哨的音量。

　　“一期哥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想救他吗？”

　　“欸？”

　　隔着扇门，咎言看不见男孩的表情，但那扇门上映出的小小身影正在微微颤动。咎言抛出了橄榄枝，十分坦诚。

　　“……”

　　“一期哥……我相信一期哥他还是温柔的！”

　　【嗯？你拉开门看看我的头再说说看？他这还叫做温柔？我头都要被他打爆了好吗？】

　　“虽然一期哥很忙，但也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入寝前也会摸着我们的头，说‘礼物就在大家充满回忆的地方’然后和我们约定到了春天就一起去找。这样的一期哥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

　　曾经好像也有人对咎言说过类似的话，那个身影模糊不清，与别人略有重合。

　　咎言隐约看见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周围雾气朦胧。

　　“所以……所以请……”估计是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门的那边传来了抽泣声，而门内的咎言则完全冷下了一张脸。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能再见你了！对不起！”五虎退说罢，便匆匆离去。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咎言才软下身体，一副颓唐的样子但精神面貌却鲜活起来。

　　【那我也没办法喽，退。】

　　【谢谢你。】

　　【但你们不会善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