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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心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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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抬头对着沈沐少的脸露出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直到瞧见沈丞相身边的苏澜后户部尚书才深深施了一礼后颤声道:“还请苏将军修书一封,让筑城的将士们尽量抢收一些粮食,如若不然,战事一起又不知多少人要饿死了。”
苏澜想也不想便直接点头应下。
户部尚书瞧见后又是深深拜了下后才道:“只是如此苏将军便要得罪齐王了,你……”
不等人说完苏澜便打断道:“我会怕她?”
“季大人如此,怕是要得罪齐王了。”沈沐少仍是一脸的笑意,瞧着季榕。
季榕闻言却并不动容,片刻后拿起朝板对着大殿方向眼神清明道:“那这次下臣怕是要将齐王殿下得罪个彻底了。”
朝堂上的风云暂且不论,君若这几日在府中的日子可谓是相当的舒心惬意。
美人入怀,清茶温酒,虽仍会日日收到一些扰人的消息,但相较起平日确是清闲多了。
晨间暖阳撒入,君若也难得偷闲没有起身,两人虽都是提早醒来却没有一人有想要起身的念头。
“我派了人帮你置办了这次随行要带的东西,你待会儿去瞧瞧可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再叫人去采买,到时还有一队人马在暗处保护你,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同他们说,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记得书信给我。”君若轻抚着南望的头顶,眼底似有化不开的温柔。
南望笑着将头靠在君若怀里低声笑了:“怎么?是有事才能书信吗?若是无事岂不是就不能写信给你了?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多出些事好了。”
君若闻言忙低头皱眉瞧了南望一眼道:“胡说什么。”
瞧着眼前人一脸的严肃,南望心里更是涌起一阵甜蜜,瞧着眼前人便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还不等南望反应,君若的唇便凑了上来,一吻罢,君若才笑着道:“这样厄运就不会找上你了。”
刚刚还笑的眼角弯弯的人此刻再听这话便猛地将眉拧在了一处,随即一把将身侧人的手拽住,拍了一旁的木头两下,随后又似乎嫌太过敷衍于是将两人的手攥在一起拍了拍木头。
“你再这样我便只半载寄给你一封书信!”南望红着眼怒道。
见自己将人惹急了君若又慌忙的将人拉回怀里柔声哄起,只是半响后竟是说的自己也有些动容。
渐渐地感到自己被那双手臂越抱越紧,虽不大舒服但南望还是微微侧身也将身侧人搂紧,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此刻却是让眼前这个世人眼里不可一世的南王变得小心谨慎。
“你信我,我一定会变成一个足够配得上你的男人,回到你身边的。”
君若闻言声音略有些沙哑,随即只轻声道:“我信。”
……
“敢问殿下深夜叫我们前来所为何事?”带着黑色兜帽的男人微微颔首略显恭谨道。
君若瞧着下首两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破天荒的对着两人起手拜了一下才开口道:“颜某对二位确是有事相求,若二位能应允,必有重谢。”
相较于另一位抿唇不愿发声的,前一位的态度明显更加谦卑一些,眼见君若如此便赶忙将人虚扶了下道:“殿下无需如此,只是在下斗胆猜想,此事是否与王夫有关?”
闻言君若也不隐瞒只是坐稳了身形对着对方点了下头。
“殿下放心,待王夫到了南沧之后我兄弟二人定然会护王夫周全。”贺青寒笑着应道。
见此君若却并未立刻谢过,而是抬手将茶水倾倒在茶碟中,轻抬玉手在桌上写下一个‘尊’字,随即在一旁轻点了点道:“得您如此承诺颜某便先行谢过了。”
眼前人的举动让刚刚还面上带笑的人,转眼间便以是大惊失色,慌忙转头看了下四周后才忙瞧着君若摇了摇头道:“殿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东西太过贵重请恕在下不能接受。”
君若瞧了眼那人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将水渍用手抹过后才道:“是颜某逾越了,但若今后二位有需要,只要不违背原则,颜某定然肝脑涂地。”
两人看着上首那位曾被人们奉为神祇的南王,此刻将身段放的如此之低面上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半响贺白凡喉间发苦,声音哽涩道:“既如此放心不下,又何必将他送走。”
“这是他的心愿。”君若垂眸,视线落在茶盏中的一片浮叶上,随即周身都变得柔和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女子此刻虽只着一身简装,但通身的气质却让人单瞧一眼便深觉此人定然非同一般,更遑论此人还是玄歧的皇长女,世人眼中的战神,便光是文人所作的赞美她的诗章都足以填满都城边的护城河。
可就是这样一个世人眼中的神祇,此刻却因为一个不论如何看也依旧平平无奇的男子,愿意偏居在这一隅之地向两个出身于国力弱于玄歧的一个国家的男王爷低头。
贺白凡想不通,于是便也就这样直接问出了口。
贺青寒闻言忙撇了一眼上首的人,见那人没有责怪的意思才稍稍安了下心,只是还不等他出言告罪却听那人忽然问道:“那卫王殿下觉得我应该配什么样的人呢?”
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发出疑问,言语中竟真的有些询问的意思在里面,于是贺白凡便想也没想的直截了当道:“像殿下这样的天之骄子,自然配得上这全天下最好的男子。”
“天之骄子?”君若重复过后便低头拿手将脸遮住,随即低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却没有半点愉悦的意思在里面,有的只是无尽的嘲讽,听起来不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须臾,笑声停了,君若缓缓抬头,只是目光却并不向两人所在的方向看去而是偏头看向窗外那一弯时隐时现的皎月。
贺白凡见人如此,虽摸不透其中意义,却还是准备开口再说,只是还不等他出声便又见对面那人对着他们抬手施了一礼,也终是将话重新咽了回去。
两人回去的路上贺白凡始终紧拧着眉头,贺青寒见状倒也没再怎么搭理而是偏头看向一旁不停晃动的车帘出神。
最终贺白凡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哥,你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别说她是玄歧的人了,就算她是我们南沧的,那也定然有许多男人情愿自降身份也愿意嫁与她的,她怎么就单单瞧上那号不入流的了。”
说罢那人还摆出一副颇不情愿的模样随即继续愤然道:“若是我输给个什么天姿国色的俏佳人便也就罢了,可偏生是那人,不论我怎么想都还是不甘心!”
直到贺白凡狠锤了下马车上的软座时,贺青寒才微微偏了下头用眼角扫了一眼身侧那人道:“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否认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想想回去之后该如何和那帮人交代。”
听到贺青寒训斥自己,贺白凡虽心中难免怨怼却还是认真想了下道:“既如此哥刚刚为什么不接受那人的提议?”
“那人的能力我自然心知肚明,可若是接受了,性质就变了……”
另一边,君若刚准备回府却在上马车时被一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拦下,随手接过那人手中的信件,看到署名后君若似是早有准备一般从怀中将另一封信取出递给了那人。
马车上君若将信封拆开,鹅白的信纸上赫然出现几个洋洋洒洒的大字‘速收粮食’。
君若笑着摇头,随即将信装进信封中一同焚毁,看着那攒动的火苗,火红又热烈,只是眼瞧着那火渐熄君若却猛地眉心一跳,忍不住揭开帘子道:“最近……罢了。”
见自家主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车夫终究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作为百里堂的一员,沉默缄言一直都是他们的必修课。
回到府中君若本想先去书房凑合一晚可到底想到两人就要分开,终于还是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卧房。
此时虽不至寒冬腊月但秋日的夜里终还是有些寒凉的,君若进屋之后先是在门前站了一阵,待身上的寒气散了些后才小心的爬上了榻。
刚上榻时那榻上的人便明显动了一下,虽面向君若的只是后背,但君若还是下意识的僵在了原地,并以双手撑着床榻一只腿跪在榻上的姿势僵持了好一阵子,直到听到那人绵软的呼吸之后才小心上了床榻。
只是没过一会儿身侧那人却忽然翻身紧紧抱住了君若,君若微愣了下神,随后连忙将人搂在怀里,温声道:“怎么还没睡?”
半响没听到那人答话君若也不追问,只是轻拍着身侧人的背,像哄着孩子一般轻哄着那人入睡。
“我又不是孩子,哪里需要你这样哄。”听到怀中人不满的轻哼出声,君若只柔声笑道:“怪我不好,也不知什么哄人入睡的曲子,让夫君受委屈了。”
南望闻言直撑起一半身子,语气更是带着些羞愤道:“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