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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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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件事情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是我大意了。”碧初点点头,算是认下了自己的不小心。“秦姑娘费尽心思做了这个局,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也算不上彻头彻尾吧。吟霜确实是妙微姑姑的女儿,妙微姑姑死后她才被接回了南域。同你说的事情也是真的,妙微姑姑确实曾将某物藏在此屋,但想来那东西已经被转移到他处了。我前前后后带人来过十几次,只发现了这间精巧的密室和困着你的地牢。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你,”秦水灵说着,突然蹲下身,咬牙切齿地继续道。“你根本不知道你毁了什么,你不知道公子他身负着什么样的重任。”
“我知道,他是承瑾帝的血脉,得夺回属于他的皇位。”碧初对秦水灵无比吃惊的神情熟视无睹,耸耸肩,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你既知道他的身份,还问我为什么?为了夺回皇位,公子他从小吃了多少苦。这一路走来,又有多少人为此牺牲。可就是因为你,他竟然要放弃。你挡了他的路,就必须得死。谁让你是沈景仪的女儿,你若要怪,就等到阴曹地府去怪你的母亲和舅舅吧。”
话音刚落,碧初头上的缝隙就被地砖给封住了。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摸出身上唯一一个火折子,还来不及点燃便感觉整个地牢都在向下坠。好在下落的速度还算平稳,她扶着墙壁站稳,吹亮手中的火折子,没过几秒,地牢停止了下落。此处的空气明显稀薄了许多,让人感觉十分憋闷,手中的火光也变得有些昏暗。碧初明白,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不想闷死在这地牢中,就得赶紧找到出口。然而她围着地牢仔仔细细地探了一周,除了四面光秃秃的墙壁,再没有任何发现。
难不成这间密室本就是为了关人所建,这里就是个单纯的地牢?
外面隐约传来一声巨响。碧初一阵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她估计方才的巨响,便是秦水灵用霹雳丸炸了地牢上的密室。眼下密室被毁,除非地牢中另有出口,不然今日,怕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为了保存空气,她熄灭了火折子,开始在黑暗中回忆起以前见过的无数牢狱,思索着若地牢中设有出路,可能会以何种方式建在何处。过了片刻,黑暗中突然传来砖块撞击地面的声音。她赶忙重新点燃火折子,发现对面墙上的一块墙砖因为振动掉了下来,露出了后面的机关壁。凑近细看,这一方墙壁中间有个奇形凹槽。这样的机关她见过不少,需要有与机关相配的钥匙才能将机关触发。面前的这个凹槽,形状太过奇怪,极不规整,根本看不出钥匙可能的形状。
碧初又盯着凹槽看了半天,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摘下脖子上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入凹槽中,伴着一阵轰鸣,面前的墙壁向一侧移动,露出了后面的密道。虽然亲眼看着密道被打开,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方玉佩,可是傅随崖给她的。
这密道狭长幽暗,碧初感觉自己一直在向下行,走了许久仍不见出口。手中的火折子早就燃尽了,好在密道中有不少火杖,挑挑拣拣,还有几只可以被点燃。又摸索着前进了一阵,密道突然变得开阔许多,路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块巨石。她上前查看,发现巨石上有着同刚才墙壁上一样的凹槽。再次掏出玉佩放入凹槽,一个密室便出现在了碧初面前。
密室不大,布置得十分简洁。密室中间有一小方石桌,上面摆着一个金匣。匣子没有设锁,很轻松便能打开。
待看清匣中所放为何物,碧初整个人都愣住了。
幽暗的密室里,金匣中的圣旨,让她觉得分外刺眼。
碧初小心翼翼地展开圣旨,发现圣旨上的字迹为承远帝亲手所书。她幼时在寒暮宫中见过不少外祖父的墨宝,对承远帝的字迹极为熟悉。
“宗亲沈砚青,人品贵重,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圣旨上的内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承远帝写下这样一道圣旨?如果承远帝有意将皇位还给沈砚青,最后为何是沈景平继了位?还有这圣旨,为何会落到宁太妃手中,又为何被藏到此处?
碧初的脑海中有太多疑问,但眼下这种情况,她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用,万事都得等出去再说。将金匣收好,她继续在密道中摸索着前行。这密道虽是狭窄悠长,但一路走来,并无任何分支岔路。想来只要沿着路一直走,应该就能找到出口。
碧初原以为密室距离出口并不远,但随着在密道中待得时间越来越长,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天真了。
好不容易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抬头望去,已是皓月当空。碧初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密室所在的位置,连密道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而她自己,少说也在密道中待了四五个时辰。
此夜月明星稀,借着明亮的月色,她匆匆环顾了一圈周遭景致,发现四面均是高山,所处之处为群山所夹的一道深谷。
难怪方才在密道之中,她感觉自己一直在走下坡路,原来这密道本就是依山势而建。月镜高悬,想要找到出谷的路怎么也得等到天亮之后。但无论如何,能成功地从密道中脱逃,已值得庆幸万分。
绝处逢生,她总算迎来了些好运气,原本只想找个可以暂时歇脚休息的地方,却意外地发现可一栋木屋。屋外有柴堆和些杂物,定是有人生活在此。虽然屋内已无灯光,但想到不用露宿,碧初还是决定冒昧打扰。
她敲了敲门,还没等到回应,突然一阵晕眩袭来,顿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睡了多久,碧初被一阵清苦的药味呛醒。起身环顾,正见一女子端着药碗,自外屋而入。
“你醒了。”那女子身姿窈窕,款步姗姗,声音却是低沉嘶哑,难以入耳。她虽以纱遮面,挡住了大半张脸,但碧初待她走近后,还是从她眼角的几丝皱纹中,发现她已有些年岁。
“这谷中药材有限,有保胎之效的这几味药,都有些难以下咽,你将就些。”女子将药碗递给碧初,在她身边坐下后,又补上一句。“你有孕了,自己知道吧。”
碧初听闻,将药碗又递回那女子手中,然后给自己号了个脉,发现确实是喜脉。对于怀孕一事,她倒没有太多惊讶。前阵子的种种异常反应,现在想来确实都是怀孕的征兆,只是当时她忙于寻宝之事,没顾得上往这方面想。
“你懂医术?”从那女子手中取回药碗,碧初小口小口地喝起来,绝口不提自己大意之事。
“不懂,只会号个脉。”
“也是,不然你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嗓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碗中所剩的药已不满一勺,碧初索性端起碗一饮而尽。“我若猜的不错,你这嗓子,是被烟熏坏的吧。还有这面纱,是用来遮挡脸上的疤痕。你遭过大火?”
“你娘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去揭别人的伤疤吗?”那女子说完,拿过碧初手中的空碗,转身欲走。
“我娘只教过我,怀疑一件事,最好亲自去验证。”
碧初从后抓住那女子的肩,欲让她面对自己,却没想到这人定力非凡。碧初动她不能,便直接伸手去揭她脸上的面纱,那女子以臂格挡,二人便这么过起招来。然而碧初根本不是那女子的对手,不过十几招后,她便被那女子扼住脖颈,摁到墙边。
“老实待着,我自会想办法送你出去。”
被人牵掣着,碧初却无丝毫惧意。“静心绝虑,意守丹田。出手要快要狠,直接攻敌命门。这些都是小时候您教我的。婉姨,别来无恙啊。”
碧初清清楚楚地看见面前之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却听她仍在试图否认。“什么婉姨,我不知道你在说谁。”那女子随即放了手,转身就要出屋。
“我最爱的姨母,长贤王妃宁婉,或者说,我该叫你吴相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