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昏君互换身体》问西来意

6、006

　　鲁王收下了宫中的赠礼，满怀忐忑地送走了小黄门。
　　他亲自将王太医带到儿子的院中，又暗暗命人去晋王府、齐王府和诸公主府打探消息。看他们是否也收到了宫中的赐金。

　　“王爷不必担心，世子的脚无大碍，只要上几日的药便足矣。”王太医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须。
　　“多谢王太医。”鲁王道，他朝着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马奉上一些碎银子。王太医也是知道王府境况的，他将银子笼入了衣袖，默不作声地望着鲁王，片刻后才压低声音道，“王爷，这是好事。”
　　鲁王眼皮子蓦地一跳，他望着王太医半晌，不动声色。但是在王太医离开时，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济儿也不说，到底发生何事。”鲁王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望着自己的丈夫，又问道，“你说宫里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晓得。”鲁王摇了摇头，他苦涩一笑道，“陛下向来不管事，这怕是谢相的意思。”其实对谢宜修的擅权，他们宗室是有意见的。这到底是齐家还是谢家的江山？可偏偏他们没有话语权，再加上谢相秉公直断，行事并无偏颇，便也忍了下来。

　　“爷，谢大人求见——”小厮的尾音拖长，打断了鲁王与鲁王妃的话。
　　“谢大人？哪个谢大人？”鲁王皱了皱眉。
　　“谢家大郎。”小厮应道，末了又补了一句，“他带着一个人，似是世子的同窗。”
　　鲁王点了点头，沉声道：“请他们进来。”

　　谢家大郎是谢宜修的长兄，官至光禄勋。他带着谢家族子谢自修来鲁王府是道歉。他平日里公务繁忙，哪里会管这些事情？要不是宫中来信，他根本不晓得这一回是。
　　临近黄昏，皇宫中仍旧是灯火通明。
　　庭院的石灯散发着黄色的光芒，来往的宫人低着头，脚步匆匆。
　　齐霁手中捧着一卷书，目光直愣愣地望着殿外。而谢宜修仍旧埋头批折子，时不时还会问上几句。
　　“我——“
　　“今日便宿在宫中。”

　　两人同时开口，齐霁的话语被谢宜修那不由分说的独断语气给打断。她沉沉地望着谢宜修，心中有几分被冒犯的不悦。可是谢宜修压根连个眼神都不给她，这让她心中更是堵得慌。她伸手做扇子，在面前扇了几扇，好半会儿，才道：“谢元修带着那小子去鲁王府道歉，赵家那边会知晓么？”顿了顿，又继续道，“若是赵家以赵松筠年纪小，将此事定为少年之间的寻常打闹呢？”
　　谢宜修放下了笔，她望着齐霁，笑道：“赵家会知晓的。”这一个个消息通着呢，宫中赐金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逃过他们的耳目？她见齐霁一脸不解，又挑了挑眉道，“陛下以为太医前往鲁王府做什么？”

　　“不是为了鲁王世子瞧腿么？”齐霁小声地嘟囔道，见谢宜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面上一红，她道，“难道我说错了？”
　　“是也不全是。”谢宜修道，“只要鲁王世子受伤，这事情便不好定为少年打闹了。您就瞧着吧，我大哥去道歉后，鲁王会派人替世子请假的。”宫中赐金，会让人注意到鲁王府，小世子再因伤请假，更会引起诸人的猜测。再派些人放出些风声，赵家人岂能不知？
　　“对了，霍家的事情如何处置？”齐霁又问道。

　　谢宜修瞥了齐霁一眼，问道：“陛下以为该如何？”已经有言官参了霍清凌，只不过霍家人到处走动，还是有不少替他说好话的。霍家大公子押在了牢中，迟迟为定罪。原本她想处理了，可齐霁既然知晓了，那由她自己来断显然更合适。
　　齐霁沉着脸，若是可以她想直接将霍清凌处死，可到底与齐律不符。望着谢宜修半晌，她闷闷道：“杖二十，罚金一百。”

　　谢宜修挑了挑眉，她还以为齐霁会说将人处置了。她低声道：“只是如此？”
　　齐霁怔怔地望着谢宜修，心中又想到，自己的名声不大好，昏君嘛做出什么举动都是理所当然的。她拧着眉半晌，又补充道：“那就断了霍清凌的仕途之路，不得录用。”
　　谢宜修讶异，她莞尔一笑道：“陛下所言甚是。”

　　齐霁晃了晃神，同样一张脸，谢宜修笑起来与她自己笑起来，却是不一样的。她想伸手戳了戳梨涡，可手一抬起，她便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傻气。悄悄地瞥了谢宜修一眼，见她没注意到自己，又若无其事地放了下来。

　　谢宜修平静道：“等到换回来后，这些折子，陛下自己处理如何？”
　　齐霁赶忙摇头，她小声地嘟囔道：“那还是别换回来了。”
　　谢宜修：“……”齐家的列祖列宗，难道不想打死这不肖子孙吗？以前的皇帝忌讳臣子专权，而这位，是想将江山都给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