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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怨侣 ...

  •   期间,他们本该拥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却都莫名其妙地掉了,他将这种不幸称之为报应,对金凤凰仗势欺人拆散她和凰影天赐姻缘的报应!

      可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管不住下半身的他,又能无辜到哪里去了呢?

      想到这,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声无息地哭出了声,想到当年的那个让他至今印象尤深的巴掌,他又颤颤巍巍地移开了脸上的手,极为响亮地打了被放过依旧完美无暇的那边脸一巴掌。

      他现在的力气较之当年的凤凰的大多了,啪地一声脆响,将本就一直在做噩梦睡得并不安稳的凤凰给吓醒了。

      她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惊魂不定地往四处看了一下,然后看到了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下,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的丈夫。

      凤凰吓得放开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莫名想解释些什么,张了张嘴,又无从说起。

      已经在同床异梦中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她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也遭到了强取豪夺的代价,无论她张嘴说的是什么,在对方心里都是错的。

      至于装可怜,她也不屑为之,这样的她,和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凤凰在喜欢的人面前所剩不多的骄傲,让她不愿让段麟钰分不开她和那个如同一根刺般刺在她心底,即便很多人多年过去,依旧会折磨得她痛苦不已的人。

      凤凰只能沉默,加上未褪去的冷汗,浸湿了颊边碎发,滴滑过月色下白皙脖颈,莫名有些色气。

      段麟钰喉结动了动,加上方才零碎的记忆,搅得他心头火起,又因着梦中人谴责的目光,令他羞愧不已,只能硬生生将这把火烧成了怒火,再硬生生地将这把怒火堵在心中,不让它烧灼开来,最终连累他的家族。

      他憎恨于自己的无能,却只能沉默地伸出一只手,指着房门,压低了本就沙哑的声音道:“你给我出去。”

      这话甫一出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早已经不是他自己的家了,他也已经成为了家族联姻的牺牲品,每天低人一等地吃着软饭,无论他能做到再厉害的事情也好,这些过往都跟洗不掉的陈年淤泥似的,跟他不死不休。

      他顾不得去看凤凰的脸色,只是狼狈地再次放下身段道:“该走的是我。”

      说罢便面色难看地下了床,来到放着备用棉被的衣橱前,般出备用锦被和枕头,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门。

      至始至终,他没看过凤凰一眼。

      凤凰呆呆看着窗外的月色,心底有些茫然无措。

      她今晚怕是再难入睡了,哭的话无人软言软语安慰,又何必去哭呢……

      这大概又是一场噩梦吧,凤凰如是想着,只是这梦怎么如此漫长,出的汗怎么越来越多了呢?

      不知不觉中,东方出现了第一抹白光,凤凰边撕边脱掉了身上的中衣,换上了自己惯常的穿着,来到铜镜之前,开始对镜洗漱梳妆。

      凤凰漱口是优雅的,洗脸也是优雅的,如果忽略她过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浓重的乌青的话,谁也不会觉得她的状态有什么问题。

      她忽然想起了五年之前,她满心欢喜嫁给段麟钰的时候,也是如同昨晚一般,段麟钰抱着被子离开她的房间,让她独守空房。

      第二天她为了抹去眼底的憔悴,施了很厚的粉,又在双颊贴了平时不会用的腮红,细致地描眉、涂口脂,挽妇人髻,直到把自己全身都收拾好了,她才走到房门前开了门。

      那时天儿还早,丫鬟婆子们犹在梦乡,她却迎着天边那抹鱼肚白,踩着晨露走到了书房门前——她院子里就两个房间,其余地方要么住着日常侍候的下人,要么都改成了私人演武场。

      而段麟钰又不是不识大体,总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直接跑去别的院子或跑到客房挤一挤,两家的联姻还没开始生效呢,他真想过河拆桥,也没那么快的,也就是说,她有很多时间来挽回这个人。

      泪已熬干,剩下的,就熬心头之血吧!

      看到底是谁玩完儿谁!!

      她抬起了手,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只是一个晚上,段麟钰的下巴一晚上就已经青了一圈,形容有点小邋遢,像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不复那种令她心动的美好了。

      凤凰皱了皱眉,但她对段麟钰的感情,早已在和凰影日复一日的比较里变成了执念,和对方的形容美丑关系不大了。

      她伸出手来想整理下他的衣袖,尽量软声软语地对他说道:“夫君,要我替你打水洗漱嘛?”

      这‘夫君’二字犹如火种,一下子将段麟钰晾了一晚上的怒气点着了,他打掉了凤凰递过来的手,冷声道:“不敢劳驾,我自己来。”

      话落下,人转身进了书房。

      凤凰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这里平时不让下人进出,她也不怎么爱看书,书房能有什么洗漱用品,分明就是段麟钰故意甩她脸色。

      这一刻,凤凰想,去他妈的慢慢来,我已经够伏低做小了,从前谁敢让我受这种气?

      回忆结束,凤凰的妆也画好了,看着铜镜中不复当年模样的自己,她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喃喃自语般说出了个和当年如出一辙的答案。

      她说:“也就你段麟钰一个,就他妈的仗着我喜欢你,可劲儿糟蹋我的心意。”

      一如当年的话语意境,她却已经没有歇斯底里一场的力气了。

      凤凰只是坐在铜镜跟前看着完全陌生的自己,勾唇试图扯出一个肆意的微笑来,但她做不到,不但做不到,还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完全把她娘亲在她大婚前教给她的那些心机谋划丢到了天边。

      这五年来,这种情况出现过无数次,仿佛一场永无休止的噩梦轮回。

      只是今天,她不想这样怒气冲冲下去了,在段麟钰回来之前,她要好好地想一想,他们两个人的这段孽缘,究竟该何去何从。

      她宁静走出了自己居住五年的房间,走回她嫁人之前的旧居所,陷入回忆中慢慢拿下了挂在墙头的鞭子,将之系到腰上,再转身出门去了马厩,骑着自己的爱马出了门,她期待在一场策马奔腾中找到那个丢失在过去的自己。

      从马夫到仆童家丁,没一个敢来触她霉头,但他们很清楚,这种情况下的凤凰不能靠近,不然就要做好吃鞭子的准备,多年来对凤凰积累下来的恐惧,让他们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只有一个之前一直卧病在床,两耳不闻窗外事,趁着天儿还早想去准备下身后事的老忠仆敢来问一句她要去哪儿?他看起来行将就木的,凰影连打他的心情都没有,急匆匆丢下一句,“去让凰影那贱女人好看,让她知道占着我看上的东西的后果。”

      话说出口,凤凰愣了一下,原来她多年来的执念早已变换,就连段麟钰的存在,也不过是她抢走对方的宝贝以后,期待对方强大以后能来找她抢回去的占有,等对方来找她了,她就能狠狠地羞辱对方说:“你珍视的东西早就被我毁了,你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绝望吧!”

      可惜五年过去,对方一直没有来找她,将段麟钰抢回去,这让她的执着变成了一桩笑话,就好像凰影早已走出当年的阴影,唯独她一人留在了过去的那段时光,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这让凤凰心中燃烧起了滔天烈火,她在这里浴火重生,找回了当年肆意妄为的自己。

      凤凰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双腿一夹马肚子跑了,眨眼间一骑绝尘。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她早该明白了,也早该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了。

      *

      凤凰家中,直到金铁木夫妻等了大半天,没等到凰影和段麟钰前来参加他义子的婚礼,准备去责备他们一二时,却发现独立出来的院子里,凤凰的两个房间全都空无一人。

      爱女心切的金夫人顿时抓住了她丈夫的衣袖,看那模样好像随时可以昏阙过去。

      “人呢?!”

      金铁木也气极了,他大步流星地直奔书房,金夫人被他的速度拽着走了几步,差点出丑,缓过来后,也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跟上去了。

      金铁木在书房门前停了下来,他将脸色换成正常模式,然后敲了敲门。

      门应声打开,他现在至今十分满意的女婿出现在门后,一脸平静地站在他的面前,衣衫整洁,就是有点不修边幅,胡渣冒了出来,一张脸看起来比病人还要苍白三分,明显地显示了他昨晚并不好过。

      这时金夫人也到了,她看到了段麟钰的模样,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问他“我的凤儿呢?在不在里面?”但多年接受的礼仪教育,让她不敢在丈夫开口之前说话,只能把万千心绪又压了回去。

      一时之间就这样安静下来。

      终于,金铁木开口问他:“凤凰可在书房里面?”

      段麟钰言简意赅道:“不在。”

      金铁木又问:“可知她去了哪里?”

      段麟钰又说:“不知。”

      金铁木面沉似水地看他一眼,眼中失望一闪而过,说出来的话语好像从牙齿里挤出来的:“昨夜,你们、可曾同房?”

      段麟钰还是那样道:“不曾。”

      金铁木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你对本领主的安排,可是有何不满?”

      段麟钰被他恰得气血上浮,却只聚集在嘴唇和眼角,他努力地张口喘气道:“不敢。”

      金铁木气得一把将其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压得人喘不上气的功力直奔段麟钰而去,他道:“好你个段麟钰,竟敢跟本领主来个四问四不知,好大的骨气啊!我看这段家的废物家主也真是有福气,居然生的出你这样的人物来。来人!”

      很快,两个带着黑布斗笠的黑衣暗卫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金铁木拍了拍手,示意他们扣押住段麟钰,让他在自己面前跪着。

      金夫人吓坏了,她跟着自己的丈夫那么多年,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气,只觉得她女儿的丈夫怕是要完,到时候她该怎么和凤凰交代呢?

      她满眼哀求地望着她的夫君,眼角眉梢间,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风情都要溢出:“老爷,我们先去找凤儿吧,等凤儿回来了,再决定如何处置这段家小辈如何?”

      金铁木都没看她一眼,他看也不看在他恐怖的武功气劲下吐出一口血的段麟钰,冷酷地下达命令道:“送去刑堂管教一下,好好教他何为规矩!”

      这关乎他的脸面,就算对方是他的女婿都不能让,若是让了,他之前重金悬赏的榜单,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是他身为首领的威严,决对不容有失。

      那暗卫冲他一抱拳,便领命拖着段麟钰走了。

      金铁木一走出凤凰的院子,便把全府的下人们都找来问话,最终从那个咳嗽连天的老仆嘴里知道了自己女儿的去向,并将今早看门看见凤凰却不向他禀报的下人通通杖刑变卖出去。

      之后,他开始召集私兵,准备去把自己的女儿抓回来。

      还嫌这些年闹得不够丢人的,再闹下去像什么样子。

      金铁木把金夫人关在房间里思过,算是惩戒她慈母育女的方式,而后便领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可惜他们扑了个空。

      据他派去给青影凰影二人的那些护卫说,两个人一大早就应阿依娜的邀请去圣女司做客了,凤凰确实来过,听说她们二人不在,便大发雷霆地走了。

      闻言,金铁木眉头微皱,别看圣女司和首领一行人看起来相处得十分融洽,但阿依娜在他心中那份断势之鬼的名单里高居榜首。

      可惜她老师的死,令她至始至终都十分小心,暗杀她又太危险,有暴露的可能。

      在她身边进行保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年前他胆大包天地借着顾卿言到来的契机,试图借着暗杀皇子的由头将她灭掉,熟料那些杀手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当真刺杀顾卿言去了,差点没给他带来大|麻烦。

      再加上这些年来,对方一直没什么大过错,小过错也有人替着求情,他也抓不到她的把柄,阿依娜甚至凭着一己之力,延续了她老师多年前的光辉事迹,稳居大圣女之位,那人的女儿现在又破例成了小圣女。

      金铁木心中不快,此人若不是藏的太好,就是真的辅佐之才——她是摩梭族的圣女,也是他们这里最好的药师,对于时常受毒物猛兽干扰的摩梭族人来说,说阿依娜是神也不为过。

      旋即金铁木眼眸一冷,就算她是神又如何,他又不是第一次屠神了,如今族中内外安定,阿依娜和她徒弟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另一边,侍卫还告诉金铁木说,凤凰临走前给他们下了闭口令,不让他们去向他报告。

      问完话后,金铁木没为难他们,让他们退下了,这些人还要留着监视青凰二人,忽然处分了不太好,还会引起怀疑。

      同时,他也第一次为自己女儿的性格感到头疼。

      这位首领只能边头疼,边率人前往阿依娜的圣女司而去。

      金铁木的整顿部队的动作很快,当麻婆告知阿依娜说,金铁木领兵来找她叙事的时候,阿依娜分类药材的手微微一顿。

      她面上维持着那种令人放松的漫不经心,心里却略为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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