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晨光》Evens

1、双重人格？

　　耳畔，漂浮着各种吵杂的声音；身旁，穿梭着忙碌奔走的身影。这学期最后一堂课结束，寒假将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中缓缓而来。
　　在满教室的热闹里，只有一个人，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本。面上没有任何的波澜，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沉静的气息。书本的封面上，几个俊秀的字被静静地安放———萧祎落。
　　整理好书本拿在手里，萧祎落起身，芊芊玉指挑起碎发，拢在耳后。长腿一迈，走出教室。
　　离开了空调供给的温暖，门外寒风瑟瑟，吹起了萧祎落黑亮的短发，她将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方，双手抱着书环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走着。突然，前方快速奔跑的女子猝不及防地撞在了萧祎落的肩膀上。萧祎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没开口，就听到女子尖锐的声音：“你瞎啊？走路不看路，都撞到我了！”女子皱着眉头，表情透露着愠怒。原本被撞的萧祎落心里委屈，但始终却没说出是对方的错。自卑的人，连在被欺负的时候说一句反抗的话都需要太大的勇气。她绕过女子，几步走远。因为刚刚的事，她心情烦闷，不想回宿舍，在校园里游荡着，不知不觉来到美术系的画室外。
　　画室门窗紧闭，窗玻璃上的白色雾气让里面的画面一片朦胧。萧祎落只能看见他常坐的位置上有个模糊的人影，不知是否在画画。但直觉告诉她那就是他。她安静地看着那人影，忽略了身旁的人来人往。
　　没有惊喜，平淡无奇，出生在一个大家庭的萧祎落每一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长辈们常常夸奖她乖巧懂事。小时候成绩优异的她慢慢也成了平庸之辈，渐渐家人们眼中的她除了乖巧懂事就没有别的优点了。从小被教育以学习为主的她朋友不多，喜欢独处。在W大上学的这半学期，她常常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无意中看到了在画室里画画的青年。每一次，他都专注得好似全世界仅他一人，笔下却是生辉，每副画都有着吸引人心的意境，和定住目光的色彩。他的画萧祎落很是喜欢，没能学习美术是萧祎落最大的遗憾，父母不同意她学美术，让她好好读书，所以她只能偷偷画画，但画不出自己想要的图画，她十分懊恼，甚至很气自己没有天赋。每次看着青年画画，她都会有着不同于平常的开心，后来在学校的画展上，她看到了青年的画，知道了他的名字———安煜晨。再后来，她知道他是W大大二的学长，是学校最耀眼的学生之一，也是W大校草，身后常常跟着很多小迷妹。从来默默无闻的她也只是遥远地看着他。
　　回到宿舍大伙儿都在热火朝天地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踏上归家之路。萧祎落也赶紧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大家终于都收拾好了，不知哪儿里传来肚子空鸣的声音。
　　“走，吃饭去吧！饿得抢胸贴后背了！”徐尔梦娇滴滴地咕哝着。
　　“就你那体积，前胸和后背间永远隔着一光年！”乔蓓打趣道。
　　“我这体积，叫刚刚好，哪像你，就是一张行走的纸片。”徐尔梦不服气地回击。
　　“走了走了，别闹了。”米果说着拉着萧祎落走在前面，懒得搭理后面闹腾的两人。
　　“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徐尔梦问
　　“好好，刚好我也想吃火锅了！”米果直点头。其他两人也应好。
　　四人闲聊着到了学校附近的火锅店，找位置坐下。
　　一坐下，萧祎落就看到了对面桌的安煜晨，他穿着浅灰色羽绒服，微浓的眉毛下，双眼深邃，鼻梁薄而挺，整张脸轮廓分明。嘴角微翘地和他同桌的人聊着天。萧祎落发现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小心翼翼，舍友们点菜的内容也渐渐听不清，而对面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安煜晨感觉到一道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禁转头去看，对上一双看自己入神的双眸。对面的短发女子好似做贼一样立马一本正经地看向其他地方，模样有点囧，脸微红。见怪不怪的他也没多在意继续和好友顾阳聊着寒假的安排。
　　“祎祎，看上安大帅哥啦？”乔蓓发现了平常多其他事都不怎么在意的萧祎落特别注意安煜晨，贼笑地问道。
　　“没有，我不认识什么安大帅哥。”不善言辞的萧祎落也知道这样回答。
　　“他就算了吧，清高得不得了。我们祎祎才不会喜欢他呢。祎祎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子需要一个体贴温柔的男朋友。”徐尔梦朝着萧祎落甜甜一笑。
　　萧祎落也忍不住笑了。她的朋友虽然少，但是每个都很贴心。虽然生活平淡得像一条直线，但好友们的陪伴也让她在平淡中获得了温暖和快乐。
　　冬季吃火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在浓香与白烟之中夹起热腾腾火辣辣的菜肴放进油碟里一沾，再吃进嘴里。味蕾得到了无比的满足。一边吃一边聊天说笑还会全身暖洋洋。如红锅锅底一样温馨的气氛里，萧祎落有意无意地看向安煜辰，但当对方看过来时她总会立即躲开，紧张导致小脸通红，配上她雪白的皮肤，清澈透亮的眸子，显得有点可爱。
　　“祎祎，别看了你，好好吃菜吧，他虽然帅，可毕竟是凡夫俗子，怎么配的上我们仙女！”乔蓓一边说一边给萧祎落夹菜。
　　“就是，火锅它不香吗？男神啥的真不如火锅吸引人。”米果这个小吃货也来凑热闹。萧祎落脸更红了，低下头吃着碗里的菜。
　　吃完火锅徐尔梦和米果去上厕所，萧祎落和乔蓓先往外走，一出门就被寒风激得一哆嗦，想到要等另外两人，萧祎落本能地退回店里，却不想后背撞上一人，还踩到了对方的脚。
　　“对不起啊……”萧祎落一回头边看见了微微蹙眉的安煜晨，一下子紧张侵袭全身，往旁边一跳。
　　“煜晨，你看你，皱着眉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不轻。”顾阳倒是温和一笑，好似在对萧祎落说没事。
　　安煜晨一听，才将眉头舒展开来，淡淡说了声“没关系。”然后朝前走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从心底某个地方升腾起来，笼罩了萧祎落的整颗心。明明知道他不认识自己，为什么却有种类似难过的心情。来不及多想，徐尔梦和米果就出来了，拉着她往回走。
　　一路上，顾阳和安煜晨走在前面，四个姑娘走在后面。乔蓓声音向来洪亮，说话又直白，引得顾阳回过头看，看到了萧祎落在后面，拉着安煜晨也回头看，还轻声说着“看，刚才被你吓到的那姑娘。”安煜晨不语，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
　　这一幕被萧祎落抓进眼里，她知道安煜晨是众星捧月的校园偶像，而自己则是他身后默默无闻的小粉丝一枚。不敢近观，不敢叨扰，只能远远看着。就像欣赏一种美景，一副美图。想到自己的默默无闻，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拉开这些胡思乱想，加入到舍友们的聊天中去。
　　第二日四人早起，互相告别后匆匆踏上归家路途。寒假就这样开始了。
　　回家的第一天，萧祎落就买了礼物分别去探望了爷爷奶奶，大家庭有着很严厉的家教。若是有任何事没有做好，叔伯姑姑些都会一起说教的。萧祎落听着这些说教长大，打从心底里畏惧这些说教，总是小心翼翼地处理好每件事情，避免被长辈们“惦记着”。
　　回家路上，完成任务的萧祎落感到全身轻松，边走边逛。看到一家复古风格的小店，木制招牌上刻着“思故人”三个字。萧祎落被招牌吸引了，便走进去看看。里面有很多年代久远的商品。绝版的CD，漫画，玩具，手机，游戏机，饰品等等。老板是一女子，穿着厚厚的白色毛衣裙，慵懒地坐在柜台里，任萧祎落自己慢慢看。萧祎落本想选一些自己喜欢的漫画，可转身看见饰品的玻璃橱窗里一个黑曜石的吊坠颇为眼熟。圆盘形状上刻着两条鱼相依吐着泡泡。这图案好似在安煜辰的画上见过。当初在校园画展里展出的那幅画，深得萧祎落的心，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相濡以沫》。
　　“老板，这个多少钱？”萧祎落毫不犹豫地决定买下它。
　　“这个，五百二十元。”老板抬头看着萧祎落，十几秒后才缓缓答到。
　　“有折扣吗？”
　　“不打折，而且其他地方应该找不到同样的吊坠。”
　　“那……好吧，帮我包起来吧。”
　　老板一边拿出吊坠包装，一边打量着萧祎落。
　　萧祎落没在意老板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付完钱很是喜欢地拿着装着吊坠的袋子走了。回到家，她仔细欣赏着今天淘到的心头好，发现背面还刻着两行小字“重重叠叠，千丝万缕”。接着她用一条玫瑰金的链子将吊坠穿起，戴在脖子上。镜子里萧祎落弧线优美的锁骨中间下方是黑曜石坠子，很是有味道。
　　寒冬腊月，最舒服的取暖方式就是开着空调，躺在被窝里。萧祎落早早就睡下了，卷缩在被窝里，享受着一天中属于自己的时刻，把玩着脖子上的黑曜石，想着为什么要刻千丝万缕四个字呢？睡意袭来。在入睡前最后一刻，脑海里还浮现着吊坠后的字，她呓语般念着“重重叠叠，千丝万缕”，随后渐渐不知窗外寒风呼响，睡得香甜。
　　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仿佛漂浮着焦糊的气味，萧祎落被晒得头晕。从寒冬腊月一下子到了炎炎夏日，简直让人受不了。晕乎乎地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睡在一街边公园，赶紧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挽起袖子，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公主风的睡衣，还光着脚丫鞋都没穿。瞬间懵了的萧祎落细细回想，自己是寒假在家，之前睡下了，那……这一定是做梦。怎么可能冬天忽然变夏天，自己怎么可能还穿着睡衣出门。既然是梦这么穿都无所谓啦，这么热，先找个凉快的地方吧。于是她顺着路旁的花坛往前走，不时还招来旁人上下打量的目光。
　　好不容易走到一家冷饮店，嗯，先来杯冰冰凉凉的甜品。于是进店点了一杯杨枝甘露。可是工作人员叫她付钱时，她才发现身上没钱也没手机，反正是梦，不付钱也没事，刚准备走出去，就被工作人员拉住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看着斯斯文文的，还是个赖皮狗，再不给钱立马报警。”店里的小伙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处传来一丝疼痛。真是，看来这不是美梦，杨枝甘露还没喝呢，就要被抓进派出所了。萧祎落心里默念快醒来啊快醒来啊。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她熟悉不过的身影，安煜晨。
　　“我都花痴到梦见他了？真是醉了……”萧祎落嘀咕着，手腕上的疼痛却加深了。
　　“最后一次机会，快给钱！”店员吼了起来，一点不给她情面。
　　听到店员的声音的安煜晨正眼看过来，当看到萧祎落时他愣住了，随即脸上由吃惊转为疑惑。
　　“那个，谁，帮我付下钱呗，回头还给你。”萧祎落可不想被抓进派出所，可是梦又不醒，心想反正是梦，在自己的梦里还不能自己做主吗？赶紧向安煜晨求助。
　　“我不认识你。”片刻，安煜晨恢复了毫无波澜的表情，冷淡地说。
　　“不认识？你这人真是个大冰棍，好歹我们是一所学校的校友啊，你不认识我但是也见过我啊，假清高个啥，真是的。”一看到安煜晨那冷漠的样子，萧祎落心里就起火，在梦里他也这样清高，不过不用憋着，想说出口就说出口的感觉真是不错。
　　“你……”安煜晨被数落得无言以对。
　　“快点帮我付一下钱呗，煜晨大帅哥，回头我一定还你。就是二三十块钱，我怎么会赖账呢～”萧祎落边说边拉上安煜晨的手，虽然一下子便被甩开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弃，娇滴滴的声音让人浑身一酥。硬的不行当然要来点软的。
　　“快点啦，付钱！”萧祎落见他还是没反应只能赖皮了，自己的梦里，当然可以不讲理啦。于是指着安煜晨，示意工作人员找他拿钱。
　　安煜晨很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乖乖地付了钱。工作人员这才作罢，松开了萧祎落的手，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萧祎落乐呵呵地开始享用自己的杨枝甘露，看着安煜晨点了几杯芝士抹茶打包带走，便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既然梦里见了，现在又无处可去，不如就跟着他吧。看来这个梦还是不错的。
　　发现这个不讲理的校友跟着自己，安煜晨眉头一皱，虽然在学校里偶尔也有自己的倾慕者跟着，但他还是略微不满地回头对她说“你跟着我干嘛？”
　　“这路是你家的？你走的路我就不能走？别自作多情，谁跟着你呢。”一改平常的唯唯诺诺，梦里的萧祎落是泼辣的，像极了儿时的她。
　　“你……真不应该帮你。”安煜晨转身不再多说话，自己走自己的。萧祎落还是悠然自得地紧跟他身后。
　　“煜晨，这么热，辛苦了。”一黑亮长发发穿着粉色吊带裙的长发美女坐站在树荫下朝安煜辰招手喊到，她的声音清甜如泉，举手投足间演绎者优雅。身边几个青年也朝安煜晨笑着。
　　安煜晨走到他们身边，把买的芝士抹茶一杯杯拿给他们，自己也拿了一杯，插上吸管喝起来。然后一群人开始朝前走。
　　萧祎落依然跟在他身后。
　　“煜晨，她是谁呀？”长发美女吃惊地看着萧祎落，看她如此邋遢，连鞋都不穿，有点不解。
　　安煜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转过身来对萧祎落说：“你回家吧，我们马上也要到家了。”
　　“安煜晨，我头晕。”不知是不是中暑了，穿着长袖长裤睡衣的萧祎落感到身上冒冷汗，头晕乎乎的。她赶紧抓住了安煜晨的手臂，怕自己一下瘫倒在地。
　　安煜晨本想躲开，可他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珠，还是心软扶住了她，随即招了出租车。
　　“你们先回去，我先送她去医院。”他丢下一句话给他的朋友们，匆忙扶着她上了车组车。
　　坐在出租车上的萧祎落已是满身冷汗，四肢发软冰凉，体温却在升高，脸色也转为潮红。她只能靠着安煜晨，身体的难受让她不想说话。这时，就算安逸晨觉得有一点别扭，也不好推开她，还仔细观察她的情况。
　　到了医院，安煜晨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在挂了号，带着她去急诊科找医生。
　　医生开了药，嘱咐了注意事项，还让她留下来观察一会儿。
　　安煜晨照护着萧祎落吃了后又按医生说的在医院门口的超市买了电解质饮料和毛巾，将毛巾打湿后拿给躺在病床上的萧祎落，轻声说“搽搽吧，有助于降温。”
　　“浑身无力，头晕，我的手都抬不了。”其实萧祎落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她不想动，只想别人照顾她。
　　看她这样脆弱的样子，安煜晨无奈地拿起毛巾帮她搽了脸和手。然后坐在一旁陪着她。她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吵热又要搽脸，安煜晨就像个勤劳的小工忙上忙下。
　　“小姑娘，你男朋友真体贴呀。”路过的护士姐姐也忍不住夸奖道。
　　“我不是她男朋友。”安煜晨黑着脸，声音也很小。
　　“哟，小伙子还害羞呢。不过你对你女朋友真不错。”护士姐姐完全以为他是在害羞。
　　安煜晨满脸黑线，不知如何应答。却看萧祎落笑得得意。
　　药效起了作用，温度也降下来了，萧祎落头不晕了，脸不红了，也不出冷汗了，只是还是有点无力。观察的时间也过了，护士姐姐说他们可以回家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安煜晨看萧祎落一个人，还是有点不放心，决定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去。
　　“回家？”萧祎落这才反应过来，梦里没有她的家。
　　“我的家在镜城，你送我呀！”
　　话音刚落，安煜晨又是很是疑惑地看着她，还看着她脖子上的黑曜石坠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看什么呢？”萧祎落摇了摇了他。
　　他这才回过神来，说“好的，我送你回去。”然后带着萧祎落出了医院大门。在超市里给她买了拖鞋穿上，再带她坐上公交车，车上也不时有乘客好奇地看着萧祎落，有的还指指点点。萧祎落自然是不在意的，旁座的安煜晨也不在意，只是看着窗外发呆。萧祎落在梦里才敢大胆地细看他。他真的很好看，印堂爆满，鼻梁挺直。双眼深邃，眼睛比普通人更长，眼角微尖。黑葡萄颜色较深，但眼睛清澈明亮。嘴唇不薄不厚刚刚好，唇峰明显。下巴硬朗，棱角分明。肤色健康但并不黑。
　　感觉到停在自己身上灼热的目光，安煜辰回过头来，这次他发现萧祎落并没像在火锅店里遇到时那样闪躲，倒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明目张胆地犯花痴。一时，他竟不知作何反应，反倒被看得脸红了。压低声音问“看够了没有？”
　　“没看够！”她答，随即撩了下耳旁碎发，浅笑一下露出两个小酒窝。又往安煜晨面前凑近了一点。安煜晨赶紧往后一退，后脑勺撞了窗玻璃上，一张脸通红。萧祎落倒是噗嗤一声笑起来。果然自己的梦自己就是赢家呀。安煜晨不再理她，继续看着窗外。
　　接下来换乘了一辆很长的公交，车子缓缓而弛，摇摇晃晃，她不知不觉在车上睡着了……
　　闹钟叫得卖力，根本不理会床上的人睡得香甜。萧祎落努力睁开双眼。家里的规定是假期也不能睡懒觉，每天七点起床。今早好像比平常更加困乏，醒来时，一身汗味，她蹙着眉嫌弃了自己一下，赶紧去洗澡。一边洗一边回味昨晚的梦。很长一个梦，而且很清晰，梦里的自己和现实的自己截然不同，是她喜欢的样子。难道自己有双重人格，因为讨厌现在的自己，所以在梦里成了完全相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