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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异界旱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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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颜回到熟悉又有些陌生感的寝室,肖岚岚的遗物已经让家人收拾了。寝室里只有她的东西依旧整齐的排列,不染纤尘。
她笑了,肯定是老狐狸一直替她打理。离开学校许久,估计连开学报到注册这样的事,老狐狸都替她处理好了吧。
这个从小看顾她的长辈,真真是令她动容。
她斜倚在窗前,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好像时间并不是很长,她却感觉经历了好久。此刻,心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告诉自己,这一生,都不要再步入情爱了。
因为,太疼了。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她知道,是老狐狸。
“进来吧,老狐狸。”她浅笑道。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怎么了,只有你一个人?帝君没有和你一同回来?”老狐狸笑嘻嘻的打趣她,却在看到脸色苍白的她以后,笑容凝固在半道上。“发生什么事了?他欺负你了?!”狐狸唐紧张地问,
徐思颜原本强压在心头的委屈在听到狐狸唐的关切后一下爆发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像颗颗断了线的珍珠。
“你别哭啊,我...我这就找他算账去!凭他本事再大,老子也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好欺负!”狐狸唐一阵心疼,这个丫头从小学习道术,满身伤痕时都不曾见过她流过一滴泪,这次的情伤,看来是伤的重了。
“别去,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她决然的拭去眼中的泪水,“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狐狸唐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果你想找人倾诉的话,我一直都在。”
“你什么时候那么肉麻兮兮的,我像是会留恋过去的人吗?”她故作轻快的说道。
“或许你们有什么误会。”狐狸唐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谨慎的试探道。
“嗯,是误会。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所以解开误会就好了。”徐思颜理理长发,不想让狐狸唐担心。“对了,这段时间附近太平吗?”
“还好,有一些小挑衅,我都解决了。不过,最近南方出现了一桩怪事,连片的农田一夜之间全部干旱,滴水不进,呈大规模的趋势。同道中人,也有人去查看,却都是有去无回。”狐狸唐思忖了一会儿,“或许其中有妖异。”
“那我们明日便动身吧。”徐思颜想都不想的便回答道。
狐狸唐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暗想,有工作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那你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就动身。学校你不用担心,现在你已经大四,系里的老师已经打过招呼,你按时出席毕业典礼就好。”
徐思颜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
“自家人,谢什么。走了。”
徐思颜确定狐狸唐走了之后,坚强的伪装软了下来。她环抱着自己,悄悄的掉眼泪,用压抑的哭泣宣泄心中的伤痛。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终究还是伤了她。
原来情爱总是伤人的。
她很想恨他,恨他的决绝,恨他的欺骗,恨他的不忠,可是,她恨不起来。
情到深处,连恨都是无力的。
萍乡村
南方一座不知名的小镇,最近却出了一桩大新闻。
小镇的农田在一夜之间全部干旱,而且怎么灌溉都无法留下水的痕迹,仿佛被灼烧了一般。镇长先后请了三批天师都没有解决,还搭上了不少人的性命。
徐思颜和狐狸唐一路上听了不少关于这桩怪事的传闻,真真假假,难以辨别。她一路上寡言少语,只听却并不发表意见。
他们二人一个轻灵出尘,一个斯文俊俏一入小镇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二人皆不以为意,直奔农田而去,仔细查看地形。
“老狐狸,你觉得呢?”徐思颜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绿意已经被枯黄所取代,田里干旱的一只蚂蚱都没有,还隐隐泛着蒸腾的热气。
“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居然能炙烤大地。”狐狸唐诧异万分,“你瞧,地上似乎还冒着邪气。”
徐思颜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道:“旱魃。”
她在东岳的书房里看过不少书籍,其中就有这种异兽的介绍。彼时,他忙于公务,她就在一旁看书,两人琴瑟和谐,从他的身上她受益很多。此时,念及他的好处更使不上劲恨他了。
“旱魃?传说中的异兽?不对啊,异界和人间隔着冥界,不能轻易跑到人间作乱吧?”狐狸唐有些疑惑,有东岳帝君坐镇异兽有能力跨越两界?!
“没错,据传旱魃长二三尺,独角立于额前,青面獠牙吸□□魄而不留外伤,相貌狰狞,行动敏捷,还会变幻身形相貌迷幻众人。是个很棘手的异兽,要彻底除掉他就要刺穿他的心脏,断掉他的头颅才能让他死去。”
“丫头,看不出来,你的见识精进了不少呢。”狐狸唐夸赞道,
“还是除掉他你再夸我吧。”
“那他什么时候会出现?”
“晚上十点,月圆他就要吸□□魄壮大自己,那就是好机会。”
“行,现在时间还有一会儿,我们先养养精神吧。”
说话间,只见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领着三个衣着素雅的男子也来到这天边勘察,
“镇长,请放心,师父自有办法对付这妖怪。”白衣男子拱拱手,向矮胖的镇长示好道。
“那就辛苦三位了,之前损失了好几位道士呀,希望你们平安无事,降妖伏魔。”镇长再三拜托后就离开了。
“两位,莫不是也是为了这妖怪来的同道中人?”蓝衣男子看到徐思颜的容颜惊为天人,怔怔出神。
徐思颜正眼也不看他们三人一眼,兀自修养精神。
狐狸唐赶忙打圆场说:“不敢当,恰巧经过,看看热闹而已。”
白衣男子谦和的说:“那请道友在师傅驱魔时避的远些,以免误伤。”
身着灰色衣服的老道,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身材干瘦,道袍飘逸,更显得风骨。
他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徐思颜的身上,开口道:“这位姑娘身上阴气有些重,要多注意身体啊。”
“谢道友关心!”狐狸唐拱手道谢,有几分本事,能看到徐思颜身上隐隐的阴气,其实他也看到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又不敢太惹她伤心,故而没有问她。
忽然一股热热的晚风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田边干枯的麦草发出哗哗的声音,众人迅速警戒的望向四周。
徐思颜岿然不动,施法稳住周身气流,不断加强咒术,挑衅着旱魃,吸引它出来。
果不其然,嗅到强大的修行气流,让渴望强大的异兽旱魃蠢蠢欲动。仅仅吸食几个修为浅的道士不足以满足它日渐强大的需求,这次这股气流纯净强横,还带有冥界的气息,真是天赐良品,得来全不费功夫。
随着一声野兽般地怒吼,旱魃从枯黄的田地地下一跃而起,向众人扑来。
三人忙摆阵以待,只见老道念动咒语,从空中凭空升起一道红色的网兜,嗖的一声紧紧地把旱魃兽包裹其中,接着两个徒弟使出看家剑法上前准备收服它。
没想到它尖锐的利爪猛地一把撕碎了网兜,发威将两个徒弟都震开几尺外,老道见状,施展起土行咒术,召唤出土行者与旱魃对战,场面激战犹酣。
几个回合下来,土行者不慎落败,钻回了土里。而旱魃兽则发出类似胜利的呜呜声,直奔老道士而来。
老道也不甘示弱,同时召出金木水火四位行者。
四位行者将旱魃兽团团围住,一起进攻。旱魃兽自是担得起异界十大凶兽的威名,额间长角发出嗡嗡的嘶鸣,顿时四位行者连同老道都受到一种强大的幻术,以声音结印的音波术。
四位行者离得近,坚持了一会儿就不得不隐遁而逃。老道紧紧捂着耳朵,摇摇晃晃起来。
旱魃兽见此情况,稳步行进,准备把他们吸收殆尽。
蓦的一阵嗡鸣,伏魔剑自它身后劈来,旱魃兽机敏的闪开。伏魔剑绕开一周后又回到徐思颜的手中,她念动指诀,召唤风雨雷电。
强风骤起,掀起的树叶片片带刺不断的切开旱魃兽粗糙的皮肤,旱魃兽一惊,强大的气流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的!?
不顾树叶的切割,它迅速发挥音波术,音波的嗡鸣带动空气的震动向徐思颜飞去,她毫无所拒,直面相迎。
伏魔剑自动发出强烈的剑气嘶鸣,与音波术互相切割,与此同时,强大的雷电已经蓄力完毕,径直的劈向旱魃兽的独角。
它痛吼一声,独角轰的断裂,碎成齑粉。
徐思颜丝毫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在他嘶鸣时施展咒术,下落的雨滴变成锐利的坚冰,不断的穿透它坚韧的皮肤划出道道血痕。
伏魔剑一招万花齐放,乍现十万流星顺着血痕击打它的伤口,最后一招剑破苍穹,削断了旱魃兽的脑袋。
整个战斗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强大的咒术令老道心神一惊。他以为的童稚女娃竟然身怀绝技!而且远远在他之上,真是英雄出少年,自己真真是老了。
同时惊于她强大的术力的还有狐狸唐,和老道的两名徒弟。
狐狸唐诧异的眼神让她很满意,在冥界的修行她可是一点也没有偷懒,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不断精进自己。彼时只是不想变成东岳的负累,想要与他并肩作战,此时才发现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掌控人生的方向。
“姑娘,不知你师承是谁?!”老道恭敬的问道。
“家学渊源,子承父业罢了。”她淡淡的回答,不想与人有过多的牵扯,转身离去。
“姑娘,请留步!”老道拱手作揖,唤住了徐思颜。“姑娘,我那两个徒弟天资驽钝,但胜在为人忠诚正直,可做手下驱使一二,愿姑娘闲来指点一二,助二人修行。”
两个徒弟看到徐思颜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哪里还有别的念头。听到师傅这样说,忙不迭的跪下拜师,“左一右二叩见师尊。”
“不必,我闲散惯了,养不起弟子。”徐思颜侧身一闪,躲过二人的叩拜。
狐狸唐把她拉到一旁,小声的嘀咕,“你不收弟子,你想让徐家的道术失传吗?你迟早要嫁人的,我看两个小子憨厚忠诚,是可用之人,以后驱魔降妖,有人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徐思颜白了他一眼,“老狐狸,驱魔卫道生死难料,何必耽误了别人。”顿了顿说,“我独来独往惯了,实在不喜欢有感情的羁绊。”
“唉,依你,依你。”狐狸唐无奈的点点头,
转而对老道歉疚的说道:“道友正直,法术深厚,徒儿自教甚好。这孩子素性寡淡,不好收徒,他日有缘再见。”
说完赶紧追上徐思颜,徒留师徒三人失望的立在原地。
接下来的两个月,徐思颜和狐狸唐踏遍了三山五海,四处修行,积累一笔客观的驱邪费。徐思颜笑得很开心,以后退休了,就卸下徐家的重担,到处旅游也不用担心安家费了。
只有狐狸唐知道,她靠着不停地工作,压制着思念他的心,她怕自己一停下来,无边的寂寞就会把她吞噬。所以她拼命出任务,用繁重的工作分散自己的心思,假装自己过得很好。
唉,这要强的小妮子,真让人心疼。
而另一边,冥界在东岳的层层部署下,有序的进行抗击异界的准备,冥兵冥将的训练也是日渐增加,神荼郁磊两人更是通宵达旦的操练士兵,务求大幅度的削弱异界的实力。
东岳和舟幽子商讨作战方案,更是数日闭门不出。日常琐事由四大判官代为处理,美其名曰为大婚做准备。
“这么久了,想她吗?”舟幽子放下手中的策论,轻轻地说道。
东岳过得不好,思念把他折磨的很深很深。他的居所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和打扫,怕别人消散了她的味道;她喜欢的花枯萎了也不让别人丢掉;他有时会坐在她常常坐的地方,一晃神就是半日;出去巡查时,看到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会傻笑地全买下来;书房里她常看的书他一一去看,这哪还是以前叱咤风云的东岳帝君,唉,这相思真会磨人。
东岳沉默了一会儿,“想。”
“那为什么不去看看她?”舟幽子想着以他的心思,去看看不让颜丫头察觉应该不难。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学校了。”东岳失落地说道,几次压抑不住相思之情,去人间看她。可是她的寝室空无一日,积尘已久,可见她没有回去。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也曾很心急的去找,却又颓唐的打消了念头。找到了又如何,他能怎么办?带她回来承担未知的风险吗?
“你们不是有血盟吗?你感应不到吗?”舟幽子疑惑的问道。
东岳摇摇头,“她把自己所有的气息全部封闭了。”
“颜丫头是伤的重了,你啊,等着后悔吧。”舟幽子叹息了一口气,走出门口。
东岳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思念已经抽离了他全部的思绪,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在黑夜中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