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相幼晴

12、12

　　12

　　白元烁刚到急诊就听到内科诊室里传来一阵喧哗，等白元烁加快脚步冲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瘫坐在地板上的黎听寻。

　　黎听寻身上穿的是前不久他们一起吃饭时的那套衣服。

　　白元烁仅愣了两秒，立马反应过来，冲上前，蹲下.身，视线与黎听寻平视。
　　白元烁轻呼：“听寻？听寻？”

　　黎听寻喘着气，目光涣散。
　　白元烁连着唤了好几声，黎听寻才眨了几下眼睛，回神，认出面前一脸焦急的男人。
　　黎听寻抖着唇，“……白医生？”
　　“不要紧张。”白元烁轻缓地把右手搭到黎听寻肩膀上，用曾经引导黎听寻镇静下来的方法指引黎听寻：“放松、吸气、呼气、放松……”

　　黎听寻跟着白元烁的节奏，目光紧盯住白元烁不放。
　　吸气呼气反复几次后，黎听寻缺氧难耐的焦虑心情逐渐平缓下来。

　　白元烁等着黎听寻情绪稳定了，才把黎听寻从地板上扶起来，转头和诊室的带教老师说：“林老师，抱歉，我带她出去一下。”
　　被叫做林老师的主任医生被刚才那一幕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白元烁：“这位患者……”
　　白元烁并没隐瞒：“是我在B市的病人。”
　　主任医生又顿了几秒。

　　白元烁边把黎听寻往自己身后藏，对诊室外排队一群带着猎奇目光甚至有拿起手机来拍照录像的就诊者说：“这是病人的隐私，请不要拍照。”

　　外头的人只是面面相觑，并未全部放下手机。

　　白元烁冷下脸：“这里到处是监控，但凡有人把今天的事情以视屏照片形式传播出去，侵犯个人隐私……”
　　白元烁的话才道半，诊室外还在录像的几个人陆续把手机放下来。
　　白元烁点到为止。

　　方才骚动时引起了不少注意，外头值班护士赶了过来，讯问出了什么事。
　　林主任把白元烁和黎听寻交给那位值班护士。
　　值班护士把两人引到了休息室。

　　待休息室门关上后，黎听寻坐在椅子上，一脸绝望看着白元烁。
　　白元烁给黎听寻倒了杯温开水：“身上带药了吗？”
　　黎听寻点头，又摇头，“……在家里。”
　　“不是要你随身携带吗？”白元烁皱起眉。

　　黎听寻抿了抿唇，视线不与白元烁相触：“我……我最近在减量啊。”
　　白元烁静了下，才想起黎听寻前几次复查时都以想结婚生子为理由要求减下药量。
　　“减量也没让你不备药啊。”
　　黎听寻目光左右躲闪。

　　白元烁找了把椅子，坐在黎听寻跟前，耐下性子，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白元烁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安抚。

　　黎听寻缓慢扭转视线，最后和白元烁四目相对。
　　白元烁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

　　和每次黎听寻去复查时白元烁一贯的清冷表情一样。

　　——他们自始至终只是护患关系。
　　——仅此而已。

　　黎听寻神色沉了几分，深吸了口气，在白元烁的注视下，把今天发病前的诱因和经过感受说了出来。

　　就像每次她作为患者，和医生讲述病情一样。

　　把事情说了一遍。
　　黎听寻双手搭在腿上，拧成拳头。

　　白元烁听她把事情完整说了一遍后，轻叹了气，起身，说：“我送你回家。”

　　黎听寻楞住，仰头，“你……没有要说的？”
　　不分析诊断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吗？

　　白元烁略低头，清冷的面容里带上一丝笑意，“你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完整阐述出来，和以前比是很大的进步，起来吧，回家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