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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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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倾看楚越神色不对,本能地起了身往床边去。
几乎是一瞬间,微温的唇封住了带着凉意的话。
卫倾愣了片刻,正要往回退,却被楚越拉进了怀里。
目光有些慌乱,这是第二次被偷袭,卫倾还是没能躲开来。
他总是那样懈怠,明明面前坐着的是一只狼。
原本轻轻浅浅的吻变得绵长,卫倾的手不知放在何处是好。
“没有一刻心动吗?”
卫倾听见楚越问自己。
“没有。”卫倾看着楚越的眼睛回答。
他说谎了,早在第一次见楚越的时候,卫倾就心动了。
这双好看的眉眼,卫倾在楚越身侧时就侧目偷观过诸多次。
从前在医院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好看的人更是不胜枚举,但是楚越是第一个,只因为长相就会让卫倾念念不忘的人。
越是念念不忘,卫倾便更加抵触对楚越的感情。
他不相信自己会以貌取人这样肤浅,更不愿意去追求一个心思难猜的人来让自己陷入窘迫。
楚越看着卫倾,他放开怀里的人,低眉道:“我知道他心思不纯,以往的那些话是为了试探。既然你不是他,若不是有几份心动在里头,为什么要将我之前对你所说的那些混账话记在心上,到如今都不能释怀。”
“你这是诡辩……”
任凭是谁听了楚越那些混账话都会生气,他绝对不可能会对这个王八蛋心动真感情。
“你不要说话了。”
楚越这张嘴可怕的很,他想要把白的说成黑的。
楚越很听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猜对了。
他没有忘记卫倾在意乱情迷时目光中对自己的渴求。这种东西伪装不来,那时卫倾的反应,分明是喜欢他。
不论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跟他做那挡子事,总是是喜欢就对了。
“你喜欢过我吧。”
卫倾在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凝固了。
薛生南说的没错,楚越这是顺带把脑子也摔坏了。
没听说过脓肿能上行感染到大脑的,简直是医学奇葩。
“你有病吧。”
卫倾的脸色不太好,他从来没有见过楚越这么离谱的人。
这一切,在楚越眼中却像极了被看穿心事后的恼羞成怒。
卫倾喜欢他,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不会这样生气,更不会对他百般关心。
这样口是心非可不太好。
“你自己在这儿,我不会再管你了。”
简直是蹬鼻子上脸,早知道应该让这人自生自灭。
卫倾说罢,起身出了病房。
走廊中匆匆而过的护士手中拿着换药盘,碘伏的味道钻入鼻腔。
似乎想到什么,卫倾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回到病房门口。
隔着玻璃,卫倾看到楚越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来去倒水。
脚上吃力,踉跄了一些,手中刚倒好的水撒在了身上。
“你怎么这么笨。”卫倾走进来,拿过楚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
楚越看着卫倾,只是笑。
“烫到了?”
“没有。”
“都红了。”
楚越这人脑子有问题。
卫倾把人扶到床上坐下,去倒了杯水递给他。
整个过程卫倾的身上都透露着一股低气压。
楚越跟感受不到似的,偏偏要开口说话,“我知道你不会走。”
“为什么,因为我的慈悲写在脸上吗?”卫倾没好声道。
楚越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不止一日,你又怎么会丢下我。”
“你有病……”
“喝水。”
卫倾的话没说完,手中突然被塞了个杯子。
他愣了片刻,问楚越道:“给我做什么。”
“本来就是想给你倒的,你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嘴角都干了。”
楚越的声音很淡,像是随口一说。
“你真的有病。”
上赶着给他的不要,得不到的却想捧在手里。
楚越像是听不到卫倾在骂自己,把水给他之后,又靠在被子上静静看着他。
卫倾低头看着杯子里晃荡的水,他在思考,在思考楚越是不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人。
再过段时间,就要见到卫家的人了,他掌握的信息实在少之又少。
而楚越,却是足以和临城文娱抗衡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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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开引流算是个小手术,门诊也可以做。为了方便换药,卫倾和徐导说明了情况,决定住院治疗。
住院手续办好之后,安排了第二天的手术,由叶鸣亲自操刀。
进换药室的时候楚越问他,“会很疼吗?”
卫倾犹豫了几秒,道:“忍一忍就过去了,长痛不如短痛”。
“好。”
卫倾把楚越扶到床上,局部注射麻药之后,楚越原本放在床上的手拉住了他。
卫倾没有睁挣开,只是静静看着叶鸣将脓肿部位的皮肤切开。
楚越的手在冲洗创口时握紧了几分。
卫倾看着楚越,楚越的额头出了一曾细汗。
这样的小手术,是最麻烦,也是十分疼的。
生理盐水反复的冲洗,如同刀割一般,麻药的作用几乎聊胜于无。
整个手术用了四十分钟,叶鸣清理的很仔细,越是仔细,伤口恢复的越快。
在叶鸣放好引流条的那一刻,卫倾能感觉得到握着自己的手松了一松。
“好了。”卫倾低头去看楚越
“下手挺狠。”
这是楚越对叶鸣的评价。打死他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脓肿会疼成这样。
用盐水一遍遍的冲洗,不少人都疼的哭爹喊娘。楚越在手术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已经算是忍痛能力高的了。
卫倾很少见这样面不改色的人。
“回去吧,回去再歇着。”
卫倾把鞋子拿到手术床边。
楚越看了一眼,自己穿好鞋子,站起来之后想走路,却又不敢用力。
“你等一等,我去推个轮椅。”
卫倾让楚越等着,自己去医办室提了一辆轮椅,才把楚越送回病房。
卫倾把轮椅推过来的时候,楚越就那么静静坐在床上等他,眼睛看着自己的腿。
还是第一次看见楚越在等什么人。
准备来说,是在等这个轮椅。
卫倾的眸子暗了一暗,把轮椅推进了换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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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这句话用在楚越身上也不例外。
白天用了点抗感染的药,晚上楚越便缠着卫倾说话。
总不过是引诱卫倾回到自己身边的花言巧语,卫倾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好不容易楚越困的合了眼,卫倾一起身,楚越又醒了。
“你去哪儿。”,见卫倾要出门,直接坐起来拉住了卫倾的衣角,他看卫倾穿的整齐,问他道,“你真的让我一个人睡这儿?”
“我上厕所……”
“……”楚越沉默了一会儿,道,“病房里有独卫。”
“你在这儿我上不出来。”卫倾略略蹙了蹙。
楚越闻言,这才松开了卫倾的衣角。
卫倾匆匆离开,楚越看着卫倾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明明两个人都坦诚相见过,曾经那样亲密,如今却要如此生分。
楚越不太懂卫倾,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演戏,又何必把自己演到床榻上去。
如果不是因为小周他提出了分开,卫倾又要演到什么时候,演成什么地步呢。
人很快从外头回来。
卫倾不喜欢医院的卫生间,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想象中,都不干净。
楚越听见独卫里传来洗手声,心才放下来。
直觉告诉他,卫倾不会不告而别,这人没骗自己,他大抵曾经真的是个医生,那份对病人的责任心实在太明显了。
这些天楚越一直在观察卫倾,他在思考,也越来越坚定,卫倾是最适合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想让卫倾跟自己回去。
“睡了。”
卫倾用纸巾擦干手,和衣躺在另一张留给陪床家属的病床上,并不打算再和楚越交谈。
尽管医院的床铺经过严格的消毒,卫倾还是有些在意。和衣躺着,已经是最大的限度。
另一边楚越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轻飘飘的,他转头看着卫倾问道:“穿着衣服不会难受吗?”
“不会。”
相比之下,脱掉衣裳只会更难受。
卫倾背对着楚越,声音听起来都有些远。
两个人离很近,却分外疏离。
医院的夜晚格外静一些。
楚越还清醒着,他翻了个身,看着卫倾的背影,道:“去找你那天,我是在酒店住的,那晚我做了个梦。”
“什么……”
卫倾有些困倦,但没有驳了楚越的面子。
“我梦见你了,和平时不一样,仿佛格外热情一些。你拉着我,带我去……”
耳畔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楚越叹了口气,闭上嘴。
一直到夜里,病房中传来脚步声。
楚越睁眼,看见卫倾晃晃悠悠地从厕所出来,走到自己床边,很自然地躺了下来。
病床有些小,卫倾就那么躺在他边上,一动不动。
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声。
楚越反应过来,卫倾这是根本就没醒。
楚越往另一边靠了靠,给卫倾闪出些地方。
原本一动不动的人,翻了个身钻进人怀里。
明明白天对他那样抗拒的人,晚上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他。
拒绝的如此不彻底,卫倾真的很像一只猫。
楚越的手落在卫倾的鼻梁上,蓦地指间微湿。
原本平静的人蹙起眉,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埋着头。
这是想到了什么委屈的事么,楚越看着怀里的人,用手将卫倾的头埋在自己胸口。
楚越睁眼看着病房,突然想到卫倾受伤的那些天,是自己一个度过的。
明明那么喜欢和他睡在一起的人,却一个人在冷寂的病房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楚越记得卫倾不喜欢看手机,为数不过的去看望过几次,他都是在睡觉或者对着窗户发呆。
一个人,那样度过两个月是怎样的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