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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苍山学医 ...

  •   “师妹,师妹,该起了。”

      “嗯...”安平翻了个身,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陌生的被褥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得耳边有人唤着“师妹”才想起来,啊,已经是在苍山了。她揉了揉眼睛,屋内光线暗的很,天还未亮,暗自腹诽这也太早了吧。

      天郦见小姑娘一幅完全不想起来的样子,掀开她被子,扯住一双手直往上拽:“起来了懒虫,再不起就要罚抄医书了。”她想起自己刚来的那段时间,总是起晚。师傅那老狐狸早就在庭院里候着了,见她晚了,也不生气,还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天郦,今日把为师所著医书抄三遍,明天交与我,多抄抄有好处的”。那么厚的一本书,总抄得她最后连笔都拿不稳,师傅别看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不知道有多黑。

      安平稀里糊涂的穿上衣服,随手扎了个羊角辫,和师姐取往庭院的时候,玄农也正从自己房间出来。她见到安平,挑了挑眉:“不错,安平甚好。不像你师姐,抄了许多天书才有些觉悟。”

      天郦撅撅嘴,还不是我叫起来的:“师傅,我们今日学什么?”

      玄农思索片刻:“安平在这三日把医术背出,记住只三日,三日后抽查过不了可是要罚的。天郦就随我上山采药。”

      安平回想了下,医术?不会是师姐置于桌上那本几乎有茶壶高的书吧...

      天郦捂嘴偷笑,见有个小师妹将她当初经历过的再来一遍,总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十分善解人意道:“师妹,那本医术就在房内的桌上放着呢。”

      安平嘴角抽了抽,这里不像皇宫,没有人罩着她,可不许她无理取闹,罢了罢了,垂下脑袋:“知道了,师傅。”

      玄农似颇为满意地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甚好。”

      早膳是师傅做的,安平没想到那用山上野蔬熬的粥虽卖相平平,但竟别有一番风味,是她从未尝过的新鲜,望着背好竹篓准备出门的两人:“师傅和师姐可要早些回来,安平不抗饿!”

      “饿不到你,小丫头。”玄农笑道。

      天郦像是个过来人般,拍拍安平肩膀:“现在的你还是太天真,等你看了那本书,怕是都觉得没时间吃饭呢。”

      安平不以为意,回到自己房间,慢悠悠地给自己到了杯水,随意翻开医术。密密麻麻的字像小蚂蚁般,映满在安平的眼瞳,不会吧...她烦躁地揪了揪自己的小辫,头疼。坐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从第一列开始静心看书。又生又涩又多,安平的屁股就没离开过椅子了,直至院子里传来师姐的声音才从书中回过神。

      天郦进来,见她满脸疲惫,呆呆的样子,安平遭受了什么摧残她完全了解,笑得直不起腰:“走吧,吃饭了。”

      安平见到师姐,有些不甘心地问:“师姐都背出了?”

      “那当然。”天郦颇为得意,“想当年,我连觉都不曾睡,真真是头悬梁锥刺股,那三天可是我整个人生中最苦的三天。安平,哈哈哈加油吧。”一双狐狸眼透露出丝丝狡黠。

      安平叹息,真是可恶极了。

      接下来三天,果真不负师姐所说,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直到第四日手舞足蹈地从师傅房里出来,才洗了这几天来的第一把脸,躺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

      日日师徒三人均是在五更天起,安平起初垂头丧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苦了,想念可以肆无忌惮的皇宫,想念繁华的京城。一日日过去,竟也渐渐习惯了。待认识了各种草药,学会了如何练药,安平竟体味到了医术的妙趣,时常练些乱七八糟的药粉,连玄农都不知这小丫头脑中怎会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

      “师傅,我刚做了这酥糕,师傅快来尝尝。”小姑娘身量已经长高了不少,倒是还改不了那股活泼狡黠劲儿。

      玄农慎重地端详着糕点,放在鼻尖嗅了嗅,瞟了眼身旁的小姑娘,方才放入口中:“嗯,不错,倒是不错。”

      安平似是被什么呛到了,用袖子掩住口鼻,咳了几声。

      忽地,房间的窗户大开,一卷而来一股妖风,夹带者浓郁的松柏之气。玄农正想站起身去关窗,忽觉脑中一阵眩晕,暗道了声不好,看见小姑娘嘴角的笑意就知用中招了,没等出口骂几句就倒在了榻上。

      小姑娘凑近探了探,成功!欣喜地跑出门和师姐汇合。

      “走走走,师姐成了。”

      天郦从窗口一蹦而来,搂过安平亲了口:“师妹的酥糕做的可真是好。”

      安平谦虚:“还不是有师姐研制蒙蔽气息的药粉掺在里面,要不然平师傅怎会嗅不出里面的夹竹桃和风中的松柏。”

      “哈哈哈哈哈,走,我们下山。这次可要将上次没吃的荷叶糯米鸡吃回来。”

      安平的眼里也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她来到苍山也已将近十年了,师傅的医术虽没学个十成,但歪门邪道没少研究,常和师姐打配合,迷晕师傅,博得下山一日游的机会。近年来研究的药物不断精进,成功率才有些许提升,前几年虽有心而无力,老是被师傅这只老狐狸识破。

      苍山脚下是座小县城,因倚着苍山就取名叫仓县,苍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安平与天郦乃神医的亲传弟子,见到二人也是极为尊敬地唤一声“小神医”。

      二人这次来到一座小酒馆。店家小二见人,便笑开到:“呦,两位小神医今日怎的光临小店,快快里面有请。”

      安平找了处临着窗边的位置坐下,她背医书虽是辛苦,但记菜单仿佛有另一个脑子,张口就熟练地报了几个菜。

      “好嘞。”小二笑着记下,“您先喝些水,菜马上就上。”

      “哎哎,你可听说了,这快要上任的新县令本是探花郎出身,在京城不知道得罪了哪家大人竟被派到这小地方当个县令。”

      “我堂兄在京城一家大人家当值呢,听说啊,我们这新来的县令也不是个好的。寒门出身,为了巴结上面的人,将自己的男人送出去呢,倒是升了几回官。后来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儿...”

      “怎有这样无耻之人,算什么女人!”天郦惊道。

      安平点头:“如若是真,这县令她不必当。”这几年跟在师傅身边下山义诊,见惯了民间疾苦,让这样的渣渣当县令岂不害了苍城的百姓?这是北家的江山,是北家的子民,她得护着!

      苍山脚下,有安平的侍卫队,她们上不了苍山就在山下守着。安平平日与宫里书信往来也只需把信件给山脚的护卫姐姐。听闻此事,便立马去信一封,让皇姐查查此事。

      回来时师傅已经醒了,一脸风雨欲来的模样,两人嬉皮笑脸地给玄农捏肩捶腿送礼物,倒让玄农什么气也没了,笑骂了几句便让她们回房歇息。

      夜晚,安平躺在床上,脚有些发酸,脑中闪过这十年的生活。这里的日子其实是过得极为滋润的,和师傅学学医,与师姐互相试试毒,上山捉捉活物采采药,偶尔也下山放会儿风,苍山占据了她整个人生中的大半时光。不知是否离开的日子将近,晚上做梦有时总会梦到父后母皇和皇姐,还有清言哥哥的脸也会浮现在眼前,一切都恍如昨日。
      “师姐你会什么时候下山?”

      “唔...”天郦眼神有些飘忽,“不知,我无母无父,早将师傅当作了母亲。”
      “怎么,巴不得我走?你走了我都不会走!”

      “哪有,师姐医术已不下师傅了,只是奇怪嘛。”安平怅然,“我要走了呢,十年了,要回家见见母皇父后都成什么样了,可也舍不得苍山,舍不得师姐和师傅的。”

      天郦亦是不舍,故作轻松:“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回来啊,再说我和师傅也不是永远不会下山。”

      “嗯。”安平心内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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